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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失去

  白衣男孩的表情一僵,眉頭微微皺起,想要說什麽的嘴一張一合,最後留下了一句話:“學生明白。”


  “父親,阿墨他沒有姓嗎?”宋止諾展開了笑顏,再次一把抓住了名喚“阿墨”的手。


  其實宋止諾也不知怎麽一回事,莫名的就是怎麽看怎麽覺得白衣男孩順眼。估計這就是那些破舊小說裏頭說的——緣分。


  白衣男孩的眉頭越皺越緊,厭惡無從說起,喉嚨更是一緊。


  看到白了臉頰的阿墨,宋止諾心中無免慌亂,緊張的湊過臉去。麵對阿墨那放大的臉龐,如桃花般勾人的黑色眼眸直直地看著她,宋止諾也不怎的,隻覺得臉頰忽然一陣燥熱,自己也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阿墨,你怎麽了?”


  阿墨長得很好看,那雙桃花眼裏的黑眸像一汪澄澈的湖水,倒映著你的臉頰輪廓,好似要把你寫入心中一般。


  “阿墨他沒有姓,不過從今天起,便與我們姓宋了 諾兒覺得如何?”中年人哈哈笑了起來,若不是眼角的皺紋,也是極為英氣,可想當年風貌。


  “阿墨,阿墨,宋子墨,從今天起,你叫宋子墨了!”


  “我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陵生,呆滯地坐起身來,那沒了神色的雙眸像被線牽引的木偶一般,若說真的稍微有點不同之處,大概便是還有自己的意識吧……


  有著意識的牽線娃娃,說來也是好笑。她看著四周那並不屬於自己屋子的地方,還未等言喬應答,那幹燥著起皮的唇便艱難的說出了一句話:“師父他,把我趕出來了吧……”


  言喬沒有回應,順從地為陵生倒了一壺熱茶,為她吹涼些許,才將茶壁貼近她的嘴唇。陵生沒有張嘴,則是毫無波動的抬眸看著言喬,言喬垂眸與她對視,可見那從眸見掉落的滴滴淚珠。


  淚珠從眼角到臉頰再到臉頰滑落至杯壁,一切都好像是那麽的自然。他慢慢抬起手,為其抹去了臉頰處的眼淚,細心地又道:“茶涼了,喝吧……”


  將茶杯捧到自己手中的陵生,低下了頭,顫抖著身子,小聲啜泣著,就連說話也是一頓一頓的:“我與穆府早已沒了關係,你又何必緊緊相隨?我本來,就隻是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稍微好點的,就是占了師父的風光,才有滴點的用處。”


  她抓著杯壁的手緊緊地,那傷痛未好的指頭十分的疼,疼的她更是又流下了好幾滴淚。可,倔著脾氣的她,也不嚷嚷,一直保持著安靜。她緩和了下呼吸,抹幹了臉上的淚痕:“你我已無交易,你自由了,言喬。”


  言喬靜靜地看了她幾眼,又看了看她那顫抖著捧著茶杯的手,轉過身去,直走門前,開門……


  在門關上的聲音一響,陵生哭聲也開始有些肆無忌憚的放大,根本沒有了之前言喬所在的倔強,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使勁地哭著,似乎這樣就會讓自己好受一些。


  言喬聽著屋裏那委屈的不行的哭聲,眸間沉沉,抱起長琴,便離開了樓裏。


  哭了很久,眼淚幹了,聲音啞了,她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乖乖地躺在床上,宛如一個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桌子,那涼著沒喝的茶水倒了她一身,她似乎也不曾發泄一般,默默地躺著,似乎這樣就能怠慢的死去。


  門再次打開,本走了的言喬過了許久才慢慢折回來,停止了哭泣的陵生忽然抬起頭來,望向眼前定定站在自己麵前的言喬。他什麽也沒說,還是那般的沉默,走至陵生床沿,也不顧哭的聲音沙啞的陵生究竟說什麽,便一把抓過她的腳踝。


  被抓著腳踝一陣抽疼的陵生悶 哼出聲來,本已流幹眼淚的眼睛裏頭還是忍不住地憋出了幾滴。


  言喬坐在床沿上,看了一臉吃痛模樣的陵生,嘴角微勾,也不顧她的掙紮便是往她腳底輕輕一碰。猛吸了一口冷氣的陵生,狠狠地瞪了言喬一眼,仿佛一瞬之間便恢複了當時的活力。


  從懷裏掏出藥膏,“撲通”一聲便拔開了瓶蓋,從裏頭倒出了些許藥膏,便往她的腳底處抹了些許,那還未痊愈的腳底沾上有刺激性的藥膏,更是弄的陵生疼的合不上嘴。


  她死死地拽著床單,冷汗四冒,咬著的下唇更是流出了點滴的血。言喬慢慢爬上了床,安安分分地坐在了床上,把陵生一把摟入了懷裏,將手帕放入她的嘴裏。


  陵生的身體一僵,隻覺得背後那瘦弱的身體十分的灼熱,而那抓著她腳踝的手也沒有方才的那般緊勒,盡管貼緊她腳底的藥膏還是讓她疼的難以自己。可,單單隻是貼近她的身軀,就足以讓她遺忘,究竟在做什麽。


  被上好藥膏的腳底還是火辣辣的疼,而深深埋入言喬懷裏的陵生,臉卻也莫名跟著火辣辣的一陣滾燙。


  “我還以為你是走了,可是……為什麽,沒有走?”


