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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從侍女到島主夫人的枝頭16

  「你怎麼了,是不是還疼,毒沒有解?」


  她幾乎是立刻察覺他不對,神情嚴肅焦急,把脈細探。


  他想到她被瀕死最後一擊的雪蛤蠱王噴出毒液到,瞬間變得慘不忍睹的左臉,想到她滿不在乎的喂他葯,想到方才,若無其事的說她只會為了她自己。


  陸清離睜開眼睛,看著明明說防備他,所以不給他另外一半的解藥的真一,毫不猶豫的又撤掉二分之一塞入他嘴裡。


  心裡自嘲:傻孩子,你不知道方才你這樣,我要是想殺你,有多少次輕而易舉的機會?


  他輕輕揮開,猶豫著想把另外僅剩四分之一花也塞給他的真一,面無表情的嘲諷:「傻子,別人裝一下病,你就把底牌自己掀了,是有多蠢?」


  真一愣了一下,立刻收好那四分之一的花:「你怎麼這麼狡詐?」


  「明明就是你蠢。」


  蠢到根本不知道,她究竟為陸清離做到了哪一步。


  又有哪一件事,能扯到為了她自己?

  「我要是蠢,被我挾制的你不是更蠢。」


  「呵。」


  「呵什麼?難道不是事實?」


  「哼。」


  ……


  風雪將這兩行親密的腳印輕易的掩埋,風聲里下一刻就不再能聽清他們的對話。


  真一到底明不明白,她為陸清離做了什麼?做到了哪一步?

  這些事,樁樁件件,又有哪一個,能扯上為了她自己?


  陸清離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聽到了答案。


  當他們再次遭遇武林盟的伏擊,當他要停止打坐修復身體,去擊殺這些烏合之眾的時候,萬萬沒想到,真一快速的封住了他的穴位。


  陸清離怒極:「蠢貨,解開我。你現在這個樣子,會死的。」


  「不。」真一神情固執而冷靜。


  陸清離氣到口不擇言:「水清淺,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比淼淼還愚蠢,她不過是被我言語陷阱欺騙,你卻是自己騙自己。你根本就是愛我愛到要為我去死,究竟哪裡是為了你自己?自欺欺人,多可笑,我根本就不需要。」


  真一的神情有一絲疑惑,很快就像是得到了答案,她不惱不怒,不閃不避看著陸清離生氣到極點的臉。


  兩個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避開視線,彼此的神情都暴露無遺。


  陸清離眼底毫不掩飾的擔憂焦急,真一卻依舊只有從容坦然的平靜。


  她上前摸了摸陸清離的臉,抱著他用沒有受傷的右臉蹭了蹭他,隨即放開後退:「阿離的確長得很好看,我很喜歡,就像喜歡好看的寶珠、美人一樣,只比那個更喜歡一點而已。所以,你是我的。是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保護,不可以自己弄傷了,也不能讓別人弄傷了。你喜歡什麼,我也都會找來給你,梅雪衣也可以給你。別生氣了,被我喜歡你也沒什麼損失啊。」


  陸清離無能為力,他痛苦至極的閉上眼睛,再睜開,目露祈求:「阿真乖,算我求你,解開我吧。我殺完他們就回來找你,到時候你想封穴什麼都聽你的。你一個人出去,真的會死的,你死了,他們也還會進來殺我。」


  真一平靜的搖頭,她眼中也有困惑,卻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能我也生病了有點不對勁。但是以後就會好了。你放心,我把你藏在這裡,他們不會找到的。」


  陸清離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會把那些人引開。


  真一把最後的四分之一的花,塞入他的嘴裡,就轉身走了。


  他目眥盡裂,再次看著她頭也不回,背影消失在他面前。


  快一點快一點沖開穴道啊。


  鼎盛時期,只需要三息就可以解開的穴道,這一次,她點的他格外不設防,也格外重。而他剛剛從寒毒中恢復,內力停滯。


  最後的黃泉花,平時來說,是天材地寶一樣的神物,任何一瓣都對他大有進益。卻是每次服用,都有一刻內力自行在體內運轉,根本無法操縱。


  當他最後沖開穴道,離真一離開已經三刻鐘了。


  求求你,不要有事。再堅持一會兒。


  一隻雪鷹盤旋空中,突然找到了目標所在,迅猛的俯衝而下,停在陸清離的臂膀。


  雪鷹爪上帶來消息,小刀他們已經控制住了神無島,並將老島主誘入西嶺雪域腳下山莊地下宮殿,早已布置好的殺陣中。


  按照事先布局約定,他得到消息,就會立刻趕到,但現在。


  他神情不變,快速拿血寫下:殺。


  示意他們不要等他,放棄計劃,直接用最後手段處理。


  放飛雪鷹,他飛快沿著附近打鬥的痕迹追尋而去。


  比起報仇,手刃仇人,比起親自現身給那個人最後一擊,比起詢問自己的身世,他更在意他的女孩兒現在的安危。


  那些以往念念不忘的心頭刺,已經不知不覺煙消雲散,早已勾不起他一絲的反應。


  屍體越來越多,撤退的腳步也越來越慌亂。


  他無法想象,身受重傷的阿真,是如何在這些江湖眾人的圍困撲殺中險死還生的,如何還能反擊?


