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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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好像, 他應該蠻喜歡她做的餅乾的, 從上一次相遇來看。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門內卻久久沒有傳來什麼動靜。


  許嘉容皺眉, 怎麼回事,不在家嗎?不會啊, 她之前在陽台上看了, 他家燈是亮著的。


  摁響了門鈴, 依然沒有動靜, 又大聲拍了幾下門, 她正想放棄的時候, 門被打開了。


  燈的明亮程度讓許嘉容微微眯了眯眼睛,才適應了他家中的光線。


  顧宜修穿著居家服, 因為有地暖的緣故, 衣服只是薄又寬鬆的棉麻長衣長褲, 他甚至赤著一雙腳站在地板上。衣服是黑色的,襯得他皮膚都在這種明亮的環境白得幾乎要反光。


  不過,他的臉色似乎不大好,白得幾乎沒有什麼血色。


  他讓開半個身位, 示意她進來。


  許嘉容也就不客氣,拎著袋子走了進去。


  「呃, 你喜歡聽搖滾音樂?」怪不得聽不見敲門聲和門鈴呢, 他家這搖滾樂的聲音非常響。


  顧宜修勉強笑了笑, 「還可以吧, 平時並不常聽。」


  許嘉容可不笨,一眼就從他微微蹙起的眉發現了他似乎並不是那麼喜歡這震耳欲聾的音樂,「既然嫌吵,可以聲音開小一點,或者換柔和點的音樂來聽啊。」


  說完她自己也一怔,隨即有些尷尬,因為意識到作為一個普通鄰居的話,她也管得太多了。


  顧宜修卻沒有覺得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認真地回答她,「因為外面的雪聲太吵了。」


  「啊?」


  ……這算是什麼原因?

  聽這麼吵的搖滾樂是因為嫌棄外面下雪的聲音太吵嗎?


  她瞥了一眼,才發現顧宜修的家裡,所有的燈都開著,包括不在使用的衛生間和廚房,整個家裡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也就算了,還所有的窗戶窗帘都拉著。


  他家的布局和她家是一模一樣的,兩套房子是對門,就像是鏡面一樣,戶型完全沒有差別。上下兩層的躍居,下面是大客廳、書房和廚衛以及一間可以用作客房的房間。樓上還有兩間卧室和小客廳,以及一個衣帽間。房子不小,平時更沒必要這樣到處的燈都開著,人在樓下,樓上的燈為什麼要開呢?而且像是許嘉容家裡,客廳的窗戶是不會裝窗帘的,因為沒必要啊。


  現在顧宜修的家中,卻連客廳都裝了百葉窗窗帘,這會兒更是將整個房子里的窗帘都關了燈都打開了。


  許嘉容敏感地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


  「我做了點蛋糕和餅乾來給你。」她放下疑惑,對顧宜修說,「昨天晚上打擾了,真的對不起啊。」


  顧宜修瞥了她一眼,飛快地說,「沒關係。」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適時叫了一聲,頓時沒有血色的臉染上了一層薄暈。


  許嘉容感到有些好笑,她這個鄰居好像很容易不好意思啊。


  「餓了?是不是晚飯還沒有吃。」


  她用的是肯定句,因為看廚房就知道了,他完全沒有做晚飯或者吃過晚飯的跡象,看那流里台的狀況,他應該是挺長時間沒有碰過廚房了。


  「嗯,今天下雪,很多外賣都不送,送的也延誤了。」顧宜修低聲說。


  事實上他一個小時前就叫了外賣,因為下雪,到現在騎手距離這裡還有挺遠的一段距離。


  許嘉容笑了笑,「那和我一起吃吧。」


  在用烤箱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兩菜一湯,原本準備將蛋糕餅乾送給顧宜修之後就回去吃的,現在正好,她回去直接端了來,看看飯不大夠,索性打開冰箱拿了蛋、火腿和最後的一個菜椒出來炒一下,勉強也就夠兩個人吃了。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雪已經越來越大了。


  回到顧宜修家的時候,音樂已經換成了柔和許多的流行樂了,不過是許嘉容完全聽不懂的小語種,旋律倒是挺好聽。


  「只是簡單的家常菜。」許嘉容有些不好意思,「冰箱里也沒什麼東西了,不然倒是可以再做一些。」


  「夠了夠了。」顧宜修聞著誘人的香氣,嘆氣說。他平時一個人吃飯,最經常的情況就是叫外賣,一個人根本吃不了多少,叫兩個菜都是浪費的。


  更何況,許嘉容端來的菜論賣相好過他買的任何一家外賣太多了!


