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剖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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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便發現了內鬼的身份, 中了迷藥的陸安珩卻還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奶娘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抱到了後門。


  陸安珩躺在懷裡, 將奶娘劇烈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聽到了奶娘壓制不住的低泣聲。陸安珩卻只覺得諷刺, 奶娘這是良心還未完全丟失,所以在自責嗎?真是可笑, 即便她再自責, 不也還是要對自己不利嗎?更何況, 家裡的下人雖然不多, 卻都被蕭氏安排的井井有條,內院每晚必定會有守門的婆子, 外院則有小廝。方才奶娘一路暢通無阻,分明就是計劃了好些時日,這才選在今天動手。


  接應的人很快就來了,奶娘抱住陸安珩的手更為用力了, 抽泣了幾聲, 奶娘低聲對著陸安珩哽咽道:「三郎你別怪奶娘!她們抓了我的孩子威脅我, 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廢話少說, 把人給我!」前來接應的人粗聲粗氣地低斥了奶娘一句,而後動作粗暴的將陸安珩從奶娘懷裡扯了出來,一隻手摟緊陸安珩轉身就走。陸安珩被這大漢抱的難受極了,這大漢生的格外壯實, 一身蠻力, 就算是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力氣, 陸安珩還是差點被他捂得背過氣去。


  奶娘似乎放心不下,又上前追了幾步,輕聲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求求你們,照顧好這個孩子吧!」


  「嗬,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這大漢一把將奶娘推了個趔趄,抱緊了陸安珩瞬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沒過多久,陸安珩便聽到「吱呀」一聲門響,而後響起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快進來!」


  大漢抱著陸安珩迅速進了門,這麼一番折騰,陸安珩所中迷藥的藥效也過去了,悄悄地睜開了眼,想看一看自己究竟被抓到了什麼地方來。


  入眼便是一片漆黑,只有皎月的清輝鋪了一地,陸安珩只能看出,這只是個極為普通的農家小院,並無任何線索。這幾人行事極為小心,直到進了正屋這才開始說話。


  「人接過來了?」


  「當然,我親自出馬,還能出岔子不成?」大漢猛地一拍陸安珩的後背,得意地開口道,「別說,那娘們兒還真沒糊弄我們!這個,可是讀書人家的孩子。聽說已經開蒙,識字念書了呢!」


  「那感情好!」開門的那人搓了搓手,喜滋滋道,「再加上另一個白白嫩嫩的小郎君,我們這回可算是能大賺一筆了!到時候,咱哥兒倆賺足了銀子就不幹了,回老家娶個婆娘,再生幾個大胖小子,好好過日子去!」


  「誒!二狗哥,我聽你的!」大漢似乎是被他口中的「二狗哥」所說的美好未來給迷住了,聲音也帶了幾分喜色,猛然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些小崽子們。」


  陸安珩聽得心中直發冷,自己這是進了人販子的地盤了?小趙氏可真是好樣兒的,自己這回要是能回去,一定要親手揍死她!也不知蕭氏與陸昌興發現自己失蹤后,會如何傷心崩潰?


  想著陸昌興夫妻二人這些日子對自己的照顧,陸安珩的心中不禁為他們擔憂起來。尤其是蕭氏,本就因為小豆丁落水一事頗為自責,認為是她自己沒照顧好小豆丁。如今自己被奶娘送進了人販子手中,蕭氏若是知曉了,還不知有多絕望呢。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等著陸昌興他們來救人!陸安珩的腦子飛速的轉動著,別說是消息不通暢的古代了,就算是信息發達的現代社會,也不知有多少家庭因為該死的人販子而支離破碎。許多父母找孩子找了一輩子,也沒有找到。若是自己真的被這兩個人販子帶著離開了杭州,只怕是再也見不著蕭氏與陸昌興了!


  這怎麼能行?


