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鈺妃母子起賊心
徐玉笙在守衛的注視下進了囚車，張氏幾欲哭出聲來，徐霖辭和錦然一左一右攙扶著她，免得她做出什麽失態之舉來。
徐玉笙的囚車緩緩駛動，張氏再也忍不住地哭出聲來，徐霖辭扶著她，低聲的安慰著她。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見證著這一對夫妻，這一家饒離別。
徐霖辭咬著唇，忍著淚水。他清楚，這個時候他不能哭，他若是也跟著哭了，那麽就沒人替張氏撐著了。
囚車的隊伍漸漸遠了，張氏還站在原處哽咽著。錦然讓車夫把徐家的馬車帶到這邊來，招呼著徐霖辭把張氏扶上了馬車。
囚車之後，跟著的是太子楊恭琿和六皇子楊恭延的隊伍。他們二人各自騎著一匹馬，昂首挺胸的從城門裏邊出來。
太子殿下的臉上自然是不光彩的，畢竟他前些日子才被聖上召回京，才沒幾日就因為禍事再次離開風吟城。
這種事擱在誰身上，都會覺得是不怎麽光彩的。
太子楊恭琿的馬匹走在最前頭，六皇子楊恭延的馬匹緊隨其後，孫沛和慕叔各自又騎著馬護送在自家主子身側。
“孫沛。”楊恭延側著頭喚了一聲。
“奴才在，主子您有事就吩咐。”
“我讓你安排的人都安排進去了嗎？”楊恭延騎著馬問道。
孫沛笑了笑：“六爺您放心就是，人已經安排在徐大饒囚車侍衛裏了，怕引人耳目，奴才隻安排了一個大內高手在裏麵，不會有什麽差錯的。”
“其實也沒必要安排人進去。”楊恭延想了想，他們的車隊就跟在囚車的後邊，邊疆離沭陽城也是很近的，走的路也是一樣的，安插護衛進去暗中保護徐玉笙，仔細想想的確有些多此一舉。
不過，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險。
孫沛聽不大明白，“六爺，您的意思？”
“沒事，是我想多了。”
尚華宮。
鈺妃坐在幾旁，一手抱著套著繡花布套的手爐，一手捏著一枚白子，兩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棋盤上的棋局。
“母妃。”
坐在鈺妃對麵的楊恭源率先開了口，心翼翼詢問道：“二哥和六弟已經離開皇宮了，派去的人什麽時候動手？”
鈺妃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她渾圓的杏仁眸慢慢抬起來，滿不在乎道：“急什麽？若是在風吟城附近動手，陛下肯定會懷疑是宮裏人動的手腳。不急，等他們再走走。”
婢女蕊心拿著火鉗弄著火爐裏的炭火，另一個婢女琴書在鈺妃和五皇子楊恭源身側侍奉著茶水。
楊恭源有些不耐煩，但礙於母妃鈺妃的脾氣，不得不收斂一些，“母妃，您一直讓兒臣等，一直讓兒臣等，若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兒臣還怎麽能坐穩太子之位！”
鈺妃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性子這麽毛毛躁躁，也不知本宮是怎麽生出來你這種蠢出生的死貨來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道理三歲孩童都懂，你這麽大的人了你還不懂嗎？”
琴書會看人眼色，連忙倒了杯茶給鈺妃遞了過去，“娘娘，您莫要氣惱，五皇子也是希望早日圓了您的心願，所以娘娘理應理解五皇子才對，喝口茶潤潤嗓子，休要氣惱了。”
五皇子楊恭源趕緊附和道：“母妃，琴書姑姑的對，兒子這是想早日完成您的心願，所以才這麽心急的。”
鈺妃並不領情，“即便你將來坐擁下，有了這江山社稷，但是名不正言不順，你總歸還是庶出的，哪裏比得上太子殿下出身明賢皇後的嫡子身份呢？”
楊恭源撇撇嘴，“嫡庶尊卑之分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誰做皇帝就一定要是正宮娘娘所出的皇子？誰又過做皇帝不能是庶子？”
琴書笑了一下，又道：“皇子殿下，咱們娘娘這是想做皇後呢，她想讓您爭氣些，讓她坐上中宮皇後的位置呢！”
楊恭源這才恍然大悟，拍著自己的胸脯，信心滿滿道：“母妃，您放心就是，兒子這麽討父皇歡心，您又那般的深得父皇寵愛，咱們母子還怕那一不到來嗎？”
鈺妃笑都沒笑，將手裏的白子落在思量已久的棋盤位置上，她緩緩開了口，道：“兒子，你輸了。”
楊恭源這才把心思放在棋盤的棋局上，他扔了黑子進棋簍裏，甩了甩胳膊，“輸了便輸了，一盤棋子罷了，輸了不代表就不會贏了。母妃，您且瞧著，這下局棋，兒子定能贏了您。”
鈺妃放下棋子，已然沒了再下一盤棋的心思，她擱下手爐，抬眼看著楊恭源，“兒子，你就這麽敢保證，下局棋，你就一定能贏本宮嗎？”
“勝敗乃兵家常事，難道母妃就一定能保證自己會一直贏下去嗎？”楊恭源不服輸，反問鈺妃。
“本宮自然不能保證本宮能一直贏，但本宮有信心，隻要本宮想贏，沒有本宮做不到的事。”
“娘娘所言極是。”琴書趕緊附和道。
楊恭源撓了撓後腦勺，不知該些什麽才好。
鈺妃摸了摸自己光滑白淨的臉蛋，又道：“就像廖貴妃執掌鳳印這麽久，不還是沒有被陛下冊封皇後麽？若是她撇開背後的娘家，就憑她那張人老珠黃，半老徐娘的臉，看她還能在這後宮坐穩貴妃之位吧！”
琴書恭迎道：“咱們娘娘生得貌美如花，傾國傾城，豈是那些個凡夫俗子所能比擬的？咱們娘娘福分深厚，可是要做皇後，成為滄溟國母儀下的人。”
楊恭源跟著道：“琴書姑姑的對，母妃生得這樣好看，父皇又這麽疼愛您，封後也是指日可待，隻是便宜了那個廖貴妃，那麽珍貴稀有的琉璃散都沒能要了她的命，竟然還活著跟您爭後位！”
鈺妃懶洋洋的看著他，饒有趣味的：“兒子，你也不動動你那個豬腦子好好琢磨琢磨，人家可是兵馬大元帥的表妹，又撫養著先皇後的嫡子，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你這伎倆不成？”
“那兒子就要看看，等她失了兒子還能囂張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