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依新飛燕
高力士走進太真觀,躬身舉手給楊玉環行了個禮:“奴才高力士給娘子請安,娘子萬福!”
“阿翁,快別多禮!”楊玉環喜笑顏開地說道。
高力士一邊上前,一邊說道:“娘子,陛下有請娘子一同遊園賞花!”
“賞花?這禦花園裏麵的花早讓我賞遍了,再好看的花總有膩的一天,再美的人兒總有凋落的一日,這花呀,我還真的不想去賞了!”
“娘子此言差異,花會凋零,但喜愛的事物,不管是人還是其他,若是愛不釋手都不會有膩的那一天!何況現在禦花園百花盛開,就隻有那一株才入了人眼,今年如此明年如此!”
“阿翁說得是,玉環今日無意間得到了一副和田玉如意,看著煩得很,還傷神著要怎麽放置呢,恰好阿翁在這裏,不知道阿翁可不可以幫玉環處理一下這副玉如意?”
“這個……奴才恐怕……”
“多謝阿翁幫了玉環一個大忙,以後玉環可以好好睡個好覺了!”楊玉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讓人取出一個錦緞盒子,掀開了,裏麵放著一副閃著翠綠光芒的玉如意。
高力士捧著那個盒子,若有所思地看看楊玉環,最後輕輕歎了一聲,跪在地上:“謝謝娘子賞賜!”
“走吧,我們可不能讓陛下等久了!”
“好香……”飄來的香氣讓楊玉環逸出清喉嬌囀般的讚歎,不自覺地閉上眼貪心地用力呼入那沁人心脾的幽香。
“美人兒比花嬌呀!”
喑啞性感的嗓音猛然打破楊玉環的冥想,也嚇到了正在享受著美妙香氣的她。她張開眼睛,微微撅著小嘴,橫了李隆基一眼,看著他壞心的笑容,索性不理會,繼續聞著花香,一路欣賞這百花齊放的滿園春色。
忽然,她驚呼一聲,衝向那開得擁擁擠擠的桃花樹,隨著那一瓣瓣飄落的花瓣旋轉起來。好美的花,好美的落花……
風把她的裙角吹得層層起伏,等到她轉累了,她才緩緩地停下來,專心致誌地看著那一樹妖嬈的桃花。它和常見的桃花不同,不僅僅是開得茂盛,花瓣更像是一張張豔麗誘人的紅唇,發出魅惑的致命吸引力。
“三郎,這株是什麽品種的桃花呀?為什麽玉環從來沒有見過呢?好美呀!”楊玉環抬頭看著那一樹的桃花,嘴角輕揚。李隆基隻笑不答,緊緊地看著她。
“娘子有所不知,這株桃花名叫千瓣桃花,是西域的稀有品種,皇上為了博娘子一笑可謂是花了不少心機呀!”倒是一旁的高力士急急地說道。
千瓣桃花?這千瓣桃花雖美,可惜美得像是這後宮的三千佳麗一般,無論再怎麽美都是這同一株桃樹的花,要離開,隻怕是要等到化作泥土的時候方可以。
“三郎如此用心,真是折煞玉環了!可是這桃樹開這麽多的花,那一棵桃樹要結多少的果子呀?”
“娘子有所不知,這千瓣桃花雖然開得茂密卻不結果!”高力士繼續解說道。
楊玉環回首笑看著李隆基,似柳搖花笑潤初妍:“阿翁可否讓人準備,我要為三郎舞一曲!”
高力士看看李隆基,得到李隆基的示意之後,才迅速地離開了。
“三郎,你對玉環真好!”楊玉環走到李隆基身邊勾起李隆基的手肘,微微仰著臻首笑看著他。
李隆基嘴角微揚,他不急著回答,隻是一味地看著楊玉環,同時在楊玉環的額頭中間印上一個吻。
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這麽勞心勞力過,他是九五之尊,總認為天下是他的,什麽都可以唾手可得。但是,楊玉環讓他做了不少“第一次”。
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不顧父子之情……
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難以入眠……
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花盡百般心機隻為博她一笑……
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女人的笑比他得到天下江山都讓他興奮高興!
原來,她在他的心裏麵甚至已經超過了這大好山河了!
“來吧!給朕跳個舞!”李隆基終於開口了,嗓音聽起來有無限的滿足。
楊玉環偏了偏腦袋,放開李隆基,小跑幾步走到早已經準備好的梨園樂師中間,眼睛眨了眨,開始隨著音樂舞動起來。
李隆基坐在太監為他準備好的椅子上,雙眼熠熠地緊盯著翩翩起舞的楊玉環。
一曲剛畢,李龜年率著謝阿蠻、賀懷智等梨園弟子開始表演起來。而李隆基則是遞過一杯早已斟好的酒給楊玉環,兩人便暢快地交談著,邊欣賞梨園弟子的絕超技術。
一段時間之後,眾樂師傅都停了下來,李龜年走上前去,鞠著手:“請陛下和娘子恕罪。由於沒有新詞,龜年隻好安排一些個舊曲,還望陛下和娘子諒解!”
李隆基皺著眉頭:“應該寫些新詞嘛!”
李龜年手抖著,不敢吭聲。
“陛下,”高力士見氣氛壓抑沉悶,上前說道,“聽聞新上任的翰林學士李太白才高八鬥,卓然不群,不如請翰林學士前來做幾首新詞,讓梨園弟子配樂吟唱?”
李太白?楊玉環初聽到這個耳熟的名字愣了一下,李大哥什麽時候入朝做了翰林學士?他不是對朝廷百官的作為風氣不甚喜歡,甚至嗤之以鼻嗎?怎麽現在會做了翰林學士呢?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那快快宣召翰林學士進宮!”
高力士應了一聲,迅速離去。
李隆基看了一眼李龜年,吩咐道:“你們先挑些悅耳的舊曲子唱著,等翰林學士李太白做了新詩詞再唱新的!”
李龜年忙應是,然後領著梨園弟子高歌起來。因為害怕觸犯龍顏,惹禍上身,李龜年等人表演地特別賣力,希望可以消除剛剛的不快,舒展李隆基和楊玉環的心情。
楊玉環雖然對舊曲子不甚喜歡,但是這時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梨園的表演上了。她的腦子裏麵隻充斥著李白為什麽做了翰林學士的問題以及對李白的擔心?為什麽她一個人在宮中還不行,連李大哥都做了官員了?這個大染罐子,她不願意他那般清流混進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