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懦弱
她每走一步,就可以聽見自己的心髒正在猛烈跳動。說是說去救人,但實際上,真到達地點,她也會變得極為迷茫,話說的再漂亮,若不能真正的達成效果,也僅僅隻是平常的話而已,並無特別。
沒有詳細的計劃,也沒有想過到達後會發生點什麽的陵生,此刻才清楚明白到,自己是有多魯莽。她木訥的看著眼前的茅草小屋,背地裏早已冷汗直冒,就連背部都可以感覺汗滴在留,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用腦袋想點法子。
可不知是怎的,大約是寒風太過冰冷,大約是身體早已疲勞,大約是她僅僅是個普通不過的人。在麵對這樣一幕之時,她的腦袋真的是一片空白!
越是去想,就越為恐慌,越是想不到,就越明白自身的地位。
她發現此次前來,真的如穆青語所說的,不過來尋死後,開始慢慢冷靜下來,拿著火把,慢慢朝眼前那閃爍著燈光的茅草屋門走近。捏著火把的她,手心早已出汗,就連精神也是到達一種緊緊扯著的狀態。可能,她也未曾注意到,自己嘴角早已被咬出血,就連身體也是顫抖著的。
【不如走吧,隻要還沒進去,就能回去,這樣就能活著!】
突如其來的話闖入了她的大腦,被無限放大的恐懼在她腦海不斷環繞。亂了腦袋的陵生,知道這樣隻會讓自己更為無用,為了防止自己亂糟糟的心,拿起長針便在自己手臂上狠狠的滑下了一道口子。
滑落的血液沾濕了她的手臂,同時也平靜她的大腦,她深深地呼了口氣,伸出手便慢慢將門推開。
如言喬所想一般,陵生對於這些事情是真的隻懂得橫衝直撞,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這僅僅是一個未曾經曆過什麽的陵生。
在陵生進來的那一刻,女子早早便聽到屋外的腳步聲,表情也是極為淡定。看過太多腥風血雨的她,習慣了弱者的懦弱,以及弱者害怕時會做出的不知覺的動作。她為自己慢慢的斟了一杯茶,定定地盯著杯子的熱氣,連陵生也不屑去看一眼。陵生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眼前不知是誰的女子,又看了看被綁在一旁,滿身血跡且暈了過去的言喬,臉色一白,眼底下的憤怒在不斷擴張,她抽出懷裏一根細針,還未說點什麽,便直接扔了過去。
而淡定一旁的女子,眸也不轉,隻是抬劍輕輕一揮,便將突如其來的長針擋下,整個動作可謂是行如流水,極為華麗。
陵生不曾去問過原因,試圖著在自己安全的狀態下,慢慢朝言喬湊近,卻被女子一長劍飛去擋住了去路,此時的女子像真正找到陵生存在一般,慢慢轉過頭去:“你是穆先生的徒弟?”
“是的。”
陵生並不願意回答她的話,若不是形勢所逼的狀態下,誰讓她就是那該死的弱者呢?
“在我麵前,你不過頻頻之人,居然能夠成為穆先生的徒弟,也是讓我大吃一驚。”女子站起身來,朝陵生慢慢湊近,多年習武的女子,幾乎高了陵生一個頭,她舉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那算的上白白淨淨的陵生,眼底的不屑與嘲諷湧現出來:
“我今日要的人不是你,是你師父,你找到你師父,再過來吧。”
女子的模樣,像不願多大理會陵生,甚至給陵生一種:我連殺你都覺得麻煩。的感覺。
“我師父沒來,可是,不管如何,我必須要將他帶回去。”陵生從小真的什麽都不厲害,唯獨那股倔的不行的執著勁賠了她很久。
女子好笑的將一旁的長劍拔出,然後深深地將劍束在距離言喬不過半尺的距離那:“如果,你有辦法在劍以外的地方救到他,那你就救吧,可你,若是超過那範圍一點,我就砍你一根手指,手指砍光了就砍手臂,砍到你四肢全無為止。”
這又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救到言喬呢?打不過眼前的女子,隻能朝劍那邊下手。腦袋不怎麽靈光的陵生,接近絕望。
就在此時,被綁著的言喬慢慢睜開了眼睛,嘴角處流落出一抹笑容。陵生的心髒慢慢捏緊,開始不斷跳動著。
【這針飛來的聲音需要足夠的手勁,可過多的手勁又會使針的聲音變大,讓人很輕易就能確定針的位置從而躲避。況且,阿陵出針的時候,動作過於明顯,針物本該是乘其不意出其不備使用的,若不是玩的極為巧妙者,當暗器效果會更佳。】
女子雖說一直在喝茶,實際上暗地裏正不斷看著陵生會做出怎樣的事情。陵生打量著與言喬的距離,手指慢慢舞動起來,開始慢慢卷起一捆細線,朝言喬身後的木牆飛了過去,四根長線緊緊的圍繞在牆上,她手一扯,長線開始慢慢湊向了長劍,隨後第五根長針飛去……
這意義不明的女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有說什麽,覺得陵生不過是在無用功罷了,此時,她直接地手臂一涼,一根長針竟然刺入了她的手臂上。
【究竟在什麽時候?】
“我出針的聲音因力道原因,會變得極度引人注意,那麽先前用的四根綁著線的長針,就會阻擾你聽到的,讓你誤以為第五根長針與第六根長針的僅僅隻是同一根針,從而忽略了朝你而來的針。我現在所處的距離到牆壁的距離,以及到你的距離大約是剛剛好的,雖然針我不太會用,可是,力度掌握,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身為一個常年畫畫的人,對於比量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女子一笑,拔掉手臂上的針,百般無聊的打量著:“你覺得,這針能有什麽特殊影響嗎?”
