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戲精
厚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我可是你兄弟!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葯研眨了眨眼睛,低頭摸向掛在自己腰間的醫療包,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兄弟又怎麼樣?父子還有互相殘殺的呢。」
說著,他從包里掏出個玻璃瓶子,那瓶子里盛著半瓶黑紫色咕嚕咕嚕往上冒氣泡的液體。
葯研輕輕晃動了幾下瓶子,燈光照射在他的鏡片上,反射出一片白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眼,再配合在榻榻米上挺屍的一期,一副瘋狂科學怪人的氣質不由得從內而外的溢出,而站在門外瑟瑟發抖的厚就是他的實驗品。
葯研推了一下眼鏡,抬腳向厚的方向走了一步,「放心吧,既然你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很慘的,」他嘴角掛上純良的弧度,「絕對會讓你去的安心,去的無息……」
厚不斷後退著,直到身體抵上身後的柱子為止,他捏緊了拳頭,咬著牙,怒目相視,「你這樣做,你就不怕被亂他們知道嗎?」
「放心吧,既然我敢說讓你死的悄無聲息,就覺得不會讓亂他們知道的。」他一步步向厚逼近。
已經從親眼目睹殺人現場,再到該怎麼跟警/察告發的戲中回過神來的寒緋,一臉懵逼的看著兩個不停對著『兄弟殘殺』戲碼的葯研和厚。
你們兩個戲為什麼這麼多??為什麼那麼熟練?
「需要我幫忙嗎?」原本躲在屋頂上躲的好好的,又放輕了自己呼吸的亂聽到了下方的動靜,就已經很心痒痒想要下去了,但顧忌到寒緋還在這就拼了命的忍住了,結果沒想到他們會提起自己,就什麼也不管的跳了下去。
「亂。」厚一喜,連忙喊道。
「嗯?」亂走到了葯研的身後,手背在身後側頭看著他,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抱歉吶,我是葯研這邊的。」
厚的心忽的涼了下去,他手足無措的捏了捏被汗水濡濕的掌心,帶著點希翼問道:「亂你是在開玩笑的吧?這……絕對不是真的吧?」
如果葯研跟亂聯盟的話,他一個人大概只有百分之四的幾率能逃出他們的包圍圈。
「才沒有開玩笑呢~」亂攪著他那頭在光下顯現出金色的頭髮。
「呀呀呀,諸位在這裡做什麼呢?」尖銳有些刺耳的聲音的從走廊上傳出,戴著半頰面具的白髮青年從暗處走出。
「小叔叔!」厚忙不迭的躲到了鳴狐的身後。
鳴狐低眸看了他一眼,摸了摸他跟刺蝟似剛硬的頭髮。再抬眸看向站在另一邊的葯研和亂,他屈指輕輕敲了下亂的頭,「胡鬧。」
青年的聲音低沉又清越,是十足的男神音,惹得寒緋忍不住多瞧了他一眼。
被敲頭的亂抱著腦袋,吐了吐舌頭,他才不會說自己其實是想來搗亂的。
葯研沉默了下,看來是從戲裡面走了出來,他扭過頭,堅決不承認剛剛那個是他自己。
「呀呀,這不是主公殿下嗎?」趴在鳴狐肩膀上的小狐狸跳到了葯研的頭上,又通過葯研的腦袋跳到了寒緋的懷中。
寒緋抱著小狐狸下意識的掂了掂重量,哦豁,還挺肥的,煮起來一定好吃吧。
她看著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的小狐狸咽了咽口水,就是不知道該怎麼燒,香辣狐丁?鐵板狐狸?狐狸湯?
如果交給食材切啊不,燭台切處理的話一定會處理的很好吃吧?
一直暗中觀察、保持著三無人設的鳴狐似乎注意到了寒緋對他小狐狸的垂涎三尺,但仔細想想,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吃狐狸呢,先不說狐狸是國家保護動物了,就單單一個小狐狸會說話這一點就不應該會有人想吃它了,雖然它聒噪了點。
然而鳴狐沒想到的是寒緋是個特例,她們夜兔一族是特例,在她們眼中,只有可吃和不可吃的人類分別,餓極了說不定連人都吃給你看【笑。
「過來。」鳴狐對賴在寒緋懷抱中的小狐狸張開手,小狐狸戀戀不捨的看了看寒緋的臉,滿不情願的蹦回了鳴狐的懷中。
鳴狐摸了幾下乖巧的趴服在他肩膀上的小狐狸,就朝倒在地上至今無人問津的一期走去,將他扶了起來,鳴狐看向小狐狸。
作為不用言語交流,就能讀懂他心思的小狐狸點了點頭,問道:「一期閣下這是怎麼回事?」
葯研摸了摸鼻子,解釋道:「剛剛我來房間里,一期哥被矮桌拌了一跤后,就摔倒了,然後大將闖進來,門砸到一期哥的頭上……一期哥就昏過去了。」說著,他看向寒緋。
寒緋訕訕的別過頭去,心虛的吹著口哨,幫忙不成反而拖了後腿。
她是真心以為出了兇殺案的!你看,兩個人爭吵,又發出重物倒地的聲音,一般人來說都會以為這是發生了兇殺案才對!名偵探O南都是這麼講的!