  陵生的聲音十分小,小到幾乎聽不到,死倔的性子那般的倔。言喬也不說話,將陵生抱起便將她放回床上,又從外拿出了一張幹淨的手帕,為她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珠。


  陵生見言喬沒有說話,那被拿走手帕的嘴微微抿起,她低垂下眸子:“若是因為賣身契,我大可給你。我從穆府什麽也沒到帶出,卻獨獨帶出了你的賣身契,畢竟,你是我用我的零錢買出來的,不管如何,也不應該讓這個,跑到他的手裏。”


  不知從何開始,陵生提及起穆青語,逐漸用“他”來替代,臉上浮現的再也不是那般的喜悅,連帶的是悲傷,似乎一切都是十分自然的。


  陵生因疼痛顫抖著手從懷裏掏出了那張被墊的完完整整毫無點滴塵埃的賣身契,笑著看著眼前的言喬,當著他的麵,甚至沒有半點猶豫,便直接將賣身契一點又一點的撕裂了:

  “是不是這樣,你就可以過屬於自己的日子了。這樣,就不會阻礙到你了,放心吧……”


  陵生的臉上勉強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那被撕碎的再也撕不了的賣身契被她隨手放開,被吹散了的賣身契還有幾片落到了言喬的臉上。


  他深處手,抓過臉上那飄到她麵前的紙屑,垂下眸子:“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怎麽過完這幾天?你身上沒有銀子,什麽都沒有,該如何活下來,如果沒有我……”


  “這也是我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陵生知道自己的話十分過分,卻還是沉著眸子說出了這句話。


  陵生將地上的紙片一片片地撿起,甚至也不去管紙片有多少,堅持不懈地撿著:“失去的東西,就沒辦法回來了。”


  “子墨!子墨!”站於宋子墨身旁的宋止諾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滿臉驚喜地看著他的臉龐,好像要把宋子墨深深映入眼眸。


  宋子墨輕盈地避開了宋止諾的手,目光冷冷地看著她。


  “你是不認同我給你起的名字嗎?”強行抓住宋子墨手臂的宋止諾像是毫無知覺的一般,依舊笑意滿滿地看著眼前的人。


  “沒有。”


  “那為什麽不願意給我碰你呢?或許你不知道,可是,我早就看出來了。在我接觸你的那一刻,你的眉頭就緊緊皺起,眼睛裏都是討厭。好像除了父親以外,你對其他人都幾乎是這個表情。”宋止諾緊緊眯起的眼睛慢慢舒展開,她的眼瞳處倒映的是宋子墨的模樣:

  “其實……我很想你能用對待父親的那種態度對我,沒有這麽要好也可以,就算是比對其他人要特殊一點點也好。”


  宋子墨撇開眼眸沒有說話,宋止諾慢慢放開了抓住宋子墨的手臂,卻被宋子墨一把抓住手臂:“我不會。”


  “什麽?”宋止諾好奇地湊過臉去,墨發隨著風的遊動有幾縷落在了宋子墨素白的衣上,隻見宋子墨臉上慢慢浮現不明顯的紅 暈:

  “不太會,和人……相處……”


  花開花落,歲月匆匆。


  不知何時起,宋子墨已經在宋家呆夠了5個年頭。


  “阿墨,將來一定會娶媳婦的,對吧。如果是阿墨,會娶怎樣的媳婦呢?”一身錦衣的她,長發飄散,眉眼微垂,手執一把紙扇,臉上散落淡淡輕而不明顯的紅 暈。


  宋子墨嘴裏吹出的曲子,時緩時快,恍如那小溪的流水流淌於心頭,每一個音符都直敲你的心頭。


  慢慢地,一曲終斷。


  垂著眸子的白衣少年慢慢放下手中長笛,轉過身去:“若果能夠妄想,我會不娶。”


  “為何?阿墨沒有心意之人嗎?”宋止諾抓緊了一下手中的紙扇,臉上是迫切的表情。


  宋子墨看著眼前像是十分在意的人,雙眸緊緊地扣住了眼前的人,將長笛放於止的手間:“情情愛愛的東西,對於我來說,現在隻會是累贅。我不想虧欠人,不想被人虧欠,不想因虧欠忘記根本,也不想為誰而沉淪。”


  “阿墨心裏頭就沒有非誰不可的人嗎?”


  “師兄有?”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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