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雪月風花（四十九）

  「想必大部隊也快勝利歸來了吧？我猜猜，既然不是侄兒你指揮，那麼，是那從小到大那個楚小兄弟？」


  眾人已經隨著陳學義到了上海市政府中，中式建築的市政府內卻是大量的洋人僕從，十分怪異。


  石鷹不動聲色地坐到椅子之上，對抗倭國的部隊集結了幾大軍區的兵力，除了他之外，還有幾位軍統就在部隊之中，但是陳學義卻直接猜測不過是東北軍區副將的楚君臨，其含義不言而已。


  戰場上，有陳學義的線人。


  安晴在安置好雲貞后，也隨著石鷹到了市政府中，跟在石鷹身後，默默謹慎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腦中也不斷在分析現在的局勢。


  羅伯特之前一直與石鷹交好，但是此次回來，卻完全沒了之前真心誠意想要合作的姿態，而是多了几絲戲弄，直到後來石鷹發威，才收斂幾分。


  是什麼導致他態度如此轉變？安晴之前就在疑惑，此刻陳學義出現，也就有了幾分底。


  陳學義之前肯定與羅伯特有所接觸，並且許下了不少好處，才會叫羅伯特轉變態度，不再偏向石鷹。


  然而，陳學義不過是上海市的當政者，其手下雖然有部分警力，但是與掌握真正兵權的石鷹根本無法相比，那邊與倭國的戰場也已經快要勝利，勝利之後，只要等石鷹一聲令下，絕對可以直接攆平這些巡警。


  陳學義怎麼斗？

  莫非是他想在軍隊結束戰爭之前，就偷偷在這兒解決了石鷹？這種可能性有，但是風險巨大。


  此地是上海租界，已經由各國協商制定了一系列嚴格的法律，陳學義如果就這樣公然殺人，絕對是公然打那法律的臉，沒有一國的領事館會允許。


  所以，他到底是有什麼底氣，在如今就擺出了要撕破臉的架勢？


  在安晴沉思期間，石鷹與陳學義已經進行了初步的交涉。


  「侄兒，之前與羅伯特見過面了？羅伯特這人可是滑溜得很，識時務。」陳學義一邊拿起一旁由一個洋人女僕沏好的咖啡，一邊笑道。


  這「識時務」一詞，應當是指羅伯特選擇了他這一方，而放棄了與石鷹的合作。然而經過剛才的接觸，安晴能夠覺察到羅伯特的心理，應該還未完全站到陳學義一方，而是在觀望，最終選擇更為強力的合作夥伴。


  陳學義如今這麼說用意不難猜，是在挑撥，想要石鷹自己推一把，徹底將羅伯特推到他這邊。


  真的是老狐狸一隻。


  石鷹並沒有安晴瞧得透徹，但是也知曉此刻自己不能被激怒，此刻想要將話題的主動權引到自己這一方，於是開口主動提起與倭國的戰事。


  「羅伯特再滑溜又能怎樣？這兒不是他那英國，就得夾著尾巴，等到我軍戰勝歸來，這些什麼總督就什麼都不是了。」與陳學義這樣的人交談，最不能缺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底氣，哪怕石鷹此刻心裡無底，他也只能擺足了架勢，不能叫人有一絲的看清。


  不然迎來的，就只有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