28.寫詩的豬八戒
我們仨正湊一塊發愁, 就看見那黎山老母一臉幸災樂禍地走進來, 對我們說道:「我早說了該試一試他們的真心!果不其然那豬八戒色心難改,如今想入贅我家, 連娘都叫了!」
說著, 笑得前仰後合, 扶著柱子道:「真是笑死我,等他哪日封了佛, 我再用這件事糗死他!」
我們瞪著眼睛看著她笑, 誰也不吱聲。
黎山老母笑了半晌, 見我們三個半分笑意也無, 末了, 笑也笑不下去, 尷尬地望著我們,道:「怎麼了?一個個喪氣著臉, 做這幅晦氣模樣。你們難不成任務沒完成?」
普賢瞪她半晌, 扯我袖子, 道:「觀世音,你說。」
我道:「我說什麼, 你自己說。」
普賢被急得不想說,抓住我不鬆手:「你最有主意了, 你不救我誰來救我?咱倆這麼多年交情,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不管了。」
文殊道:「你們兩個別在那邊拉拉扯扯磨磨唧唧, 我來說。」
然後, 他一本正經、一臉正義道:「孫悟空可能想要個兒子。」
……
黎山老母道:「這有什麼稀奇, 人之常情而已,算不得越界。」
說完以後,又看向我,問道:「觀世音,你試探那玄奘如何了?」
我說:「好得很吶,情比金堅,一心一意要去取經,還想普度蒼生呢。」
眼看著黎山老母就要看向普賢,他忽得一把扯過我的袖子來,將臉在我袖子里一埋,任由那黎山老母如何喚他,便是死活不肯出來了。
沒辦法,我只能替他說道:「別人都挺好,偏生沙悟凈不想去取經了,黎山啊,這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黎山老母愕然道:「怎麼可能?他們師徒四個,我最看好的便是沙悟凈,為人老實,做事誠心,怎麼會出問題?」
我說:「雖然是為人老實,但是積攢了幾千年的怨氣。他兢兢業業在天庭做了幾千年的功,不僅沒有苦勞,還枉受責罰,如今在取經隊伍里也沒有存在感,當然受不住了。」
文殊道:「我就說么,取經就取經,閑著沒事試個什麼勁。不試還好,一試偏生把怨氣給試出來了,這下可好,既不算是貪念,也不算是色念,依舊是一片誠心,只被你黎山老母試出了問題,現在你說怎麼辦吧。」
普賢也想說話,然而他是個沒主意的,此刻看看我,看看黎山老母,憋了半晌,只憋出來一句:「觀世音說的都對!」
……
他一轉頭,見文殊望著他,又連忙道:「文、文殊說的也對!反正這次我站他倆!」
我們三個堅定地站成統一戰線,一個挨一個,絕不服軟,堅定地看著黎山老母,誰也不鬆口。
黎山老母被我們三個人匯聚的目光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道:「好!既然觀世音說的都對,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觀世音去解決!能者多勞嘛,觀世音,這個人你最熟,你去勸他取經。」
我說:「唉,我又不傻,又不是我的鍋,為什麼我去勸。要不這樣,我反正是直接聽命於佛祖的,既然大家都不急,我就先去西天將這件事彙報給佛祖,看他如何定奪,怎麼樣呀?」
我這麼一說,黎山老母猛地被卡住,連忙道:「這就不要驚動佛祖他老人家了吧!」
文殊道:「什麼事都要觀世音去做,我們西天是沒有人了么。這樣,既然主意是黎山老母你提出來的,不如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怎麼樣?反正事後的功勞是你的,我們也跟著你沾光嘛。」
普賢堅定地抓著我的袖子,道:「對,他倆說的都對!」
……
黎山老母愕然望著我們三人,被我們三個抱團組隊的態度徹底打敗,悲愴道:「好!我去就我去!」
說罷,慷慨就義一般,壯烈地轉身去了。
她走了以後,我們三個面面相覷,各自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文殊道:「這事兒不怪我們,這就像兩個人結了婚,妻子不能找了別人去勾引她的丈夫,一邊讓那女人千方百計地勾引丈夫,一邊又希望丈夫為自己守身如玉,這不公平。取經么,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假惺惺讓別人歷經千辛萬苦去取經,卻背地裡拿榮華富貴試人家,這事兒做的不道義。」
普賢說:「對,你說的都對。」
我說:「文殊,你為什麼偏要那麼偏激,你為什麼不想想,或許她只是想看你和普賢女裝呢?」
文殊:「……」
普賢愕然睜大了眼睛,忽然道:「當初觀世音的著裝提議也是她提的,我覺得這個想法很有道理啊!」
我:「……」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會兒以後,文殊道:「好了,這件事我們以後不要提起來了,最好以後幾千年都不要提起來了。」
半晌,普賢忽然道:「你們說黎山老母會怎麼做?」
文殊這個人非一般地偏激,此刻道:「我怎麼知道,大概是怎麼缺德怎麼做,比如假意將你許配給那沙悟凈,然後成親沒幾日,咔嚓一下死了,然後栽贓給哪哪哪的妖精,他沒準就誠心誠意去取經了罷。」
……
他這麼一說,我們幾個集體有點慌。
這做事的風格,很符合黎山老母這人的性格啊!