鳴狐聞言,看向矮桌,如葯研所說的一樣,被擺的整整齊齊的矮桌歪了一腳,在榻榻米上拖出很明顯的痕迹,很明顯就是人為的。
「一期哥只是昏倒了。」厚跟亂聯手將一期扶到了榻榻米上躺好,並且貼心的幫他擺好了姿勢,嗯……可以直接放進石館里,裹上白布製成木乃伊的那種姿勢。
鳴狐點了點頭,走到矮几邊,正準備查看時,腳卻踩到了一個長方形硬質的物體。
他還未移開腳,就聽見『嗶』的一聲,懸挂在牆上的液晶電視打了開來。
電視上出現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一個眼中含著淚的女性,『阿娜達,這個女的是誰?』
『她是……』鏡頭一轉,轉到了男性的身上,說話的男性身後站著個長發女人,他吞吞吐吐的。
『呵,』女性凄慘一笑,『我們結婚才不過三年,你就這樣了,難道你忘記我們當初的誓言了嗎?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男性閉緊了嘴,一言不發的看著女性,滿眼的痛不欲生,他握緊了拳頭,狠心撇開頭,『抱歉,我……』
『你不用跟我道歉,』女性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水,她倒退了幾步,『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講的了。』
男性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我們就此別過吧。』女性轉身沖向陽台,毫不遲疑的翻過欄杆跳了下去。
『惠子!』男性不可置信的沖了過去,俯身向下看,女性正躺在瀝青地面上,鮮紅的血不斷從她的腦後湧出,慢慢的向四周蔓延開來,如綻放的血之花。
他一臉灰敗的跌坐在地上,捂住了眼,『我做錯了嗎?』
方才站在男性身後的長發女人,冷眼看著他痛不欲生的姿態,冷笑了一聲,『早就跟你說不要這樣做了,活該。』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已經得了絕症啊!我和她是沒有未來的!一個破碎的我怎麼能去拯救一個破碎的她呢!她是那麼的美好,像是天使一樣!我應該放手讓她去尋找真正的屬於自己的幸福啊!』男性崩潰的大聲嘶吼著。
「的確活該。」一道熟悉的聲音驀地插了進來。
被電視機上劇情吸引住的眾人轉頭看去,剛剛還躺在榻榻米上跟死屍一樣的一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熒幕。
他一邊看著,一邊津津有味的說道:「這個男的去醫院檢查出絕症,覺得自己不應該耽誤自己老婆,為了讓老婆跟他離婚,就租了個女人,讓她跟他扮演出軌了的丈夫跟小三,然後被惠子,也就是他老婆發現了,這個劇我追了很久,以為會是HE呢,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還是挺不錯的。」
眾人:「……」
「…………」
他們不禁看向電視左下角的電視劇名——傾心絕戀:天使在人間。
眾人:「…………」
心情複雜.jpg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期尼。
「你們為什麼忽然這麼沉默?」等電視劇放到結尾,演員表出來后,一期這才看向他們,「都三行省略號了。」
「……」一期也沉默了,他剛剛是不是暴/露了什麼?
一期笑面輕僵。
葯研扶了扶下滑到鼻尖的眼鏡,「說起來,以前一期哥就很喜歡看著家[狗]庭[血]理[肥]論[皂]劇呢。」越狗血一期哥就越喜歡看,而且還背著他們看,他經常在半夜裡醒來看到一期哥躲在被窩裡偷偷拿著手機追劇,有時候第二天醒來,他還發現一期哥的眼睛腫成核桃。
「……你怎麼發現……我不是我沒有。」一期急忙改口,否認道。
「嚯嚯,原來是這樣啊,我上次去廚房就看見一期閣下在偷偷摸摸的在看些什麼,還特別惆悵的說什麼我欲與君絕。」小狐狸說。
「那,這麼說來,這次也是……?」亂狐疑的看向一期,十分懷疑一期是為了關閉電視才摔倒的。
「……我……我沒有!」一期死咬著牙關,堅決不承認,絕對不能讓大家知道他喜歡看這種劇。
其實一開始,一期對這種劇是完全沒有興趣的,但是一部兄弟之間的理論劇,就淚汪汪的翻出其他類似類型的劇看了起來,然後……越看越想看,然後……就不知不覺的沉迷在其中了,每當看到裡面各種不可思議的狗血,他都不由得感慨,人類事真多。
寒緋拍了拍一期的肩膀,安慰道:「不就是家庭肥皂劇嘛,這有什麼的,我還喜歡看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呢。還有大叔,跟屁股長了痔瘡的madao喜歡看《juOp》呢,每周一都要在店裡面撕的天昏地暗,嘴上說著畢業,身體還是誠實的拿出兩百三十円,屁顛屁顛的跑去書店裡買。」
一期:「……」
完全沒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