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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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半月,也許他們的努力都發揮了作用, 亦或是酷暑較前緩解,等進入九月的時候,太孫長子終於恢復過來, 整個雍朝都為此鬆了一口氣。
魚家大房總算放下一直擔著的心, 嚴氏也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至於二房這裡, 她們倒未受多大影響,或者說她們的心神,早被重要千百倍的事情吸去了。
三少爺魚澤衍已經八月多了, 他現在能獨坐、爬行、抓物件, 還有呀呀學語,是最好玩的時候,給厲氏和令嫣, 帶來了無限樂趣, 整個西院全都圍著他轉悠。
魚令嫣知曉三歲以前是孩子開發智力的關鍵時期, 她每日都要陪阿眠模仿發音, 教他說一些簡單辭彙,如家人和自己, 還會帶他照鏡子, 向他介紹鏡子里的自己。同時製作一些彩色的滾球, 滾球中裝入鈴鐺, 引導他隨著聲音爬行, 從而鍛煉他四肢的力量。當然還要訓練他精細動作和感知能力,用五彩的紙片,或是布匹製作成動物和尋常事物的模樣,誘導他指認,還有撕紙、揉捏玩具,還用外界的各種聲音刺激他的感官。
她擁有成熟的靈魂,足夠的耐心,滿溢的疼愛,還有充裕的時間,阿眠擁有健康的體魄,充沛的精力,無限的好奇心,還有靈動的頭腦。
姐弟兩個真是如此合拍,出乎所有人意料,阿眠除了吃奶和睡覺,其他時間,基本全是和令嫣一起渡過。
他靠厲氏身上的奶香味辨識娘親,肚子餓了,才會想到厲氏,他通過魚恆那兩撇鬍子辨認他,想掙鬍子時,才讓魚恆抱。
可令嫣不一樣,她一出現,阿眠便能馬上感應到,不管在做什麼,第一時間,就要令嫣陪在身側。
阿眠的存在,也暖化了魚令嫣的心,她甚至改變了原先的打算,以後不管嫁給誰,不管她的丈夫是個怎樣的人,她會要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個跟她血脈相連,像阿眠一樣的孩子。
她穿到的雍朝,是個封建專/制的男權社會,她所在的圈子,男人大多三妻四妾,喜新厭舊,貪婪薄情,像她外公那樣沒妾的男子,簡直是鳳毛麟角。
她上輩子都沒機會遇見合適的男人,這輩子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有多大可能會遇到?
擁有前世的經歷,她怎能容忍自己的丈夫還有別的女人,怎能容忍那些小三的孩子,又怎能和這樣的男人生兒育女。
可她上輩子可以做單身貴族,這輩子卻不能不嫁,娘家容不得,她所在的圈子容不得,這個世界容不得。
她早就計劃好了,以後嫁了這樣的人,只會把他當成是上司,而不是丈夫,她會高高豎起防壘,跟他相敬如冰,絕不多管閑事,會給他納很多如花似玉的美妾,會挑個合適的庶子撫養,平日里各過各的,不多干涉。
可阿眠的存在,讓她明白,多一個人,這麼無條件地來愛、愛你,真是最美好的事情,為此,她願意妥協一些事。
令嫣和阿眠親密的模樣,甚至都勾起了厲氏的嫉妒。
有一日,厲氏在給阿眠餵奶,見兒子吃著奶水,還時不時要睜眼看看身旁的姐姐,生怕姐姐不見了,於是吃醋地對女兒說道:「要不是我有奶水,他恐怕都記不住我,還是跟你親,瞧多在乎你。」
令嫣絲毫不謙虛,特別得意地逗起弟弟:「我們阿眠最喜歡姐姐了,對不對呀。」