  陸安珩心下焦急萬分,卻又苦於無法動彈,只能幹著急。


  等到大漢將他放在地上離開后,陸安珩努力地想要動一動身子,掙扎了許久,終於感到自己有了點勁兒。陸安珩心中一喜,看來這迷藥的藥效快要過去了!

  正在這時,陸安珩忽然被人扶著坐了下來。陸安珩驚訝地轉動眼珠,想要看清扶著自己的人的長相,卻突然被捂住了嘴。耳邊傳來那人暖暖的呼吸聲,「噓!你莫出聲!不然,哭鬧聲將他們招了過來,你還得討他們一頓打。」


  陸安珩輕輕點頭,現在藥效基本已經過了,陸安珩抬手將這人捂住自己嘴唇的手給挪開,同樣小聲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嗎?」


  一邊說著,陸安珩一邊扭頭,這才趁著月色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雜亂不堪的小房間內,異味熏人,十來個小孩子正瑟縮著身子望著自己。令陸安珩心驚的是,這些孩子們的眼中滿是麻木之色,瘦骨嶙峋的身子緊緊挨在一起,衣裳破破爛不堪,幾乎蔽不了體,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一道道傷痕。許是被人販子折騰地太久,這些孩子雖然年幼,面上的神情卻如同八十老嫗一般死氣沉沉。


  陸安珩咬牙,看把這些孩子毀成什麼樣了?所有人販子就應該通通被打死!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日日遭受折磨!

  「你怎麼了?嚇傻了嗎?」


  陸安珩瞬間收回了眼神,仔細地看著方才扶起自己的男孩。見這孩子不過六七歲的樣子,長得眉目如畫,很是精緻,即便淪落到如此窘境,這孩子的眼中還閃爍著熠熠的光輝,與身後的那群孩童宛若處於兩個世界。再一看他身上所穿的錦衣,料子明顯不是凡品,陸安珩便能斷定,這位的來歷定然不凡,也不知外頭那倆人販子哪兒來的豹子膽,竟然敢招惹上這麼一個權貴家的小少爺。


  這位小少爺倒是天生的自來熟,對著陸安珩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頭,小聲安慰他道,「你別擔心,我阿爹肯定會來救我的!到時候,我就讓我阿爹把外面那兩個壞蛋關到大牢里去!」


  陸安珩點點頭,同樣小聲的問道,「你被抓來很久了嗎?這裡就只有那兩個壞人看著我們嗎?」


  男孩點頭,接著道,「沒錯,我被關進來兩天了,就只看到他們兩個人。對了,我叫蕭恪,你叫什麼?」


  「陸安珩。」


  「嗯,陸家阿弟,你放心,我阿爹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


  陸安珩可不會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別人身上,四下看了看,陸安珩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正準備試試爬一爬窗戶,就聽得門口處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陸安珩趕緊坐下,緊緊地挨著蕭恪,做足了一副害怕至極的樣子。


  門應聲而開,大漢端著一隻破碗走了進來,見陸安珩已經醒了過來,大漢滿意地笑了笑,粗聲道:「很好!算你識相,聽好了小崽子,你要是敢哭,我大牛的拳頭可饒不了你!喏,喝了這碗水!」


  陸安珩乖巧的接過水喝了一口,又蒼白著臉將碗遞給大漢,卻在大漢快要接過的瞬間鬆了手。大漢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碗摔得四分五裂。


  大漢瞬間就沉了臉準備發火,陸安珩的動作卻比他更快,連忙將碎片全部掃進自己的下袍中,似乎被嚇到了,瑟瑟發抖的急急開口道:「我馬上就收拾好,你別打我!」


  許是陸安珩的臉色太蒼白,大漢掄在半空中又放了下來,黑著臉嚇唬陸安珩,「這回我就放過你,下次再毛毛躁躁的,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陸安珩連連點頭,乖巧地應道:「我知道了,下回一定當心。」