我們越想越害怕,立刻三個人一塊兒起身,往那後院里去了。
我們一走到那屋子門前去,就聽見沙悟凈說道:「夫人誤會了,我並非貪圖小姐美貌,也不想娶小姐為妻。我只想報答小姐知遇之恩。須知我做了幾千年神仙,幾百年妖怪,無一人了解我,無一人關心我,然而小姐心善,悟凈無以為報,只能做牛做馬,方能報答尺寸。但是我已經答應了南海觀音保師父取經,如今已經入了佛門,若是在人間娶妻,便是忘恩負義,這事我不能做。」
我差點都要被他這份誠心感動哭了。
文殊道:「這事兒要是我解決,我就讓他們晚上睡一覺然後顯真身,貪色的自知羞恥,報恩的前路有緣,心誠的繼續上路,簡簡單單一件事,怎麼就能如此複雜來著?」
這時候,聽見裡面那黎山老母變作的夫人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想娶我女兒?」
沙悟凈急忙道:「我一片赤誠之心,對小姐只有報恩的心,絕無貪念!我在此發誓!」
我說:「我覺得不能讓她再這樣下去了,有點釣魚執法的含義,傳出去吧,對咱們西天的名聲不好。」
文殊道:「你說的輕巧,你想讓她不看好戲,卻是要費一番功夫。我想也是,她神仙當了千萬年,無聊了,難免找點兒事做。觀世音,我看你一向最有主意了,若是這件事你想法子解決了,到時候那李靖要是因為他兒子的事兒和你吵,我就帶著五台山全體給你撐腰去!?」
現在好了,我已經聚了峨眉、五台兩座山的教眾,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去打群架呢。
我問:「當真?」
文殊堅定道:「當真!到時候你說什麼便是什麼,若是那李天王敢說一個不字,我帶著五台山全體打上南天門去!」
……
這還是算了吧。
畢竟咱們和平外交了幾千年,如來和玉帝沒事兒就黏在一起瞎出餿主意,你這一打無異於宣戰,那到時候如來沒人和他一起出餿主意了多傷心啊。
這事兒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我對他們兩個說道:「有個容易的法子,有個不容易的法子。容易的法子煩死人,但是不容易的法子皆大歡喜。」
普賢急了,又一把扯住我:「觀世音,你別動不動就賣關子,你傳教傳出後遺症了嗎!」
我說:「先說不容易的法子。我們把那黎山老母一棍子打昏了送回老窩去,然後各自回家,他們師徒幾個取經去。」
文殊:「……這事兒後勁兒太大,算了吧。」
我:「哦,容易的法子就是找那小和尚玄奘,過來叨叨死黎山老母。我就不信,有人能在他那煩人勁兒下撐過一回合。」
普賢和文殊瞪大了眼睛,齊聲道:「這個法子好啊!」
我溫柔慈祥地看著他們兩個:「所以,現在誰去請那個小和尚呢?」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
總而言之,經過我們三個的一致商議,問題是普賢惹的,事情還是普賢去做。然而普賢表示他這輩子最怕的人就是金蟬子絕無第二,他說倒是不怕他叨叨,怕他叨叨的時候忽然自己感動自己,然後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普賢這個人善良的有點過頭,最受不住別人淚眼汪汪看著他,不然愧疚感會把他壓死。
我們覺得他這個借口一點都不真誠,所以拒絕了他關於禁止同僚淚眼朦朧的提議,並且把他趕回了峨眉山去。
沒辦法,普賢還是要去的。他只好小心翼翼換了模樣,仔仔細細打量有沒有出差錯,這才去找小玄奘幫忙。他往那師徒四人住的院子里走,還沒來得及邁進去,就被人一把拉住了手,扯到了大樹後面去。
只見那豬八戒肥著一顆大肚子,抽了抽那豬鼻子,害羞地將豬耳朵捂在臉上,道:「愛愛姐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抱有私心。說實話,老豬也喜歡你,奈何師父太死板,就是不肯讓我留下。」
我:「……」
文殊:「……」
半晌,文殊道:「那黎山老母隨口瞎起的名字,咱們都不知道誰是誰是誰,這死豬頭還分的挺清楚。」
