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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此為防盜章, 訂閱到防盜章的小天使耐心等待幾天  因之前的事,魚家公中不肯出銀子, 想讓嚴氏割些肉出來。嚴氏心中再不願意,也不能真讓二姑娘沒了臉面, 畢竟這會傷了她在外的賢名。


  嫁妝單子前些日子已擬好,除了一張雕花大床是新打的, 衣物是令嫵親手做的, 其餘無論是櫥櫃、食盒、樟木箱、妝匣、屏風、寶桶等傢具, 還是冠巾、首飾、日常用什等細軟,亦或是文房四寶、書籍、還有藥材香料之類,全是出自嚴氏的嫁妝單子。


  嚴氏怎麼可能捨得真給?


  明面上說是把這些舊物拿出去添漆改樣, 暗中卻賣了錢,再用其他便宜材質,做了精緻的仿品來替代, 想渾水摸魚。


  肖家的三千兩, 花了一千兩, 來做仿品, 剩下兩千兩,再給二姑娘壓箱底,帶到肖家去,真是精打細算,一點沒破費。


  如此, 在魚府, 她是個為庶女精心考慮的嫡母, 在外,她也能維持賢婦慈母的名聲。


  就算日後,二姑娘發現了嫁妝的問題,難道她還真敢回娘家討嗎,為了在夫家的體面,她也只得忍耐,認下此事,反正嫁給肖天瑋這樣的人,她還能有何前途可言,還能有多大的用處。


  只是那些精緻的仿品,到底耽誤了些功夫,而耐不住性子的萬氏見嚴氏式微,便壯著膽子,為自己女兒爭一爭。


  二月十一,離令嫵大婚還有七天,嚴氏終於把她的嫁妝備好了,不多不少,一共也就三十二抬。不過在眾人眼裡,這都是嚴氏這個嫡母從武安伯府帶出的嫁妝,可不能小覷。


  魚老太太還派了鶴齡堂的管事嬤嬤來驗了嫁妝單子,這位回去后大大稱讚了嚴氏一回,魚老太太這才算滿意了,為了不落人口舌,還是給令嫵添了兩百畝的田地,並一個莊院,魚恆得知后,也給二女兒添了兩間商鋪,魚令嫵的嫁妝這才算齊全了,至少瞧上去,這樣的嫁妝,對於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言,絕對是夠了。


  嚴氏這事雖辦的私密,可也逃不過有些人的眼睛,比如說一直很得她信任的喬氏,看了一眼嫁妝單子,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可記得大小姐剛被封為太孫嬪時,夫人說過,令姝沒嫁妝,本就委屈了,細軟好帶,她那些精貴稀罕的首飾,都得給她帶到太孫府里去。


  可怎麼還有些留下來,比如這嵌著兩顆貓睛石的花形金簪,雖不是跟寶鑽一樣稀有,卻也是少見的好物,哪裡能輪得到二姑娘來受用。


  正好令嬈問起二姐姐的嫁妝,喬氏便與她說了這奇怪的地方,令嬈當即回道:「不能啊,這兩枚貓精石,我在大姐姐的首飾盒裡見過。大姐姐還說,這兩枚貓精石品相極佳,難得的是兩顆還很近似,只其中一枚貓睛石上多了道紅痕,她不喜沉重的頭飾,所以夫人就化了簪子,給她做了對耳墜。」


  「也許是後來帶著膩了,便又丟給夫人,再做了新釵。」


  令嬈去自己的妝匣中取出那枚帶了紅痕的貓睛石,回道:「可我當時很喜愛這枚,大姐姐走之前悄悄塞給我了,一直都在我這裡呢,至於另一枚,她該是帶到太孫府上了。」


  喬氏有些心驚,趕緊讓令嬈收下那沒貓睛石,「姑娘還是藏好些,這件事您就當做不知吧。」


  魚令嬈好像明白了什麼,眼裡閃過一絲寒意,憋悶著回道:「這一次是二姐姐,那下一次會不會就是我了呢。」


  喬姨娘頓時一愣,沒再回答女兒。


  令嬈後來還是放不下這件事,她心中憤懣的很。


  二姐姐就是太老實了,她就算知曉了此事,也會忍氣吭聲了吧。幾個姐妹之中,自己最不喜二姐姐的性子,每次她遇事時,總是逃避和隱忍,而每次勸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使不上。


  她從不相信什麼息事可以寧人,素來只有人善被人欺,人若不為己,天誅要地滅。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經營和爭取。不是誰都是大姐姐和四妹妹那樣好命,生來就是嫡女的身份,有厲害的舅家支持。


  罷了,到底是姐妹一場,她不能不幫。


  魚令嬈想著還是要去西院一趟,把這件事透露給四妹妹,竟而讓二夫人也知曉此事,不信她會不抓住這機會,好生折騰一下。


  反正澤沛都回到姨娘名下,大夫人如何,又與她們相干幾何,說不定,還能化解二夫人對她姨娘的不滿,良禽還知擇木而棲,她們怎麼不能。


  下定了決心,三小姐忽視了喬氏的叮囑,去西院尋了令嫣。


  自嚴氏和喬姨娘來捉厲氏假孕后,令嫣便開始躲著這位小姑娘,不再與她相約出去玩耍,奈何,小看了三姑娘的毅力,在阿眠出生后,令嬈便日日跑到西院來看三弟,令嫣只得次次相陪。