  大漢對陸安珩如此聽話的表現很滿意,樂道:「不愧是念過書的娃,就是要比這些小崽子們懂事得多!」


  陸安珩則白著一張臉,怯生生地道:「我要是聽話,你是不是能將我送回家去?」


  大漢大笑,「回家?放心,看在你聽話的份兒上,我會給你找個好買家的!行了!都不準說話,讓我聽到一丁點聲音,你們就都得挨揍!」


  陸安珩點頭,望著大漢離去的背影,悄悄地將碗的碎片全部藏進了自己的袖子里。


  如果只有這兩個人看守的話,自己未必不能拼上一把。


  陸昌興抬了抬手,望向蕭氏的眼神溫柔至極,含笑道:「娘子不必忙活,這些時日你辛苦了。三郎今日又暈了過去,可曾請了大夫,開了藥方?」


  一聽到「藥方」這兩個可怕的字,陸安珩立馬回神,天知道這段時間他過得有多苦逼,都快要被那苦得嚇死人的湯藥給淹沒了,吃啥啥不香。現在一聽陸昌興提到這倆字,陸安珩的身子條件反射的一抖,簡直是提神醒腦的最佳靈藥。


  陸安珩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陸昌興,見此,陸昌興那顆擔憂長子的心便放下了,這般靈動,想來這病也不礙事,再服幾劑湯藥估摸著就能大好了。不過還得再讓大夫仔細瞧一瞧,可千萬莫要留下病根。


  不過這一瞬間,陸昌興的心頭便閃過種種思緒,再次伸手揉了揉陸安珩的頭,輕聲安慰他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三郎要乖乖的吃藥。」


  我真的很聽話的喝葯了啊!陸安珩全是眼淚的想,這年頭兒小孩子的夭折率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自己可不想就這麼掛了。要是自己在這邊兒掛了,又回不去原來的世界,那多冤吶!


  陸安珩正想得入神,卻不知道他現在的一張包子臉正皺成一團,承襲自陸昌興的一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灧,看上去分外喜感。陸昌興與蕭氏憋笑,繼續安慰萌包子兒子,「三郎別不高興,大夫說了,再喝幾回葯就能痊癒了。」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陸安珩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蕭氏臉上的笑容愈深,忍不住捏了捏陸安珩的嬰兒肥臉,手感太好,蕭氏又繼續捏了幾把,換來陸安珩無奈的眼神。


  陸昌興見此,只覺得自己滿腔的陰鬱都盡數散去,若能永久地過下去,便是神仙都不換的幸福日子了。


  然而一想到長房,陸昌興原本柔和的臉色又變得冷峻起來,渾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蕭氏所有所覺,偏頭看了陸昌興一眼,輕聲問道:「夫君要去大哥大嫂那裡看一看嗎?大郎……真是可惜了。」


  蕭氏是真心為這個侄兒惋惜,即便她與小趙氏之間的矛盾再多,也不至於牽連到孩子。想到三郎落水昏迷的那段時間,自己眼都不敢闔的守著他,看著他痛苦地皺眉,自己便心如刀絞。如今大郎落水而亡,小趙氏絕對比自己當初更絕望。這麼想著,蕭氏心中對小趙氏的惡感暫時去了幾分,真心實意地為大郎落下淚來。


  陸昌興的神色淡淡,眼中也露出幾分惋惜之色,微微嘆了口氣,「我去安慰安慰大哥。」


  陸安珩心道:若是你們知道了那個「讓人可惜」的大郎害了你們真正的兒子,只怕這會兒得拍著巴掌慶祝一番吧?