吃的正香的阿眠見姐姐大笑,也不禁跟著笑出來,彎彎的嘴角,笑眯眯的眼睛,可愛極了。
令嫣興奮道:「哎呦,聽懂了,在回應我呢,他怎麼能這樣靈。」
厲氏醋勁更大了,佯裝指責,「你個偏心眼的小傢伙,我半夜辛辛苦苦爬起來喂你的時候,怎麼不對我笑呀。」
母女三人正開懷的時候,厲嬤嬤走了進來,見了這溫馨場面,不免笑道:「哥兒這樣親近姐兒,以後姐兒出門子了,可怎麼捨得喲。」
令嫣開著玩笑:「我不嫁人,以後就守著娘和阿眠過。」
她上輩子母親早亡,父親組建了其他家庭,父女倆一直不親近,直到她死,也未與父親交過心,終是留下些遺憾,若此生能守著親人渡過,何嘗不是一件大幸事。
「喲,咱們嫣姐兒知道害臊了,也是,過了十一月三日,你就滿十一歲,可是大姑娘了,再過三年,你就及笄,可以嫁人了。一想到這裡,我心裡就悶的難受,這日子過的實在太快,一眨眼的功夫,你都這麼大了。再一眨眼,你就要離我而去。」
厲氏說著說著,已是淚眼摩挲,令嫣瞧了,鼻腔也莫名一酸,眼圈也跟著紅了。
厲嬤嬤及時勸道:「夫人大可把姐兒留久些,咱們雍朝,大家閨秀十六七歲嫁人,也是常有的事。這麼一算,至少得有個五年功夫,您這些年,幫姐兒好好把關,挑個住的近的,以後回娘家也方便。」
厲氏這才收了淚,破涕為笑,「還是嬤嬤說的對,我真是想左了,說起挑人,給令嫣準備的丫頭,挑的如何了?」
厲嬤嬤回道:「夫人,給小姐備著的丫頭,我先從盛京幾個人伢頭目那裡,挑了二十人出來,現在放在莊子上調/教呢,等篩選出拔尖的,再送過來給您和姐兒挑選。」
「那敢情好,等姐兒過生辰那天,我帶她親自挑選。」
大房上下都為此事歡騰不已,嚴氏剛跌入谷底,又被捧上雲霄,魚老太太不僅迅速原諒了她的錯誤,還大手一松,給了很多實惠的好處,以方便她更好地貼補魚令姝。
整個魚府,最安靜最冷清的,便是二房了。
厲氏懷孕已滿八月,隨著天氣變冷,人愈發睏乏,最喜歡含著腌漬的青梅,蓋著被子,曬窗紙中泄出的暖光打盹。
可一聽聞此事,她便瞬間清明,睜開雙眼,說道:「倒是便宜她了,只受了這麼短的苦。」
令嫣在旁邊守著做嬰孩的小衣,見厲氏起了身,便替她掖了被角,聽著回道:「大姐姐還沒滿十五歲,這就有了孩子,她身量偏瘦,生產時恐怕要受苦。」
在古代,女人生產就要走一遭鬼門關,尤其是這麼小的年紀,不管怎樣,令嫣希望令姝能安然生產,她更祈求上天保佑厲氏生產時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誕下健康的孩子。
厲嬤嬤給厲氏和令嫣倒茶,回道:「天家不同其他,最不容易的就是生子養子了,伺候的人那麼多,能有幾個懷上,懷上的能有幾個平安生產,生下的又能有幾個養大?太後娘娘那樣能耐的人,不也沒一個自己的骨血嗎?更別提聖人了,一脈只剩下太孫和安凌王兩個。」
厲氏道:「皇上就太孫這麼一個直系血脈,肯定是盯成眼珠子,有他把著,總不容易發生那些意外。而且太孫妃也有喜了,擋在前頭,可比大姑娘一個人懷上好太多了。」
「這時候就瞧大姑娘的本事了,懷上不算什麼,能順利生下孩子,才是真造化。」
「我就賭她能平安生下來,等著嚴氏如何反擊,就不信她能忍下那日受的氣。」
說著,厲氏命厲嬤嬤去取來裝著銀票的莢盒,從中捻了幾張大頭,放進一個錦囊,「去知會寧氏一聲,讓她好生盯著,可不能讓嚴氏趁我生產的時候,耍什麼幺蛾子出來。」
厲嬤嬤雖拿了銀票,卻不大想送出去,「寧氏這樣的人,毫無原則,為利而來,為利而往,昨日能背叛嚴氏,明日指不定就能誆騙咱們。」
