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此為防盜章  第1章命中注定的相遇

  她叫顧鏡, 今年二十四歲,是某社區醫院全科大夫一名。


  關於顧鏡穿越這件事, 是這麼發生的。


  那天晚上她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去魏雲山老家度假。


  她缺一個大包來放那些零散的藥品,那是帶給山裡幾乎與世隔絕的村民的,找來找去, 發現了一個黑色皮袋子。


  這個大皮袋是她姥姥臨死前交給她的,算是個遺物,於是儘管這個黑皮袋實在丑得掉渣, 她依然是收藏在身邊。現在想想, 她是要去山裡,還要去拜拜姥姥的墓, 那乾脆就用這個皮袋子吧。


  她開始收拾藥品器具到這個皮袋子里,可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她往裡面塞點東西, 再看, 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她不信邪,繼續往裡面放, 放進去, 依然是空的。


  她對著這個皮袋子轉圈, 莫名一番, 又取來了各種東西, 手術刀, 藥品,試管,還有罐頭速食麵,甚至螺絲刀退役手術刀酒精打火機,凡是她能看到的東西,統統往裡面塞,而那些東西,全都不見了。


  這個時候她幾乎要瘋了,對著這個皮袋子念佛禱告:「姥姥,你在天之靈,告訴我這是怎麼了?」


  可是姥姥沒有顯靈,她對著這個空蕩蕩的皮袋子,一籌莫展。


  正想著要不要報警或者請個大師過來的時候,她聽到外面傳來驚呼聲:「開始了,開始了!」


  顧鏡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有月食。


  聽說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文現象,朋友圈裡不少人都在期待著。


  顧鏡站起身,心想還是不要去琢磨這個皮袋子,她還是先看看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壓壓驚好了。


  誰知道起身的時候,她腳底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前栽過去。


  而她的面前,恰好放著那個敞開口的皮袋子。


  當她一頭扎進那個皮袋子的時候,只覺得周圍傳來刺耳的蜂鳴聲,同時有一道白光,刺得她眼睛睜不開。


  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身體變得異常沉重,彷彿在背負著一百八十斤的大石頭。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蜂鳴聲消失了,白光也不見了,她疲憊地睜開眼睛,試圖從那黑皮袋子里掙扎出來。


  可是當她鑽出來的時候,在那烏七八黑中映入眼帘的,是一雙大腳。


  那雙腳,比自己的要大,一看就是男人的,很是粗糙落拓的樣子。


  而更讓她驚奇的是,那雙腳上穿著一雙草鞋!

  這個時候她已經感到了不對勁,不過她還是讓自己鎮靜下來,緩慢地抬起頭,順著那雙草鞋往上看。


  草鞋之上,是剪裁粗糙的粗布褲子——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粗硬的褲子。


  褲子之上,是用粗布帶紮起來的褲腰——想必用了多年,褲腰帶皺巴巴的。


  褲腰之上,是赤著的遒勁結實胸膛——那胸膛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疤旁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


  胸膛之上,是一張剛硬粗獷的臉——應該是今天還沒刮鬍子,略顯潦草。


  那張臉的主人,正緊皺著濃眉,疑惑地打量著自己——正如自己打量他一般。


  顧鏡的目光,從那個人的臉往下移,移到他的胸膛上,移到他的褲腰帶上,移到他的褲子上。


  這個時候她頓住了,她看到了那裡的異樣。


  大夫的常識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有點不對勁,再次抬頭望過去,卻看到了男人顫動的喉結,以及深沉泛暗的雙眸。


  那裡面,滿是渴望,原始的無法抑制的渴望。


  她很快得出結論——自己有危險了。


  那個男人發.情了。


  「我——」她仰臉盯著站在自己面前高大健壯的男人,舔了下唇,艱難地咽了下口水,說出了第一句話:「我是被拐賣來的,我可以給你錢!」


  她猜想,或許自己以為的一瞬間,其實是過了很久。


  她是被打暈了,或者下了某種葯昏睡過去,而就自己昏睡的時候,已經被賣到了比較原始的山村裡。


  這是一起搶劫城市婦女然後賣到山村的性質惡劣的拐賣案。


  她必須冷靜下來,想辦法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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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蕭鐵峰,今年二十六歲,是魏雲山裡的獵戶一個。


