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崩壞
像是很俗套的劇情,像是很俗套的話語,而在不為人知的暗地裏陰謀的果實正在慢慢的生芽開花,盤延向上。
陵生覺得自己總是很容易找到言喬,僅僅取決於,她與言喬之前那莫名的默契與巧合,卻不曾想過,這一切看似如此的巧合,卻是言喬蓄謀已久的計劃。
“我自然知道穆家主本就厭惡我的存在,甚至想將我趕走,消失在他與阿陵的麵前。我也知道,阿陵你本就歡喜穆家主,若我或穆家主之間其中一個,真的要強行阿陵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人,阿陵定會義不容辭的選擇穆家主,畢竟,你是那麽的喜歡他……”
像是早已清楚明白自己結局一般的言喬,利用這陵生輕易的心軟,說著刺激她的話語,讓自己慢慢地變得軟弱起來。他甚至還慢慢撇過臉去,裝作自己的難過與不堪不再願意看陵生的模樣,活生生地演出了像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在深宮裏那歇斯底裏的絕望。
陵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言喬,甚至也不知道說點什麽,像是默認般的承認了一切。卻不知這般模樣深深地刺痛了言喬的雙眸。
他深知陵生並不是一個薄情之人,有時還十分多情,就因如此,他的下的棋基本沒有一步是走漏過的。
明知對方的答複總會令自己難受不堪,但他還是堅持選擇了這條令自身痛苦的路,他義無反顧的模樣宛如飛蛾撲火,而這般感情,也隻有自己能夠得知。他慢慢地捏緊自己手心,雙眸更是一陣陰霾,若有若無的用那冰涼涼的語氣對她說:
“言喬隻是一個琴師,能獲得阿陵的憐惜本來就是可望不可求的事情,其餘的言喬更是連想都不敢想,言喬本來也隻是想獲得阿陵的認可罷了,可言喬不懂,為什麽這些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難道我……”
言喬的話沒有一直說下去,在說到一半時也開始轉換成了一種女兒家姿態的哽咽,像是一般女兒家,也可以說與他伶人琴師的身份沒有什麽不同。
即使,言喬沒有把話說完,陵生也當然知道言喬在說點什麽,同時,她也知道,此時她不管說什麽,給予什麽回複,帶給他的遠遠隻有傷害,她從未見過言喬埋怨過什麽,此次,他也應該是深思熟慮了許久,她也清楚這已經不是態度問題了。
她故意從言喬身上移開了視線,轉而看向地上那些沒了生息的屍體,低垂下的腦袋,如此驚慌,就連眸子也是胡亂的瞄著的。
這時……
一根沾血的長針落入了她的眼眸……
那根沾血的長針可以說和普通的長針沒有什麽不同,僅僅隻是針罷了,可如果是仔細的人,就會發現長針上有一個小洞,小洞泛著一絲不合常理的玉色,而在玉色的小洞邊緣處有一粒黑點,那是隻有穆家人才會攜帶的長針……
而在穆府裏用長針的,除了穆青語便隻剩下了陵生自己,而眼前的屍體究竟是怎麽被言喬殺死的呢?為什麽她自己的長針又會出現在這裏?
言喬身上明顯幹淨利落,沒有任何受傷痕跡,方才的樣子也不過受到驚嚇罷了……
“為什麽我的長針會出現在這裏呢?”陵生不急不緩地問著眼前一臉還是受了驚嚇模樣的言喬,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她試圖安慰自己,言喬不過是在與人鬥爭中,無意用自己的針刺到那些躺在地上的護衛吧……
但,有時候,現實便是現實,眼前沒有受傷毫無淩亂可言的言喬,又是怎麽做到的呢?
言喬望著緊緊將他抱在懷裏的陵生,撿起那根沾血的長針,臉色一青,像是算漏了什麽一般:“那天,你將我從小屋裏救出我撿的。”
本來還沾著血液的長針,因陵生的動作,使得血滴慢慢滑落在地上,冒出了一股白煙,那是毒的象征……
“那些人為什麽會躺在這裏?為了殺你?綁你?在這個極為少人到來的地方?那這樣的你,又是怎樣把他們殺死的?”一開始被言喬的柔軟衝暈了頭腦的陵生,一瞬間像有了腦子一樣,急切地逼問著眼前那個看似無辜的言喬。
畢竟,言喬還是言喬,那可是能將自我表情修複的言喬啊!他如此從容地帶上了假麵具,作勢慢慢低下頭去,如是經曆了什麽痛苦一般:“我也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我看著他們朝我逼來,我便拿出深藏在身的毒針朝他們刺去……”
“我的長針還不至於將人整的七竅流血……”
看著眼前這熟悉不過的長針,陵生心裏隻剩下了無言的失望,她慢慢抬頭看向一臉楚楚可憐模樣的言喬,心裏一緊,也是極為嘲諷,失望是有的,更多的是對言喬的懷疑……
本還帶著憐惜的她,漸漸地鬆開了抱住著他的手,讓他慢慢躺在地上……
看到瞬間黑了臉色的陵生,言喬有點驚慌失措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血也慢慢朝他咬著的下唇上慢慢滑落下來:“阿陵?”