厲氏又拿出些份額小的,一併塞到厲嬤嬤手裡,「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個不夠,就都買通了,咱們不缺銀子,只要能使對力,多用些也無妨。誰也別想害到我腹中的孩兒,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魚令嫣鬆開厲氏握緊的手,寬慰道:「娘也不必多慮,大爺爺雖不管事,卻明言絕不許傷害子嗣的事發生,他眼裡可容不得沙子,咱們魚家這麼多年,也沒失過一個孩子。更何況,兩房畢竟是分家的,互不干涉,伯娘的手伸不過來。您還是把心思都花在腹中孩子上,不要偷懶,多運動些,仔細生產的事宜,才是正事。」
厲氏有些委屈,「哪裡懶了,每日睡過午覺,你和厲嬤嬤就要攙扶我走上一個時辰,昨夜腳都抽筋了,還被……揉了一宿。」
厲嬤嬤無情支持了四姑娘,「姐兒說的才是正理,別說老太爺容不下,老太太和老爺,也不會坐視不管,諒她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沒想到,竟然是厲氏對了。
過了半月後,一日清晨,令嫣正好早起準備去給魚老太太請安,見時辰還早,便先來東稍間里看看熟睡的厲氏,見屋裡燃著銀絲炭,她微微撐起唯一的窗口,想通通風、透透氣,誰知,不經意瞥了一眼窗外,竟然瞧見窗戶底下,卧了一隻僵死的黑貓,驚的她馬上丟了手裡的抬木,聲音有些響,驚擾了厲氏,只聽她迷迷糊糊,循聲問道:「怎麼了,老爺丟什麼東西了?」
厲氏睡夢中還以為是魚恆起床鬧出的響聲。
「無事,娘繼續睡吧。」
厲氏聽到女兒的聲音,又安穩睡下。
魚令嫣隨即叫了厲嬤嬤,一道去外面收拾了那隻黑貓,她親手帶人埋了屍體,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軟塌就貼在窗旁,平日里,她娘最喜歡窩在那處曬陽,那隻死貓是有人故意擺在那裡。
若是她娘早起了,正好開了窗,可不得嚇一跳,儘管這種可能很小,又若是她娘卧在那處,那死貓驚擾到了外頭的丫頭們,尖叫聲也能嚇人,儘管可能也不大,多是在天亮了以後,先被他人發現了,引起一些騷動,最終傳到她娘耳中,引起不安。
對,目的是示威,是嚴氏在跟二房示威,對她娘宣戰,我不會輕易放過你,你給我等著!
魚令嫣和厲嬤嬤同時領會到了深意,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這事就先別告訴娘(夫人)了。」
然而此後,她兩人卻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時刻守著盯著厲氏周圍的一切,就怕中招。
厲氏懷胎過九月,隨時可能生產,任何風險都得避開。
後來雖再沒發生什麼,卻弄的二房除了厲氏,全都人心惶惶。
若嚴氏的目的是恐嚇,製造心理壓力,那麼她真是成功做到了。
就這樣小心翼翼,到了永順三十五年,十二月十六,厲氏終於有了發作的跡象。
誰知原本準備好的產房,竟然出了茬子,不能再用了。
魚令嫣跟在厲嬤嬤後頭,急著問:「前幾日看,還好好的,怎麼就不能用了?」
「姐兒一瞧便知。」
走到產房外,一推開門,魚令嫣往裡一瞧,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嚴潤萱,我XXOO你全家,祝你天天更年期,日日阿爾茲海默症,時時刻刻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