  見蕭氏還在流淚,陸安珩的眼珠一轉,立馬氣呼呼地道:「阿娘不要為大哥傷心啊!大哥是壞人,就是他把我推進池塘的!」


  「什麼?」蕭氏與陸昌興齊聲驚呼,陸昌興極快,嚴肅著一張臉,再次向陸安珩確認,「你上回落水,是大郎害的?」


  陸安珩點頭,接著把剛才夢境里聽到的陸安瑾對自己的怨恨之詞全部說了出來。陸昌興和蕭氏的臉色喲,簡直就跟從墨汁里泡了一回似的,神經大條如陸安珩都感到了空氣中的寒意,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悄咪咪地裹緊了自己的小被子。


  陸昌興怒極反笑,「好一個大嫂!」


  蕭氏只覺得自己的一片傷心餵了狗,這麼個心狠手辣想要害死自己兒子的侄子,自己的眼淚真是白流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滔天的怒火。半晌,蕭氏冷靜地開口道:「夫君還是前去大房院里看一看吧,不管大郎之前對我們三郎有怎樣的惡毒心思,現今他已去世,單憑三郎的一番話,也認定不了小趙氏的過錯。死者為大,就當是去看一眼他們的報應吧!」


  陸昌興抿唇不語,兩道賞心悅目的長眉死死擰在一塊兒,日光透過窗紗灑在他俊美的臉上,襯得他愈發丰神如玉,如同芝蘭玉樹,令人捨不得挪眼。


  蕭氏見此,忍不住嘆道:「婆母還在那邊呢,你就當是盡孝了。」


  提起趙氏,陸昌興的臉色愈發冷峻,眼中的苦澀一閃而逝。心疼地望著蕭氏,陸昌興澀聲道:「娘子嫁給我這麼多年,受累了。」


  都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然而到了趙氏這裡,那就得換成大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了。趙氏只生了陸昌平與陸昌興兩個兒子,奈何在生陸昌興時難產,差點讓趙氏丟了性命。是以趙氏一向不喜陸昌興,待到陸昌興及冠后,又拒絕了趙氏為他選的妻子,一心要迎娶蕭氏,趙氏便更加不待見二房。陸昌興這話,實在是肺腑之言,自蕭氏進門后,趙氏可沒少折騰她。


  蕭氏一聽這話,心頭便是一暖,柔聲道:「夫君說的哪裡話?侍奉婆母本就是為人兒媳的本分,何來辛苦之言?」


  平心而論,趙氏對自己確實不算好。只是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一頂「孝順」的大帽子壓下來,自己也只能受著。何況,比之大伯後院中好幾個姬妾,自己的夫君身邊乾乾淨淨,連個通房丫頭都不曾有,只這一點,蕭氏便心甘情願地跟著陸昌興。比起丈夫身邊乾乾淨淨而言,受點婆母的氣又算什麼?再說了,趙氏不過是抬舉小趙氏來打壓自己,那點手段,還真是不痛不癢。


  陸安珩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空氣,堅決不做父母間的電燈泡,奈何他與父母之間的「心有靈犀」技能點目前還處於零的狀態,陸昌興夫妻二人的眼神同時落在了自己的胖兒子身上,原本嚴肅的神情鬆了下來。


  陸昌興微微一笑,對著蕭氏柔聲道:「我先去大哥那邊看看。」


  蕭氏點頭,替陸昌興整了整衣襟,輕聲道:「好好安慰一下大哥大嫂還有婆母,莫要與他們生衝突。」


  陸昌興咬牙,一把抓住蕭氏的手,低聲道:「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了!」


  蕭氏面上一紅,忍不住嗔了陸昌興一眼,眼神往陸安珩的方向瞟了瞟,示意兒子還在一旁看著呢!


  陸昌興哈哈一笑,大步踏出門去了。


  陸安珩則賊兮兮的瞅著蕭氏直發笑,看得蕭氏臉上的紅暈更深,也匆匆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見蕭氏幾乎算得上是逃離的背影,陸安珩心中暗笑,而後便是一聲嘆息。這年頭兒不好混,一個「孝」字能壓死一群人。如今陸安瑾死了,陸昌平心中作何感想自己無從得知,但是小趙氏,絕對會將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


  如同小趙氏這樣不講道理的人,陸安珩曾經在現代時見過,那回可真是刷新了自己的下線,讓自己知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小趙氏這回傷心是真的,然而只怕要對自己再多出幾分怨恨來——為什麼你落水了能救回來,我的兒子卻死了?