麵對他小心打量的聲音,陵生本來的溫柔更是消失的一幹二淨,就連本有的語氣也稍稍冷落下來。她慢慢推開了他那緊抓自己手臂的手:“等武林大會一過,我便會幫你尋一處地方,保你後世無憂。”
陵生的話宛如一盆冰涼的冷水,從他的頭頂直接淋到了腳底。麵對突如其來的冷漠,他的臉色何止是慘白,他那緊扣著長琴的手開始慢慢流血,整個人頗有幾分崩潰模樣:“這是什麽意思?”
陵生從未見過言喬這般可怕的模樣,甚至懷疑眼前的究竟是言喬還是不認識的誰。
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而深入眼底裏的是,是一望無際的殺意,他站起身來開始朝眼前的陵生逼近。他那雙極為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薄唇而出的也是淺淺的粉紅。
她慢慢向後退去,臉上有了不一般的驚恐,一瞬間,直接將動作思考代替了大腦思考,從懷裏掏出常放在自己身上護身長針,也沒想結果究竟會怎樣,便朝他的身上刺去。
言喬對陵生的習性可是熟悉的很,便是很輕易地躲過了。
無法掙紮的陵生被他一把按在地下,護身的長針也被他直接一手奪過。
現在的狀態,便是他一手將她雙手按過頭頂,一手拂著長針在她臉頰上徘徊。
他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宛如帶人回陰間的黑白無常,帶著刺骨的寒意:“小~陵~生~我演戲演了這麽久,你都沒有發覺,可為什麽這次,你卻會聰明起來呢?”
“小陵生真的很怕我啊,害怕的身體都在顫抖著啊~可是,這一切不都是小陵生自己造成的嗎?如果,你能夠一直蠢下去的話,言喬還會是之前溫柔的言喬。小陵生很喜歡之前的言喬,對嗎?可是,我才是真正的言喬啊~不對!小陵生最喜歡的是穆家主~”他一改之前言喬的模樣,像是地獄羅刹一般,威脅著她那短暫的生命,甚至使她的精神到達崩潰點。
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存在著什麽的目的,從一開始抱有什麽的心態出演這場戲,可是,得知這般模樣的言喬,涼意幾乎要在她的心裏堆窩成家。
“其實,我真的很害怕小陵生見到我這般模樣,因為我知道,我這樣,小陵生一定會很討厭我。小陵生比較喜歡像穆家主那般溫柔的人,對嗎?我一早就知道小陵生喜歡這樣的人。可是,我沒有辦法,這才是真正的我,阿陵,這才是真正的我。”他那可怖的眸子裏,更多是令人心痛的神色,他在害怕著即將到來的一切,害怕著陵生將給予他的死刑。
“究竟是為什麽,我會成為像你精神支柱一般的人,我隻是一個普通不過的人,如此處心積慮的,你又能得到什麽呢?”
言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謎底,那個謎底不僅藏於燈籠的裏頭,甚至還在更深的地方,讓人摸不清頭腦。
慢慢軟化下去的言喬,直接撲倒在了陵生身上,也不管什麽那女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任性的像個孩童:“我之前有過兩個很愛的女人,但是她們都拋棄我而去了。第一個我很愛她,可是她並不愛我,她愛的是另外一個男人,我僅僅是個琴師,所以被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備用之物,被她拿起而又放下。第二個,她說她深深地迷戀著我,還要我娶她,她追逐了我一年,我便應了,可是,好上還沒有一年,我便再也找不到她了,我尋了很久,可她卻好像人間蒸發了……”
“我一直在樓裏等,等她回來,哪怕隻是回來,聽我彈一首曲子也好。可是,我卻等來了阿陵……”
陵生根本不想聽他後麵講了什麽,便急切將話打斷:“我隻想知道!為什麽你要演戲配合我的存在!”
“他們與我說,隻要能夠進了穆府,便等於掌握了整個常昭城的全部,隻要獲得你的信任,我便可得到她的消息。這是,隻有穆府才能做的事情,但如果我輕易的表率,阿陵一定會及其不願意吧……可是,當我發現,我真的進入穆府後,穆家主便一直不認同我的存在,我深知這樣會離我的計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