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此為防盜章, 訂閱到防盜章的小天使耐心等待幾天 魚令嫣進來后,見到跪倒的兩人,說道:「我派夏竹帶人去搜了, 在春桃房裡找到一枚花蝶金簪,在桂嬤嬤房裡搜到二十兩的金錠。」
厲嬤嬤把這些賄物呈上來, 送到厲氏眼前。
那枚花碟金簪,款形雖有些老,可做工真是精美,蝴蝶的翅膀都是細金絲編織而成, 瞧著真是栩栩如生, 不是一般凡品。
厲氏看了一眼, 冷笑道:「嚴氏竟然連自己嫁妝都拿出來了……」
魚令嫣問道:「娘怎麼知道這是她嫁妝?」
「我記得可清楚,當年我還在閨閣之中,這種樣式的簪子,先由紹敏縣主祁恕玉戴起,她是艷冠盛京的美人, 貴女們時時效仿她的著裝打扮,連我也有做過幾樣, 這件恐怕就是嚴氏跟風做的首飾。」
說罷, 她又把視線挪到那二十兩金子上,「桂嬤嬤, 這些年, 我對你也不薄了吧, 不過二十兩金子, 就把你收買了?要是把這事偷偷上報給我,這二十兩金子,不僅原封不動留給你,我還會再賞你二十兩,你說你傻不傻?」
桂嬤嬤早就後悔了,急忙磕頭認錯,連哭代喊,回道:「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沒法子啊,奴婢的兒子媳婦,都在大房伺候,在大夫人手裡捏著,奴婢萬不得已,才做出了蠢事,還請夫人寬宏大量,原諒奴婢這次吧。」
桂嬤嬤是魚家的家生子,不是厲家帶過來的,厲氏並不在意,只揮揮手,道:「你這麼念著你兒子兒媳,想必很想與他們共侍一主,來人,把她打三十個板子,再送到嚴氏那裡。對了,還有記得把今日搜到的好東西,全都丟在嚴氏門口,別髒了咱們西院的地兒。」
桂嬤嬤來不及反應,就被收拾完了,拖了下去。
只剩下春桃,她從小就跟著厲氏,十幾年的主僕情誼,自不同他人。
厲氏是真的在意,她盯了人半響,才問道:「我到底哪裡不如嚴氏,我對你不好嗎,我們之間沒有情誼嗎,她一個金釵就收買了你?」
魚令嫣覺得,這也是厲氏想問魚恆的心裡話吧,雖然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問魚恆這個問題。
春桃縮著頭,不肯回答。
厲氏呵道:「給我說!」
春桃抖了個機靈,豁了出去,脫口道:「夫人,奴婢今年二十一,已經是個老姑娘了,您難道真不知道是為何?」
「當年你們春、夏、秋、冬四個,滿十五的時候,我就要把你們配出去,可她們三人都配人了,偏你寧死不肯嫁人,發誓要伺候我一輩子,我當時心中感動,從此我房裡除了厲嬤嬤,便是你了。而如今,你就是這樣伺候我的?」
春桃這時候也就破罐破摔,「她們姿色不過爾爾,配個小廝正合適,我長的這樣好,怎麼能委身給個莽夫?若是如此,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
魚令嫣馬上明白了這位的意圖,原來還是個有野心的。厲氏當然也明白過來,她沒說什麼,繼續聽下去。
「偏偏您容不得妾室,我慢慢死了這條心,安心做一輩子老姑娘,可您卻十年都沒生個兒子出來,我又起了心思,覺得您逼不得已,肯定要給老爺納妾了,誰還能比我更適合。沒想您真納妾時,卻從未想過我,寧願去外面買那些不知底的瘦馬,也不願用我這個,盡心儘力服侍您十幾年的自己人。」
魚令嫣瞠目結舌,就是真把你當成自己人,才沒有讓你做妾,做妾哪有夫人身邊得勢的大丫環強,春桃平時溫柔恬靜,細緻縝密,也是個聰明人,為何偏偏想不明白這點。
「她允了你給老爺做妾,你便叛了我?」厲氏終於忍不住,吼出了聲。
春桃又開始顫巍,回道:「大夫人說,長信伯府催著二小姐的婚事,希望二小姐儘快嫁過去,可二小姐年紀尚小,即使嫁過去,也不能馬上圓房,等事成之後,便把奴婢放到二小姐身邊,圓房前,都由奴婢來伺候姑爺。那枚釵,是她的嫁妝,就是憑證。」
有些話,厲氏再也問不出口,有些事,她也不願多想了,真是太累,「你既然想做妾,那我便成全你,厲嬤嬤,你去給她尋個殷實人家,把她的包袱收拾好,送她走,我一刻也不願多見她。」
厲嬤嬤道:「就怕她關不住嘴門子,有些事傳出去到底不好。」
「反正她也不識幾個字,灌藥毒啞,找戶大婦能容人的。」
春桃眼中滿是惶恐,被硬生生拖出去灌藥了。