我對文殊道:「其實話說回來,黎山老母也不是全錯。畢竟咱們神仙當久了,這麼好玩的場景可就幾千年沒見過了,就這一段兒,夠我笑三百年了。」
文殊面無表情地說道:「夠我笑五百年。」
我們兩個是和普賢共享視野的,他看見啥我們也能看見啥,我們叨叨啥他也能聽見啥,此刻聽見我們兩個叨叨,他說道:「你們兩個不能疊在一起笑嗎!」
文殊說:「不,我要省著點,一點一點地笑。」
……
普賢這一開口,豬八戒嚇了一跳,連忙回身四顧,道:「姐姐呀,你說什麼呢?」
他見此處無人,將懷裡一封信拿出來,一把塞給普賢,動情地說道:「這書信,是我用心頭血寫出的,萬萬莫要弄丟了!」
說罷,一抹離別傷感的淚水,挺起了肥豬的胸膛,傷感地邁著步子走向了遠方。
普賢見他走遠了,一把打開信來看,只見上面用血寫著幾行字:
吾愛,有緣奈何不相逢,山高水遠兩相別,只願你把這一點硃砂別在心上,從此人間明月在,一縷相思不斷絕。
普賢很感動地看著半天,說道:「想不到這豬八戒還會寫詩啊!我也是收到過詩的人了!」
我:「……」
文殊:「不行,我得去看著點他,他本來腦子就不轉,一會兒露陷了。」
他說完,剛推開門走出去,也被一隻手忽然拽住了,直接將他拉到樹蔭下面,一回頭,又是那個豬八戒。
豬八戒捂著一張豬臉,扭扭捏捏說道:「真真姐姐,說來你可能不相信,我第一次見你就對你情根深種了……」
普賢:「……」
文殊:「……」
我一個人留在屋子裡,抱著肚子滿地打滾,笑得幾乎斷氣:「哈哈哈這個我可以笑八百年了!」
文殊咬牙道:「觀世音,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了,你滾吧。」
豬八戒沒聽見他這句話,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哀聲道:「奈何你有家族規矩不能拋棄,而我有戒律清規不能廢弛,本是人間鴛鴦鳥,奈何紅塵隔空門,若是我遇見你時不曾出家就好了。可惜,可惜,太晚了。」
文殊:「……我想這段觀世音可以笑一輩子了。」
我正經道:「不,這段很感人,我可以感動很久了。」
豬八戒又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來,塞給文殊道,淚眼朦朧道:「願你我有緣,百年之後再相逢!」
……
文殊道:「好了,我承認普賢那個禁止同僚淚眼朦朧的提議有道理,我們改一改,禁止長得丑的同僚淚眼朦朧。」
他見豬八戒走遠了,也打開書信,之間上面寫著好幾行字:
我那本該青燈古佛孤寂了了的一生,有了你的點綴,如同在沉沉的夜裡望見了星星,即便遠隔星河,我也能感受到你贈與我溫暖的冰涼。暗夜四合,只有你的光芒在群星之中劃過天際,將我僵硬冷卻的身體擁抱環繞。
吾愛啊,願我們來世也有隔海相望的緣分,你在那大海盡頭,而我,在河流的源頭。願我的思念跨過大山與溝壑,從萬千河流匯聚到你的腳下,若是黑夜再度來臨,你便可從那水的倒影里,看到我們前世與今生交錯相逢的影子。
文殊:「……我竟然覺得他寫的也挺不錯的。」
過了一會兒,文殊忽然道:「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只剩下我一個悠悠然然坐在屋子裡,聽見他這句話,嚇了一跳:「啊?」
文殊道:「你必須也出去。讓那豬八戒給你一封信。」
普賢道:「對,我也豁出去了,你不出去我就親自丟你出去。」
文殊冷哼一聲:「禍不單行,觀世音,你以為你就能逃得過這一劫了?你還不快出去迎接你的情書。」
我覺得這個豬八戒也是很厲害的了,每一個都「情根深種」,見一個喜歡一個,每個都很當回事,真是死心不改啊。
其實這麼想想,我還是應該出去拿一下的,不然他們倆都有,獨獨我一個沒有,也挺尷尬。
於是,我坦然理了理我的裙子,準備出去迎接我的命運。
我想,這樣大家就平衡了,彼此嘲笑幾百年,有利於友誼的促進。
然而,一推開門,那豬八戒早早地在樹蔭底下就望見了我,耷拉著的兩隻豬耳朵受了什麼刺激般忽然立了起來,整個人炸毛一般跳的老高,見鬼一般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
什麼意思?