  一道紅燒的土豆排骨,一道簡單的蒜泥生菜,一道冬筍豆腐湯,確實很家常也很簡單,而且許嘉容也是一個人吃,做得並不多,每一樣只有小小的一碗。不得不說,在吃方面,許嘉容從不委屈自己。


  兩人一人一碗炒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漂亮,米粒兒顆顆分明不說,金黃的蛋,紅的火腿加上綠的菜椒丁,蒙著明亮的薄薄一層油光,看著就叫人食指大開。


  顏色鮮艷,香氣撲鼻,顧宜修迫不及待送了一筷子炒飯到嘴裡,香噴噴的味道從口中爆開,米飯軟硬適中,鹹淡更是恰到好處,火腿粒兒咬一下都能迸發鮮甜醇厚的滋味,再加上新鮮雞蛋以及白米飯的調和,令人慾罷不能。


  明明顧宜修從不喜歡吃青椒,卻連這炒飯里的青椒丁都格外爽脆可口。


  「太好吃了!」他驚喜地說。


  土豆排骨同樣燒得極其入味,土豆酥軟排骨酥香。蒜泥生菜沒有過多的調味,脆生生的生菜放進嘴裡帶著蔬菜獨有的新鮮脆嫩。連那道冬筍豆腐湯,都鮮得幾乎要讓人吞掉舌頭!

  許嘉容笑盈盈地看著他吃得狼吞虎咽,好像很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一樣,「慢慢吃,不過是一些家常菜——」


  「騙人,我又不是沒吃過家常菜。」顧宜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你這才不是正常的家常菜。」


  許嘉容哭笑不得,「家常菜還分什麼正常與不正常嗎?」


  她從小住在外公外婆家,外婆不怎麼會做飯,其實她除了熬粥和煲湯之外,菜都不怎麼會做,尤其是有油煙的東西她都不喜歡。外公是在做飯上十分沒有天賦,所以許嘉容從記事開始,就幫著外公打下手,到十歲的時候,就接過了外公家中主廚的位置。十二歲回到自己家裡之後,爸爸媽媽上班都很忙,姐姐和許嘉行又因為書讀得好要參加各種比賽興趣組實驗課,於是許嘉容還是經常在廚房裡忙碌。


  別人看她,是家世很好的白富美,不說父親是常務副市長,媽媽是高校正處級的幹部,外公家從過商留下一大筆錢,許嘉容的祖父可是在省會軍區當軍長的,論家世,真算得上很好了。甚至現在還有同事戲稱她是「大小姐」,然而她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天覺得自己過的是「大小姐」的日子。


  然而這種話在外是不能說的,說了就是她不知好歹不食人間疾苦了,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可是小時候,她是家裡的透明人,即便是爸爸媽媽想起來了要補償些什麼,卻仍然顯得有些生硬。比不上大姐許嘉言是他們一手帶大悉心培養出來的天之驕子,同樣比不了許嘉行的優秀出色功課運動樣樣都好。


  她的優點,除了比姐姐和許嘉行長得稍稍漂亮一點點之外,其餘似乎都很模糊不清。


  更別說,她在外公家住到十二歲,早已經差不多懂事了,再回到那個家,要活潑起來都是很難的。


  「真的很好吃啊……」顧宜修放下筷子,然後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桌子上只剩下了半碗湯,連湯里的豆腐冬筍都被他撈了,許嘉容那碗炒飯還剩下小半沒吃完呢。


  事實上這兩菜一湯幾乎全進了顧宜修的肚子,許嘉容只伸了幾筷子而已。


  許嘉容並不生氣,有人這樣喜歡吃她做的菜她反而很高興呢。


  在家的時候,只要爸媽在肯定不讓她做飯,吃過她做的菜的只有外公外婆和許嘉言許嘉行,外公外婆是吃慣了的,許嘉言對於吃的本來就不怎麼上心,許嘉行更是不可能誇獎她。


  這會兒能有一個人這樣真情實感地誇她做的飯菜好吃,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令她開心的肯定了。


  「謝謝。」許嘉容笑彎了眼睛,在燈光下容顏如花的女孩子眼角眉梢洋溢的都是滿足的快樂。


  顧宜修一時看呆在原地,耳朵紅得幾乎要發燙。


  她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呢。


  顧宜修並不知道,她的這份容易滿足是因為……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誇獎少得可憐。


  顧宜修對他的稱呼很滿意,「我買了不少東西,還去網上查了菜單,一會兒努力看看。」


  許嘉容臉頰正燥熱著,卻很快說,「不用了,剛好這位魏先生來了,我來做飯吧,你們有事可以聊。」


  「好好好,等著嘗嫂子的手藝。」魏立夏搶著說,他可不像被老大燒的菜毒死。


  知道他在想什麼的顧宜修卻微笑著說,「好了,你財報已經送到我的手上了,現在可以回去了。」


  魏立夏:「???」


  顧宜修看向他,「你不是來送財報給我的嗎?已經送到了,你也可以回家了啊。」


  魏立夏:「……」


  老大,現在已經六點了,而且我下午陪你逛了三四個小時的超市,現在趕我走,還有沒有人性了!


