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戰鬥

  長曾禰一怔,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


  他要是用全力,估摸著不出五招就能打敗寒緋。當然,這個估算出來的五招也是看寒緋似乎很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是學過劍道之類的。


  「來。」寒緋走到長曾禰的對面,她有些不大習慣的握緊了手中的大太刀,做了個起招的動作。


  身為刀劍付喪神,又曾經歷過不少劍道天才的虎徹一派三刀,只消一眼就看出了寒緋是個不懂劍道的外行人。


  長曾禰嘆氣,舉刀上前,「失禮了。」


  他俯身將重心向前跨出的腳一壓,雙手手腕交錯,被握於雙掌之中的木刀忽地向前一刺,朝渾身破綻滿滿的寒緋攻去。


  寒緋側頭輕巧的躲過長曾禰的攻擊,以刀為棍,迎面擊去。


  被這一擊所夾帶的如猛虎下山之勢驚到,長曾禰心下駭然,連忙收斂起忍不住四處發散的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險險閃過大太刀橫掃過來所經之地。


  以重、範圍廣,一下子能打擊兩位敵人所優勢的大太刀割開了阻礙極大的空間,在這空曠的武道場上發出令人膽寒的獵獵風聲。


  一旁觀戰的蜂須賀眯了眯眼,看著寒緋將大太刀舞的虎虎生威,叫人不敢輕視。


  這才明白了為何寒緋拋棄了纖美,更合適她們這些力氣不大的女生用的脅差、打刀之流,從而選擇了這把又笨又重、還拖機動的大太刀。


  至於浦島,則是為自己這個一直以來都崇拜不已、即便不是虎徹正品的大哥捏了把汗,他眼睛一刻都不離的緊盯著場上的兩人。


  僥倖的躲過寒緋一擊的長曾禰警惕的後退了幾步,目光如鷹。他一步步的與寒緋周旋著,一邊在心裡演算著對面的每一舉一動,可能帶來的攻勢和防守,一邊尋找著寒緋防守薄弱點,企圖再次發起攻擊。


  寒緋跟長曾禰繞了幾圈,就沒有耐心了繼續繞下去了,她猛地揮刀向長曾禰砍去。


  可惜,長曾禰早有準備,一下子就躲了開來,甚至還用刀卸掉了點她的威力。


  見一擊不成,寒緋立刻轉換了戰略,居然用大太刀打起了近戰來。


  長曾禰咬牙接住了寒緋的刀,手心裡布滿了汗水,他的手腕因寒緋施加在刀上的巨力而微微顫抖著,幾乎快要拿不穩刀來。


  而罪魁禍首——寒緋,臉不紅氣不喘,還遊刃有餘收起刀,向長曾禰的腹部攻去。


  遭了!


  還陷在方才攻擊,未曾反應過來的長曾禰瞄見寒緋的手勢,電光石火間腦海里忽然響起這樣的想法。


  他有心指揮著木刀去擋,然而被剛才寒緋怪力所擾,已經變得疲憊的身體卻遲了一步。


  如慢鏡頭回放一般,長曾禰垂下眼,睜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木刀貼上他的腹部。


  而後,他身體驀地一輕,一陣彷彿要擊碎他內髒的巨痛襲來。


  『嘭——』的一聲巨響。


  長曾禰撞上了木牆。


  「長曾禰大哥!」浦島急急喊道。


  「喂!你沒事吧?」蜂須賀也放下了自己那一副高傲、袖手旁觀的態度,緊跟著跑了過去。


  寒緋看了看被自己打進木牆裡,低垂著頭生死不知的長曾禰,又瞅了眼自己手中,從刀柄往上順延,表面已然裂開的木刀。


  嘆了口氣,寒緋忽然無比想念著被自己放在卧室里沒有帶出來的傘。


  她摸了摸後頸,「抱歉,我沒控制好力氣。」


  和需要直接斃命的敵人對打習慣了,寒緋跟長曾禰對打時,雖然有意識的控制從血統遺傳下來的怪力,但還是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把人給打飛了。


  「沒、沒事……」長曾禰艱難的半撐起疼痛難忍的身子,牽強的露個微笑,對面上明顯帶有愧疚之意的寒緋說道。


  「嗚哇!長曾禰大哥。」近距離扶著長曾禰的浦島,被自家大哥迎面噴了一臉的血。


  「戰、戰線崩潰?!」蜂須賀難以置信的拔高了分貝,也有些慌張,「快送他去手入室!」


  「我來吧。」寒緋把木刀扔到了地上,大步流星的走向長曾禰,擠開了手足無措的浦島,打橫跑起了長曾禰。


  蜂須賀:「……」


  浦島:「……」


  「帶路啊,傻站著在幹什麼?」


  寒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個『嬌弱』渾身沒有肌肉的女子,抱起一個長相粗獷、身材魁梧有力、肌肉紮實的成年男人給人帶來的衝擊力到底有多大。


  「嗯嗯……」蜂須賀和浦島有些恍惚,不僅僅是為了寒緋的怪力。


  雖說長曾禰是他們刀派中的一員,不提贗品這兩個字,也算的上是他們的大哥。但他們還是不得不承認,現在這個場景很辣眼睛。


  真·美女與野獸。


  *


  拖了把椅子放到長曾禰床頭前,寒緋坐在椅子上,認真的打量著被她盯的都快僵住了的長曾禰的臉。


  「大將。」穿著身白大褂,手裡拿著個病歷板的葯研掀開隔簾走了進來。


  「葯研,怎麼樣了?」她把長曾禰抱進來時,葯研就已經自我介紹過了。


  葯研藤四郎,粟田口派的短刀。因前主用它自殺,怎麼也刺不穿腹部,一怒之下將它扔到了葯研上,立即貫穿了葯研,因此得名。同時,也是織田信長的貼身愛刀。


  「已經放到修復台上,自主修復了,幸好送來的及時,並沒有留下什麼大問題。」


  寒緋挪開身子,讓葯研仔細檢查遍虛白著張臉的長曾禰。


  「嗯,接下來只要在本體修復好之前,不做什麼劇烈的運動就可以了。」葯研笑著收起燈。


  「不過,大將把長曾禰先生送過的時候,還真是嚇到我了。」


  因為缺失審神者的緣故,刀劍付喪神們無法出陣,又不會沒事弄傷自己玩玩。


  葯研所處的手入室里已經許久沒有來過客[傷]人[患]了,今天一下子來了兩個,這對寂寞的只能研究些危險藥品的他可算是意外之喜。


  當然,這對那兩個重傷被抬進手入室里的刀來說,可不是什麼開心的事。


  「我也被嚇到了。」略微輕快的男聲在隔壁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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