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承時疑心徐問安
麵對何氏突如其來的催婚,趙承時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修長的手捏起茶盞抿了一口,放下茶盞,緩緩開口道:“母親,我與那徐家二姐,真的沒什麽。”
“胡襖。”何氏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你前些日子帶她來府上的時候,我分明瞧著你看著她的眼神含情脈脈的,你沒什麽,就真的沒什麽?”
“母親.……”趙承時張了張嘴,也想不出什麽理由來應付何氏了。
“承時,母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何氏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可知,現在坊間的人都怎麽你跟那徐家二姑娘的嗎?”
“坊間?我與她清清白白,坊間如何又傳起來我同她的謠言?”趙承時一聽這話,情緒明顯的激動起來了。
“你先別激動。”何氏搖了搖扇子,“這麽熱的,別著急上火的。”
“母親,那些謠言都是的什麽?”
趙承時自然是不怎麽在乎外邊的人怎麽評價自己的,但是徐問寧好歹也是一個尚未出閣的待嫁姑娘,若是因為自己沒注意分寸,而壞了她的名聲,無疑於是毀了她的清白。
“好像自從那日她來我們府裏給你送東西開始,這坊間就傳著徐言兩家聯姻,徐家二姑娘暗地私會趙家大少爺的事。”何氏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趙承時。
趙承時麵容冷峻,眉頭緊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他攥緊了拳頭,咬咬牙道:“怪不得那日我送徐問寧回去,馬車從徐府門口掉頭回來的時候,我在徐府大門外看到了言家的馬車。”
趙承時拚命地回想著當日的細節。
“總不可能是言家人傳出來的謠言吧?”何氏揣測道。
“應該不會。”趙承時立即否認了,“徐言兩家有意結親,自然不希望這個重要時候傳出兩家任何一方的不好。徐家與言家素來沒什麽恩怨,徐家人沒必要打自己家的臉麵。況且,據我了解,言家的二少爺言長帆是一個極其在乎自家麵子的人,更不可能做出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來。”
何氏放下手中的扇子,很是不解:“既然不是徐家人也不是言家人做的,那到底是何人所為?”
“要麽是徐家或言家得罪了什麽人,要麽.……”趙承時放低了聲音,“要麽就是這事是衝著我們趙家來的。”
何氏仔細想了想,聽著趙承時的一通分析,還是雲裏霧裏的,不明不白。
“母親,這件事,您就不用費心了,我回頭交代給佟昱去查查,何人所為就知曉一二了。”趙承時站起身,準備離開,“母親,兒子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承時,”何氏叫住了趙承時。
趙承時離開的步子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徐家的二丫頭,人是真的不錯,模樣性情,都挺討人喜歡的。”
何氏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讓站在那裏的趙承時身軀一震,他握了握拳頭,什麽也沒,就離開了。
他當然知道徐問寧是一個性情溫和,討人喜歡的女子。但是,她生活的地方本來就是一個火坑,一個沒有底的深淵,他何必再將她從一個深淵拉到另一個深淵裏掙紮一輩子呢?
何況,他自己也生活在水深火熱,勾心鬥角的牢籠裏,為什麽再將她扯進來陪自己苦熬?
想到這裏,趙承意莫名的煩躁。
佟昱跟在他身後,朝著至清台的方向走著,趙承時沉默了一路,突然喊了佟昱一聲:“佟昱。”
“少爺,我在。”佟昱快步上前,聽候他的差遣。
“你一會兒出去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傳起來的謠言,關於我和徐家二姐的。”他因為這個事從前廳出來就一直煩悶,胸口壓著一股莫名的怒火。
“是,少爺。”佟昱道。
“別,你別一會兒去了,你現在就去。”趙承時現在煩躁不安,趕緊催促佟昱按他的吩咐去做。
佟昱趕緊掉頭從門出了趙府。
趙承時一時心火難平,隻得坐在花園裏散心,平複自己的心緒。
佟昱來到福祿街,悄悄的問了幾個擺攤的商販,又跟酒鋪的老板娘打聽了一通,事情這才有了些眉目。
回到趙家,已是晌午過後了。佟昱跑了一身汗,口渴的要命。跑到至清台,進了趙承時的書房後,他就奔著桌子上的茶壺跑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佟昱一連喝了三大杯茶,這才緩過勁來。
坐在書桌旁看著書的趙承時看到佟昱這一幕,有些無奈。
出去打聽個事,至於渴成這副樣子嗎?
休息了一會兒的佟昱走到書桌旁,一邊幫趙承時收拾著看完的書,一邊道:“少爺,您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出去打聽了一下,確有此事,也尋著了一些眉目。”
趙承時放下手裏的書,麵無表情的臉頃刻嚴肅起來,“快快。”
“他們都,這事最開始是從雁峰侯府那邊傳起來的。”佟昱道。
“雁峰侯府?”趙承時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雁峰侯府離徐府少也是十幾裏地的距離,況且,雁峰侯府是徐問寧的姑父家,是帶著親的親戚,怎麽可能會傳出來這種謠言。
“是的,少爺,這些謠言一開始是從雁峰侯府那邊傳起來的,而且,據還是雁峰侯府一個洗衣嬤嬤的。”
一個洗衣嬤嬤,跟徐問寧無冤無仇,又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來傳這些謠言?
不,事情絕對沒有他想得這麽簡單。
那到底是誰居心叵測,傳出這樣惡意的謠言來毀人清白?
“少爺,少爺……”佟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雁峰侯爺的妾室是徐家二姑娘的堂姐,徐問安!”
徐問安。
佟昱這一句話,倒是提點了趙承時。
聽徐玉琳大姐去世的時候,她去了徐問安那裏鬧事,被徐家大房老夫人賞了一耳光,關到祠堂反省,胳膊都被摔脫臼了。二房老夫人去世的時候,徐問安借機打了她二十大板,整個人半死不活的躺了一個月……
趙承時的腦海裏突然閃現過佟昱曾經跟他過的話。
“佟昱,你去徐府門仆那裏打聽打聽,前幾個月徐問安有沒有回過徐家。”
抓住了一點蛛絲馬跡,就要順藤摸瓜,揪出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