  今日過了往常的時辰,本以為令嬈不會來了,令嫣脫了外衣,洗漱乾淨后,爬上阿眠的小床,抱著弟弟晃悠,像個痴漢似的,吸著阿眠身上的奶氣,表情真是如痴如醉。


  然後魚令嬈便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後面跟著守門的丫環,「四小姐,三小姐來看您和三公子了。」


  被捉到的魚令嫣,內心很惱羞,臉上很尷尬,「我看到了,你且退下吧。」


  「當初可不就是因著,姚家跟我娘家世代通好,知根知底,姚老太爺蒙聖上垂青,做了戶部侍郎,姚康安娶的是我堂姐,姚福生與咱們嫣姐兒同齡,他們又那般殷勤,這才定下來的,誰能想到今天?」


  原來被「棄」的是自己,魚令嫣著實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又考慮起得失。


  姚家對她來說,是個適合的婆家,姚福生對她而言,也是相配的對象,所以她這些年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了這件事。這樣平白無故被毀親,絕不是件好事。


  但她更納悶的卻是,姚家雖也是清貴,卻是不如魚家的,他們怎敢這樣做?

  厲氏替她問了出來:「姚家憑什麼敢這樣做,相公竟也答應了,您和伯父就任憑他們欺負到頭上來?這可不只是關係嫣姐兒的前途,更是關係咱們魚家的名聲。」


  「今時不同往日。」


  厲氏憤憤然道:「不就是出了個憐昭儀嗎?她再受寵又如何,總歸是無所出,長久不了。姚家仗著一時的恩寵,便目中無人,做出這背信棄義的事情,遲到有一天是要失德敗落,咱們嫣姐兒不嫁過去也好。」


  可惜事與願違,「皇上已升姚氏為憐妃,並封其鸞生哥哥姚康安為逍遙伯,雖是個伯爵,卻賜了鐵卷丹書,能世襲罔替。姚家如今貴不可言,可不是咱們能攀附上的。」


  這事處處透著怪異,簡直有點不可思議,就算厲氏不懂朝堂之事,也看出蹊蹺,問道:「皇上就算真心寵愛憐妃,要抬舉她的家族,為何不封姚氏的父親,而是封了她的兄長?我這位堂姐夫,就是個只會享樂的紈絝,除了長了一張好臉,真是半點本事也無,家中全靠堂姐苦苦支撐。他何德何能,能得這潑天的運勢,難道朝堂之中,就無人反對嗎?」


  「並無,太後娘娘也贊成。」


  這就更奇怪了,此事絕不是表面這般簡單,其中定是藏了什麼隱事。


  魚令嫣埋首想著此事,雖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牽涉到朝堂陰謀,厚黑論啥的,不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魚恆和厲氏看在眼裡,就覺得女兒這是在裝強呢,心裡一定是委屈極了。


  魚恆平日里雖是溫和,卻很少親近女兒們,而這次他卻走到令嫣身邊,摸著四女兒的頭頂,承諾道:「嫣姐兒放心,為父答應你,來日定會幫你尋到一門更好的親事。」


  魚令嫣抿嘴一笑,答道:「爹爹放心,女兒沒事,俗話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說不定也是件好事,女兒相信爹爹的話,一點也不擔心。」


  魚恆愣了神,為了掩飾心中生出的愧疚,他又拍拍令嫣的肩膀,隨即起身對厲氏道:「我去母親那裡坐會兒,晚點過來,你陪著嫣姐兒。」


  「妾身知曉的,相公把大氅披好,小心別受了寒氣。」


  魚恆微笑著退了出去,這笑容直到出了西院才消失殆盡。


  他是朝廷命官,知曉的事情,自然要比厲氏母女多。


  仁宗皇帝十歲繼位,做了三十五年皇帝,就跟七公二侯這九大家族,鬥了這麼多年,提拔士林,添置六閣,就是為了與舊勛們把控的六部對抗。


  新士只聽皇上差遣,舊勛們而今的鳳首卻是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和皇上,表面是母慈子孝,實則是劍拔弩張。


  皇上仁德英明,怎麼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來,而太后和勛貴們竟也默認此事,實在太耐人尋味,也只有那個傳聞才能解釋此事。


  可那又如何?

  總歸只有太孫才是正統。


  而姚家,今日之辱,暫且忍了,但總有一日,他魚恆必要加倍奉還。


  魚令嫣被姚家毀婚的消息,很快就以野火燎原之勢,燒遍了魚家的每個角落。


  大家都對魚四小姐深表同情,口徑也很一致,姚家出了個憐妃娘娘和逍遙伯,飛黃騰達,一腳踹開了有姻親之連的魚家,太特么不仗義了,四小姐太特么可憐了,可千萬別想不開,自尋短見啊。


  這股謠言越傳越烈,甚至都到了厲氏的耳中,然而她聽過之後,卻覺得有理,開始寸步不離地守著女兒。更可怕的是,魚老爺此後夜夜都到西院,每每都要拉著女兒,講講大道理,談談哲學,聊聊人生。厲嬤嬤話少,做事很直接,白天小姐有夫人陪著,她便晚上守著四姑娘睡覺,不讓四姑娘有任何自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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