“當然不能,但抹上毒那就不一定了。”勝券在握的陵生笑了起來,太過藐視弱者的人,反而覺得她無法成長,所以防禦會比之前要低下很多,也僅僅因為這低下,才會讓自己一敗塗地!
女子臉色一青,從未想過會敗在一個資質不過平平的人手上,不由悶笑起來:“很好,做的很好!反正,我早就知道,你們是在騙我,穆青語根本不會來,而他也根本無法複活,若是這樣,就將你們兩個拉下去,陪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女子掄起長劍剛想朝陵生砍去,便被陵生口中呢喃的話整的腹部一陣疼痛,直接疼的跪在了地上:“怎麽會!”
“畢竟,我也是師父的徒弟,怎麽說毒也要厲害一點。”陵生慢慢朝女子湊近,也不怕她再次襲擊。陵生看著她無力的舉起手來,似乎想要還擊的模樣,笑了聲伸手直接將其劈暈,隨後綁起。
陵生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夠有這個能力將其製服,正沉浸在自己把人家弄暈,而不是自己暈過去的事情裏,無法自拔的亢奮了許久,連一旁被綁著的言喬似乎也已經忘記到腦後。
“咳咳”被她忽略許久的言喬不停的咳著,臉上一陣蒼白的望著還在沾沾自喜的陵生,心裏有點無奈。
陵生看到依舊被綁的十分嚴實的言喬,瞬間青了臉色,發現自己太過不在狀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跑過去為其鬆綁。
鬆了綁的言喬,氣色不對,看起來十分虛弱,就連手上都是道道疤痕。陵生有點於心不忍地將其抱在懷裏,自責著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不能自我的自己,卻沒有看到言喬臉上那比狐狸更為狡詐的笑容。
躺在陵生雙膝上的言喬慢慢收斂下自己的笑容,抿了抿嘴唇,伸出滿是血的手抓住了陵生的衣裳,一字一頓對她說:“不要把她殺了,她身上,有很多必須知道的事情……”
陵生眉頭一皺,心裏一沉:“必須知道的事情?”
見此事不簡單,本想將言喬早早帶走的陵生,變向將其背起,可在將其整個人剛背起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整個人的呼吸都幾乎要靜止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竟然與平常男性的體重相差這麽多,背起來可以說好不吃力,亦然可說瘦骨嶙峋四字。
隔著布料的身體,言喬那瘦的隻剩下骨頭的身體不斷的隔著她,亦然可說她走的每一步路,就擱她一下的那種程度。
每擱一下,她就會感覺自己的心也會跟隨著那一下深深的撕扯了一下,身體不舒服,心裏也十分不舒服。
從第一天認識起,她就知道言喬十分的瘦弱,臉上的皮膚也看起來也是不健康的白,她卻沒想到,言喬居然是個皮包骨啊!
正當她想將言喬搬到床上去時,卻意外發現了一具男屍,男屍被裹的十分嚴實,除了個頭與脖子其他都沒有露出來,不仔細看,也不會知道是具屍體那種。
她麵對這眼前這破陋不堪的小屋,麵對著地上綁著的女人,床上躺著的男人,背上背的言喬,以及站在床前一臉錯愕的自己,臉色越發糟糕了,她完全不懂,為什麽在僅僅幾天內,會發生這麽多摸不著頭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