  他用眼神批判顧宜修。


  顧宜修不為所動。


  「現在這麼晚了,吃完飯再走吧?」許嘉容其實見過魏立夏來找顧宜修,事實上這是他是她發現的顧宜修的唯一一個訪客。呃,那天早上意外來的他的大伯一家不算。


  顧宜修淡淡說,「你不用在意他,本來過來給我送財報是他的工作,現在他工作做完了,也到了下班時間,確實可以回家了啊。」


  「這、這樣啊?」許嘉容並不了解他們到底關係怎麼樣,顧宜修這樣說彷彿他和魏立夏只是純粹的工作關係,留他吃飯似乎過於親密。


  顧宜修轉過頭去對魏立夏說,「天色晚了,我就不送了。」然後自然地將四個袋子都接了過來,示意他可以走了。


  魏立夏:「……………………」


  「那你慢走啊。」許嘉容被顧宜修拉進電梯的時候,歉然地對魏立夏說。


  魏立夏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家老大談起戀愛來這麼沒有人性。


  不就是不想讓自己當電燈泡嗎?要不要做到這個份兒上啊!

  真是……十年友誼不如狗!


  就在這時,一道清淡的聲音傳來,「嘉容!」


  許嘉容趕緊按住正要合攏的電梯,驚喜地看過去,「大姐!」


  顧宜修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跟著往電梯外面看去。


  來人自然是許嘉容的姐姐許嘉言,她答應了許澤安和沈梅來找許嘉容,本身許嘉言就是雷厲風行的性格,哪怕最近工作很忙,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時間來找她了。


  許家三姐弟中,許嘉容是長得最好的,盡挑著父母的優點長了,也是最像外婆潘瑩淑的。要知道,潘瑩淑年輕的時候,也是知名的大美人。


  和她相比,許嘉言的長相就要遜色多了。


  但有時候,美醜並不只是以容貌論的,只一眼看去,許嘉言絕對是個美人,而且是個很凌厲的美人。


  她的長相稍稍有些中性化,並不如許嘉容那樣柔美動人,長眉斜飛,一雙丹鳳眼明亮有神,即便是戴著眼鏡仍然不能遮擋這雙眼睛的明光。她的嘴唇很薄,抿起來的時候更顯得冷然不可親近。


  然而,許嘉言的身上有種知性利落的味道,她的頭髮削得很短,個子也很高挑,體態很瘦卻並不單薄,反倒隱隱有種力量感。別的女孩子從小練的是鋼琴畫畫,偏活潑一些的頂多也就練個跆拳道架子鼓什麼的,她卻是從十一歲開始跟著許澤安的一個朋友練習泰拳,一直到現在都沒丟下練習,這力量感可絕不是錯覺。


  因為氣質的獨特,使得她即便是容貌只有六七分,她也能成為八分以上的美人。


  只是從小到大,許嘉言的桃花運都不好,她這樣的妹子,嗯,很少有人有追求她的勇氣。


  許嘉容和許嘉言相處的時間很少,這個姐姐在她看來一直像是帶著一層光環。


  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問話就是「你是許嘉言的妹妹」?或許有些心高氣傲的人會覺得討厭帶上這樣的前綴,許嘉容卻從沒有討厭過。


  因為她的姐姐好厲害,厲害到……她根本生不出競爭之心。


  十二歲的時候,許嘉容回到那個陌生的許家,她那時只是個怯生生的小姑娘,從小在外公家長大,外公其實並不溺愛她,還是很約束她的脾氣的。平時她又幾乎是潘瑩淑在帶著,這個溫柔軟弱的外婆自然不可能養出一個兇悍外向的許嘉容。


  回到家的時候,正是許嘉行的叛逆期,許澤安和沈梅因為這個兒子有些心力交瘁,再加上和這個小女兒並不親近,一時間也找不到關心的方式,她回到家中,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第一個伸出手來的,正是許嘉言。


  她喜歡這個姐姐。


  許嘉言進了電梯,魏立夏非常機靈地也擠了進去,「天色晚了,老闆你留我吃個飯吧。」


  顧宜修挑眉看他,魏立夏不為所動。


  你能不要臉,當我不能嗎?魏立夏想著。


  這時,電梯里站著四個人,許嘉言挑起眉,瞥了一眼旁邊的顧宜修和魏立夏,然後才看向許嘉容。


  許嘉容這才意識到,大姐來了,也不知道爸媽有沒有和她說自己談戀愛的事……呃,雖然當時爸媽看到的時候,她還不是顧宜修的女朋友,可是現在是了啊。


  她看了一眼旁邊的顧宜修,正要鼓起勇氣向許嘉言介紹身旁的男朋友——


  「大姐你好,我是顧宜修。」


  「轟」地一聲,許嘉容面紅過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點燃了,她輕輕拉住顧宜修的手,低聲說,「喂——」


  你這聲大姐為什麼叫得這樣自然啊!

  她連介紹他都要鼓起勇氣來著!!

  一旁的許嘉言扶額,說句實話,許澤安和沈梅夫妻還真沒和她說過許嘉容談戀愛的事,最近她工作上忙的飛起,連外婆生日都沒空回去,整個因為工作處於昏天黑地的情況,如果不是趙睿英的事兒她不得不擠出時間來,指不定還要多久才和家裡聯繫一趟。


  就是昨晚的電話,也就寥寥說了幾句就掛斷了,根本沒有談及這方面。


  不過,她的觀察力十分優異,一進電梯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尤其是自家妹妹和那個俊美得過分了些的男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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