  他此刻卻只能祈求上蒼垂憐,任何人都好,幫幫他,幫幫他的阿真。


  「什麼人?」右側的山石縫隙間傳出響動,他立刻回顧看去。


  最好是個活口,能問一問他們往哪裡走了,阿真如何。


  然而,那聞聲艱難走來的身影,卻正是他苦苦遍尋不至的真一。


  陸清離只覺得自己一生所有的好運,都用在了此時。


  他的眼中迸出無比的狂喜,神情畢露,毫不猶豫的奔向真一,伸手抱住搖搖欲墜的她。


  真一狼狽無比,因為毒液毀容還略顯猙獰,蜿蜒著血跡的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明亮到攝人的眼睛,恍惚而兇狠,像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凶獸。


  被陸清離的大力擁抱帶動的後退了半步,又因為他緊緻的臂膀而穩住。


  真一沒有動,她的眼神卻鬆懈了下來,半響,抬手輕輕回應了他。


  然後,猛地在他的後頸一擊。


  陸清離似乎不可思議,隨即便閉上眼睛昏倒在她懷裡。


  虛弱的真一卻撐不住他的身體,兩個人雙雙倒地。


  她緩慢卻毫不放棄的艱難站了起來,又搖搖晃晃的將陸清離拖到她的背上。


  她雖然長得比一般的女孩子修長健壯,背著陸清離仍然艱難,更何況是此刻仿若力竭,油盡燈枯。


  但她就這樣一步一拖的走著,就像一隻垂危瀕死的猛獸,拖著她心愛的獵物。一隻奄奄一息的惡龍,用儘力氣,想要徒勞的繼續保住自己的珍寶和美人。


  走著走著,她終於支持不動,喪失理智全靠本能支撐的身體,失去了最後的氣力。她終於暈倒在地,一動不動,就跟死了一樣。


  她背上,本該被打昏的陸清離卻立刻爬了起來,急忙查看她的情況。


  然後鬆了一口氣,對著天空打一個長長的哨聲。


  一隻雪鷹響應著,遠處,更多的人看到了那則消息帶來的訊息。


  陸清離也是沒辦法,她那個誰也不相信的個性,若他不裝暈,恐怕她一定不會停手,到最後說不定看奈何不了自己,還會逃跑。


  真一醒來的時候,她人已經在西嶺雪域的山腳下了。


  在山莊內,島主的房間。


  「島主夫人醒了?有何吩咐?」


  說這話的,不是任何一個侍從,或者婢女。正是陸清離本人。


  真一立刻警惕的查看自己的身體,她看的當然不是哪個女子孤男寡女醒來后,查驗自己的貞操,或者衣物完整,以便判斷自己有沒有被佔便宜。她看的是自己的武功有沒有被封,身體有沒有受不知道的傷。


  發現沒有后,她就淡定的平靜下來,目光如炬的盯著陸清離,不懷好意的很直接。


  她在判斷陸清離是不是恢復了武功,是不是沖開了或者被人解開了穴道,自己有沒有可能再次制住他。


  陸清離自然看出來了。


  他換了新的潔凈的衣物,依舊是纖塵不染的白衣,為了顯得虛弱,有階下囚的自覺。他還特意選了半舊不舊的月白色,款式溫文爾雅,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沒好氣的斜睨了她一眼,他淡然的說:「我雖然吃了所有的解藥,但你以為寒毒那麼好治,隨隨便便就痊癒?我的武功自然沒有恢復,也解不開你的穴道。」


  他低咳一聲,有意無意忽略自己之前還想讓真一解開他,自己去殺光圍攻的武林人士。


  好在真一也根本沒記得這茬,鬆一口氣,神色自如的抓住他的手腕把脈。


  江湖人的脈門何其重要,若不是無力反抗,怎麼會隨便讓人碰到。


  真一其實並不大會看,只要控制著讓脈動平緩微弱,她就覺得是不太好。


  「怪不得你這麼識時務。」她贊一句方才一醒來,陸清離就喊出的島主夫人。


  陸清離曬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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