  想想她之前教唆陸安瑾的那番話,陸安珩便知道,這等全然不講道理的強盜邏輯,放在小趙氏身上,那是完全沒有冤枉她。再加上一個偏心大房,看二房不順眼的趙氏,陸安珩真是為自己的爹娘嘆了一口氣,已然預料到了二房日後的堵心生活。


  只是不知自己的大伯陸昌平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若是他與小趙氏心中所想一樣,那麼二房的處境,真是如履薄冰。蕭氏與陸昌興倒是能應付這些刀光劍影,然而自己姐弟三人便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從來都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更何況如今中饋掌握在趙氏手中,若是陸昌興與蕭氏二人一個不查,被大房鑽了空子,不管自己姐弟三人哪一個出了岔子,對蕭氏二人而言,都是錐心之痛。


  陸安珩從未有哪一刻如同現在這般渾身發涼,再三提醒自己日後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順便看好了陸荷與陸安珏,一定要保護好他們,絕對不能中了大房的毒手。天知道喪子后發瘋的小趙氏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總歸小心無大錯。


  另外,如今自己的身子已經大好,又回不去現代。陸安珩的眉頭緊鎖,頭一回思索起自己未來要走的路來。


  古代士農工商,陸安珩原本對商業挺感興趣的,高考的志願填報的也是與這方面有關的內容。然而就算陸安珩再學渣,也知道商人的地位在古代如何低下。


  農?陸安珩倒是下過地,問題是那是被他外公抓去體驗生活的,就下過那麼一兩回。跟古代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還解決不了溫飽問題的農民性質完全不一樣。


  工?陸安珩手工倒是挺不錯的,以往在家沒少拆電視機電腦啥的,還能趁著他爸回來之前麻溜的裝回去。做各種木雕也是一把好手,然而術業有專攻,他那業務的水平跟現在專門靠這門手藝吃飯的工匠們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字——渣!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科舉這一條路能走了。


  更何況,若是小豆丁的記憶沒錯的話,陸昌平與陸昌興兄弟倆都是秀才,在考取舉人的路上碰了幾回壁,陸家又不是什麼世家,據說原本是商戶人家,到了陸安珩的祖父這裡才改換門庭,典型的草根。


  如今陸安珩的祖父已亡故,陸家根本無人在朝中做官,陸昌平兄弟二人天資不及其父,能否中進士還是個大問號。若是陸安珩這一代還未能出一個進士的話,只怕是祖父留下的人脈都要作廢了。家族衰敗近在眼前。


  陸昌興必然不想看到自己父親一生的心血都化成泡影。


  便是為了陸昌興,自己也要通過科舉考個進士來!

  這麼想著,陸安珩的眼神便堅定了起來。雖然知道古代的科舉錄取率低得嚇人,但是陸安珩對自己有著蜜汁自信,怎麼說自己都是經歷過高三煉獄的人啊,應付考試的技巧一大堆,心理素質杠杠的。


  更何況,現在自己才四歲,拿出高三的作息表努力十二年,十六歲開始參加考試,自己就不信了,這麼拼,還不能考個秀才回來?

  完全沒問題嘛!


  翌日,蕭恪一大早便上門來邀陸安珩出去遊玩。恰逢沐休,蕭恆不放心蠢弟弟,也跟著一道兒來了。


  陸安珩也想出去看看京城的繁華,他還記著昨天見到的那些異族商人,想問問他們有不有玉米土豆的消息呢。正好蕭恪和他哥這兩個嚮導主動送上門來,陸安珩真是求之不得。


  走在石板路上,陸安珩時不時地停下來聽一聽貨郎們地吆喝。這會兒已到十月下旬,天氣逐漸轉涼,陸安珩卻注意到這些貨郎們腳上還穿著破損較重的草鞋,露在外頭的皮膚粗糙不堪,隱隱還能看到些許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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