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送客

  安夏走後,易升繼續忘我地看起了《流體力學基礎》,盡情地徜徉在知識的汪洋大海中,愜意地享受著「攻克」那些晦澀難懂的知識,得到的近似白日飛升的快活感覺。他選印的幾乎全部是有關力學和生物學的「硬核」書籍。重複積累字元這一學習行為,需要理解的成分較弱,對已經能過目不忘的易升來說,記憶學習不過是劣質的煙草,遠比不經過透徹理解方才能徹底掌握的複雜知識。

  除過圖一爽,易升學習力學和生物學也有對秘法的考量。

  昨天才學會的聚爆秘法涉及靈能在體內的運轉,改進后的靈壓涉及力對實在物質的作用。易升認為,與其一個勁地鑽研那些在腦袋和靈魂里亂動的秘法知識,學習「常人的知識」,填補認知世界的空白,也能幫他更有效率地使用已掌握的力量。長遠來看,豐富的知識還能為學習別的秘法打下牢固的基礎。說到底,再強的秘法,也要易升動手施展,秘法可不會蹦出來幫他打架。不去認知和理解這個世界,易升就會變成一個拿到核彈發射按鈕而不自知的瞎子。也許很有力量,可更多的卻是愚蠢。

  兩天過去,已經見慣了易升看書時的痴態的小可,繼續看它的貓貓大冒險。

  不大的家裡,一時只剩風吹樹葉似的書頁翻動聲和電視綜藝節目里的貓叫,平和而安寧。

  中午吃過飯,易升迫不及待地捧起《分析力學基礎》,如痴如醉地看了起來。

  下午,看《生物化學基礎》、《生物電磁學基礎》、《生物能量學基礎》。

  晚,通讀牛頓的著作。

  二十歲,易升書讀到大二,就被強行拽到了未來世界,勉強算是有半截本科文憑。他不知道哪些書里的知識已經換代,便把百年來和基礎二字沾邊的理工科書籍全部下載了一份。工業時代以來,赫赫有名的著作,他也一個沒落地下載了下來。

  易升計劃用四個月看完所有的書,跟這個時代。

  「落後就要挨打。」浴缸里的易升心想,靈壓·改托著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光學》、《微積分》三本書,漂浮於水面之,嘩啦嘩啦地翻頁,「雖然我還沒挨過打,可我不學,遲早會挨打。」

  「看得清嗎?」路過門口的小可問。

  「廢話。」易升瞥了小可一眼。

  「學得會嗎?」小可又問。

  「你不會覺得我是在苦學吧?」易升笑了。

  他眼中里的書,本本都是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與其說是「學習」知識,易升更接近於是在「攝取」知識。

  吃到眼裡,咽進腦里,他就「理解」了。

  「要不然呢?」小可反問道。

  「全壘打,懂嗎?」易升溫柔地看著牛頓的三本書。

  「你跟書?」小可秒懂,不可置通道。

  「我已經不再是處男了!」易升驕傲道。

  「一天是十六箱貓罐頭嗎?」小可突然道。

  「我沒瘋。」易升反應迅速。

  「主人主人,貓罐頭吃完啦!我餓!」小可又道。

  「還剩六個呢,我沒傻!」易升扭頭瞪它。

  「淦哦。」試圖騙取罐頭的小可不甘地喵道,搖著尾巴走了。

  「差得遠呢。」已然識破的易升輕笑道,而後看向眼前的三本書,故意潑水打濕書頁:「來,繼續!看我槍法!」

  小可入睡又醒來,準時收看半夜的貓貓大世界。

  易升擦乾身子,回到客廳,徹夜奮戰,最後於書本環抱下沉沉睡去。

  隔天午,門鈴突然響起,又打斷了易升的享受。

  「安夏?」又一次變得神清氣爽的易升問小可。

  「不是。」又正在看貓貓大冒險的小可說。

  「男的叫他滾。」易升沒有了興趣。

  「一男一女。」小可說。

  「問名字。」易升頭也不抬地看著書說。

  「鍾平陸,余清璇。」小可問完告訴易升。

  「問目的。」易升說。

  「易升先生救了我的命,我是來感謝他的。」門前的余清璇禮貌地說。

  「女的投懷送抱。」小可對易升說。

  易升精神一振。

  「我也是來感謝易升先生的,他救了我最最重要的人的命。」一旁的鐘平陸誠懇地說,余清璇嬌嗔著掐了他一把,鍾平陸也不躲閃,傻笑著任由施為。

  「男的要和你擊劍。」小可對易升說,又立刻補充道:「等下,女的是來虐狗的,不是來投懷送抱的。」

  「送客。」易升不假思索道。

  「沒進門不算客。」小可提醒道。

  「有帶東西來嗎?」易升問。

  「有。」小可說。

  「東西放下,人走。」易升說。

  「男的想見你。」小可說。

  「易升不在。」易升說。

  「易升不在。」小可對鍾平陸說。

  「不是要東西嗎?」鍾平陸詫異道。

  「不是要東西嗎?」小可對易升說。

  「是我要,不是他要。」易升說。

  「是我要,不是他要。」小可對鍾平陸說。

  腦迴路百分之四百同步的易升與小可,已然人貓合一!

  所有的意思都被正確無誤地傳達了出去!

  鍾平陸:「」

  環公司那裡打聽來的消息沒錯的話,正在說話的是只貓,對吧?

  余清璇抬手阻止了鍾平陸脫口而出的問題,放下帶來的東西,說:「請向你的主人轉達我與他的謝意,改日我們再登門拜訪。」

  說完,她與鍾平陸鞠了一躬,走了。

  回去的路,鍾平陸盯著虛無的空氣說:「易升絕對在家,我再多說幾句,他說不定就開門了。」

  「我也知道他在,可他不想開門,不是嗎?你難道要逼著他接受你的感謝啊?」余清璇笑道。

  「逼他?我有那麼強硬么?」鍾平陸疑惑地看著她。

  「你是太焦慮了。」余清璇溫柔地拿住他的手。

  鍾平陸一怔,苦笑道:「你說得對。」

  「但我沒法不焦慮啊。」

  「為什麼?」余清璇問。

  「我調查過易升。」鍾平陸說,「他三年前突然出現在月球,之前的事一概查不到。」

  「無父無母,舉目無親,興趣似乎只有打遊戲,後來找的工作也是遊戲代練。」

  「易升應該是個自甘墮落的廢物才對,可他卻偏偏擁有那麼強大的實力。」

  「只是運氣好?我才不信。」

  「小璇,我看不透他。」

  「我不知道要怎樣報答,他對你的救命之恩。」

  「我欠易升太多了。」

  「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余清璇若有所思道。

  「什麼?」鍾平陸沒聽懂。

  余清璇也苦笑了起來:「平陸,我也沒辦法了。」

  「你我只是**凡胎,易升卻是個鐵打的人。」

  「他太不尋常了。」

  鍾平陸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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