我有這麼嚇人么?
為了避免普賢文殊一起笑話我,我便揚聲道:「小長老,你這麼急去哪裡?」
那豬八戒被我叫住,整個豬身形一頓,倒退一步,溜了兩步,滿頭大汗到我面前來,小心翼翼問道:「姑娘有什麼事情嗎?」
我說:「你好好走路,跑什麼,該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吧?」
豬八戒耷拉著腦袋,慌張道:「不曾,不曾。」
我說:「真是巧了,我這屋子,前面臨著院子,後面臨著吃糖,方才從窗戶里看見你給了大姐東西,又給了二姐書信,怎麼,就我沒有?」
豬八戒咬咬牙,一頓首,嘆氣道:「唉!你有所不知啊!老豬我自然也——」
他話說到半截,又四下里張望,痛心疾首地說道:「我老豬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那九天盪魔祖師來了,我也不眨一下眼的,偏生我那師兄,就那弼馬溫的猴子是個不講理的,我縱然是對你有心,可也是萬萬不敢和我師兄搶人的啊!」
……
……
我雖然沉迷吐槽,但是這句話槽點太多了,我一時半會不知道從何吐起。
他到底對他大師兄有什麼誤會,要這麼詆毀他。
文殊說:「好了,這個我可以笑一輩子。」
普賢道:「我要攢一攢,到那取經人功成正果駐紮西天了以後再笑。」
文殊又道:「觀世音你真是可愛,以後只要我想到你就可以開懷了,你可真是我西天無上的珍寶。」
普賢死性不改,又說:「你怎麼不問問,他有沒有信給你。」
你們倆個,也是很閑了,然而你們一個站在取經人門口,一個站在院子里,光天化日之下看我好戲,不怕被那取經人四個看穿了嗎!
我正想說他們兩個不要那麼囂張,就被豬八戒一把抓住,只見他兩行清淚流下來,在豬皮上縱橫交錯,哀聲道:「我雖然是個情種,但是也是重兄弟情義的,絕對不會和我師兄搶女人的!」
……
……
你對女人這個詞,是有什麼誤解嗎。
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孫悟空把我認出來的那一次,他正好在旁邊看著。那隻猴子不是傻的,既然我是觀世音,那剩下的幾個必定都是了不得的神仙,他再怎麼犯傻也不會當著豬八戒的面拆穿我,於是乎將他趕走。這豬八戒自己也是很厲害了,自己色心不改,就以為全天下都和他一般色心不改,這思路也是很強悍了。
文殊的聲音里已經憋不住笑了,他這個人一向偏激,笑起來及其難得:「觀世音你可真是個開心果。」
普賢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了,他大概已經公然在光天化日下打滾了吧。
我現在算是有點理解那黎山老母心心念念看好戲的心情了。
最後,那豬八戒一把放開了我的手,一步一回頭地離去,痛心疾首地說道:「我知道這是不應該的,但是我忍不住——」
我:「好了你快滾吧。」
豬八戒:「???」
我本來以為這就可以把這個麻煩精趕走了,誰知我說完以後,他卻愕然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忽然大步上前,動情地說道:「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忍耐離別之苦,然而就在你罵我的一瞬間,我確認你是一個不尋常的女子,和我以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你了!」
……
我微笑:「你再不滾我就把你的豬頭剁下來切片做菜了。」
豬八戒嚇了一跳,哆嗦了一陣兒以後,忽然撲通一聲跪下,痛哭道:「那我願意給你做菜吃!你已經是我人生中獨一無二的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就算你打我、罵我、要殺我,也只能讓我的靈魂離你更近,我永遠都無法離開你了!」
……
你這隻豬,也是很有情懷的一隻豬了。
我問:「你撒手不撒手?」
豬八戒痛哭:「不撒!我現在明白了,我知道我明白的太晚了,但是無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離開你了!」
我:「放不放?」
豬八戒堅定道:「不放!再也不放了!」
文殊後悔道:「我真該在現場看的,我為什麼要走這麼遠。」
普賢的聲音讓我懷疑他已經在地上笑得打滾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扶著發痛的頭,看著地上痛哭的一隻肥豬,絕望地問道:「……你們兩個哪個離玄奘的院子比較近,麻煩幫我把他那個猴子師兄請過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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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徒弟呀,那幾位姑娘為什麼站在院子里傻笑,我彷彿聽見她們在說什麼觀音,你聽見了嗎?」
捂住耳朵的孫悟空:「不,我不是,我沒有。」
被師父罰蹲牆角面壁思過的孫悟空:「俺真的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