等處置完這兩人,厲氏才泄了氣,癱卧在塌上,繼續蓋著她那條羊毛絨毯,對令嫣道:「嫣姐兒的丫環,也該備起來了,娘一定給你把好關,以後這近身的人,可得仔細摸清了品性才行,莫不能像娘一樣,養出一個春桃來。」
令嫣笑著說好,又摸摸厲氏的肚皮,和裡面的小傢伙打下招呼。
誰也沒想到,給令嫣培養丫頭這件事,終是沒能好好完成。
更有甚者,竟有人傳出,魚令姝為請弘逸子替自己策算腹中胎兒性別,不惜逼母親賣掉嫁妝。
魚家只能想方設法收拾爛攤子,平息謠言可並不容易,而時間又是如此緊迫。
魚老太太重新給二姑娘挑選了嫁妝,對外還得稱是嚴氏準備的,又另添了幾百畝的田產,兩個莊子,兩個鋪子,先到嚴氏名下,再轉到二姑娘手裡。
魚令嫵因禍得福,本來三十二抬假嫁妝,變成了六十四抬真品,本來只有二千兩壓箱底的銀兩,現在被厲氏給了三千,老太太補了一千,總共成六千兩,再加上五百畝的好田,三個莊子,三個鋪子,名門嫡女的嫁妝也能比得了。
老太太出了太多血,心裡對嚴氏和厲氏都恨的不行,奈何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個是滾油刀子,都不是好惹的,她一點也占不了上風。
心力交瘁的老太太給二姑娘辦完嫁妝,剛順了一口氣,就被其他事給擾亂了心神。
原來是得了消息,還在坐胎的魚令姝聽了這些傳聞,一怒之下,動了胎氣,只能靜卧養胎,每日葯湯不斷。
就算在靜養,魚令姝還不忘命心腹回娘家安撫,她派來的是陪她一起入太孫府的丫環易煙,還有一名不苟言笑的老嬤嬤。
易煙穿著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梳著倭墮低梳髻,頭戴羊脂色茉莉小簪,平添幾分不俗氣質。
去了太孫府不過一年,已不能同日而語。
說話做事,也全然不同,只見她規規矩矩給魚老太太磕了個頭,吐語如珠,「老太太吉祥,易煙代庶妃娘娘給您請安來了。」
魚老太太連忙叫人扶起她,著急問道:「庶妃娘娘可好,我聽到她動了胎氣的消息,整顆心都惴惴不安。」
易煙推辭不坐,硬是上前伺候在魚老太太側身:「回老太太的話,庶妃娘娘雖動了胎氣,只得靜養,卻還算安穩。娘娘說,別人不管,只老太太最疼愛她,聽聞她不妥的消息,可不就要難受。她一轉好,就派奴婢來給您報個平安。」
魚老太太牽著易煙的手,連聲說:「好丫頭,好丫頭,還是姝丫頭會疼人,少了她,我心頭就少了一塊肉啊。」
「娘娘也時刻念著您,念著娘家人呢。她常說,嫁入天家,處處不由人,可憐心念家人,卻最難相見。」
魚老太太感懷地拘了一把淚,易煙陪著傷感了一會兒,又勸了開來。
她其實還有要事來做,只見她從懷裡取出一枚金絲鑲邊的荷包,低頭拱手呈給魚老太太,解釋道:「老夫人,這是娘娘讓奴婢特意帶來給二姑娘添妝的,共是三千兩銀子。娘娘說到底是委屈二姑娘了,本還想多湊些,可太孫府里的消耗也厲害,暫時還湊不出來,日後等手頭寬裕了再補上。」
魚老太太如何能要,推脫著不肯收,回道:「娘娘就是良善,在太孫府上不容易,處處都要使銀子,哪裡需要娘娘來破費,這不是折煞我這個做祖母的了。姑娘還是收回去,並轉告娘娘,二姑娘的嫁妝,一切都被她娘備妥,絕不虧了人的。而咱們已跟肖家說好,明日肖家就要來驗嫁妝了,相信很快,那些謠言也會消散,還請娘娘多多保重,平安誕下皇嗣。」
易煙卻怎麼也不肯收回,最後乾脆跪下求道:「老夫人有所不知,奴婢也早就勸著,那些謠言不能信,家裡哪能虧得了二姑娘。可娘娘就是不能安心,您若是不收下這筆錢,她心裡一直兜著這事,又怎麼能坐好胎呢,所以奴婢懇請老夫人收下娘娘的心意吧。」
魚老太太只得妥協著收下來,心下卻盤算著,令嫵的嫁妝,對一個庶女而言,已是頂好了,不能再給了,這錢還是等下個月一併送到太孫府里去吧,這以後還得多給令姝些。
易煙能留的時辰不多,她還要去見嚴氏,完成此行真正的目的,於是開口告辭,「老夫人,奴婢這次能出來,還是太孫妃娘娘,仁善開恩,給的機會,奴婢只得待上兩個時辰。庶妃娘娘還命奴婢去給大夫人帶些話,奴婢不便久留,還請老夫人見諒。」
魚老太太面上一點沒介懷,客氣地送易煙出去,甚至還在她將要出門時,暗自塞了個香囊給她,悄聲說道:「易煙姑娘這身行頭是好,就是少了塊玉佩,姑娘且拿去玩玩,得個趣兒。還有些一枚鼻咽嘴兒,姑娘拿去給門外等著的嬤嬤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