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雪月風花（五十）

  石鷹與陳學義的交談一來二往，均是在試探，直到石鷹強硬提出自己軍區的實力，以威脅之用。


  陳學義才撕破最後一層遮掩，直接挑明道：「侄兒啊，我與你父親相識了幾十年，交情不淺，但是我卻感覺他始終不把我當做兄弟。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嗎？」


  石鷹並未作答。


  陳學義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因為啊，我知道了他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可真是不小，他居然一直瞞著我。至於是什麼秘密？呵……愛新覺羅這個姓氏，就夠驚人的了。「


  愛新覺羅。


  石鷹與安晴幾乎是同時抬頭，目中均是沒來得及掩飾的驚訝。


  陳學義，竟然知道了楚君臨的身份。他現在提出來，是要做什麼？

  石鷹再次掩眸已經是欲蓋彌彰，但是不得不如此：「愛新覺羅這姓氏作為先朝國姓，自然是驚人的。」


  陳學義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已經十分滿意，開始大笑起來：「哈哈，侄兒你這些年的成長倒是真的出乎了陳叔的意料，不過有一句話，姜還是老的辣，你再厲害，在有些人面前，還是需要收著點，別太過自大。這楚君臨來到上海之日，就是他落入我手之時。」


  「等他落入我的手中，那些什麼總督，還會不支持我？」


  ……


  最終安晴與石鷹走出市政府的時候，書童已經租好了車，在外邊候著，只是二人均沒有說話，等到了已經撤去警力的夜上海門口，石鷹才啞著嗓問道：「舒棠，你覺得，君臨他們多久到上海？」


  這句問話其實並無意義，與其說是問安晴，不如是說自己。


  但是安晴還是回答了。


  「戰局沒有出意外的話，不出七天，他們就能歸來。」


  七天，唯一能阻止的方法，就只有提前去攔截，去告知陳學義的陰謀，並且，將那些陳學義安排的線人通通揪出。


  沉默之際，已經到了夜上海內的諸瑾萱等人已經聞聲走出，看到石鷹的一剎那，眼淚盡數而出，根本無法抑制。


  尤其是懷秀與荊語二人，眼淚都沒有擦，直接就撲到了石鷹的身上，嚶嚶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


  諸瑾萱雖然沒有太激動的舉動，但是其內的思念與情意也仿若要化作實質，將石鷹融化。


  安晴默默後退，順便將在一旁抹眼淚的書童扯走，將空間留給石鷹這一家人。


  她先是去雲貞的屋子找了雲貞。


  已經是黑夜，夜上海依舊是燈火輝煌時那些曖昧朦朧的燈光，只是沒了熱鬧的人群，這種靡靡只襯得更加落寞。


  雲貞的屋子內只開了一盞床頭檯燈，雲貞坐在床邊，妝容也為未卸去，臉上的妝粉在燈光之下變得斑駁而慘白。


  「雲娘……」


  一聲呼喚未能將人兒的魂喚回，雲貞依舊是一臉木訥，彷彿失去了人間所有的色彩一般，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一切。


  安晴又叫了幾聲，始終沒有得到回應，最終只能留下一聲嘆息，轉身離開。


  也不知雲娘是遭遇了什麼，竟成了現在這模樣。她也想幫雲娘走出這種不正常的心理狀態，但是現在還不行，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