  關於蕭鐵峰在瓜地里撿到一個美嬌娘這件事,是這麼發生的。


  那一天,他幫著村裡冷大夫去看瓜地。


  看一晚上瓜地他能掙十文錢。


  反正他牛高馬大的又有力氣,能打會砍,人人懼怕,他這樣的人再適合當看瓜人不過了。再說他孤家寡人一個,大夏天的哪裡不是睡,所以他去掙這十文錢了。


  睡到半夜,吃多了瓜的他尿急,便出去想找個角落解決下這個問題。


  誰知剛走到瓜棚外,就看到不遠處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蠕動著。


  他挑眉,頓時機警下來。


  這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在他看瓜地的時候,竟然來偷瓜?

  蕭鐵峰闊步來到了那團黑色蠕動的東西面前,凝神看過去,卻發現這好像是個皮袋子。


  皮袋子里有東西?

  他正想彎腰打開皮袋子,卻看到皮袋子的口開了,緊接著,就從裡面鑽出來一個腦袋。


  那個腦袋有一頭烏黑的頭髮,就算在這沒有月光的夜晚,也發出油亮的光澤,好像城裡賣得上好綢緞料子。


  而在頭髮之後,他看到的是一雙微微睜大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透亮,卻冷靜淡定,彷彿天底下發生什麼事也盡在掌控之中。


  儘管她現在是有著驚訝的,可是這絲毫無損她那種天生冷淡到倨傲的氣息。


  眸光往下看過去,他頓時皺緊了眉頭,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女人脖子又細又白,他甚至好像看到了上面淡青色的血脈。


  而脖子之下,竟然露著一大片雪白……


  他眼神彷彿被燙到了一樣,想躲開,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脖子彷彿被凍僵了一般,怎麼轉也轉不開。


  咬咬牙,他竟然繼續往下看。


  下面是一個沒袖子沒領子的……算是衣服的東西?小小的一片薄布,幾乎什麼都遮不住。


  至少他能看到脖子下面那像兩個小山峰一樣的形狀,是那薄布根本無法遮掩的。


  喉結再次滑動,他喉嚨里乾渴灼燒,彷彿著火一般——今晚的瓜白吃了。


  他攥緊了拳頭,繼續往下看,一看,更是呆在那裡,腦子一片空白,天地都在旋轉。


  這,這世間,怎麼有這等女子?


  似明非明的月光之下,黑黝黝的皮袋子上,一雙光潔修長白嫩的大腿,毫無遮攔地伸展在那裡。


  她,她下面竟然是一片比上面更短的布,半個大腿都遮不住!

  而就在蕭鐵峰盯著那觸目驚心的大白腿,眼神像黏住一樣怎麼也移不開的時候,那個女人仰著臉,從頭到尾地也開始看他。


  他能感覺到,那雙清澈的眼睛掃過他的褲腰帶,掃過他的胸膛,再掃過他的喉嚨。


  那雙目光雖然有著些許的驚奇和打量,可是絲毫沒有任何羞澀和畏懼,那種自然,彷彿清冷的月光按照固有的軌跡普照人間一般。


  他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的目光從上往下,再從下往上地掃,而他那被她看到的地方,先是感到絲絲涼意,絲絲涼意入骨,卻漸漸醞釀出一點溫熱,溫熱發酵,慢慢升溫,升溫到發熱,熱意順著血脈蔓延至全身,緩慢地燒著他全身的每一處。


  他盯著這個女人看。


  這個女人有著開闊的眉眼,高挺秀氣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兒,臉型也不是時下村人們最喜歡的桃子臉,這些平淡到讓人忽略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配上那雙清澈涼淡的眸子,她整個人看上去如此的淡泊漠然,彷彿居高臨下地望著周圍的一切。


  偏偏她的衣著,比他見過的最放浪的流鶯還要放浪。


  這種置身事外的涼薄淡漠和魅惑人心的雪白肌膚,形成了一種勾人心魄的奇詭蠱惑感,讓男人看一眼,便彷彿飲了鹿血酒,吃了虎鞭湯。


  這一刻,蕭鐵峰才知道,原來這個世間,真得有妖精。


  原來所謂的妖精,不需要有村裡春桃兒那般的嬌媚,更不需要有寡婦秀芬那般的風情,她只需要坐在那裡,淡漠冷靜地望著你,就能讓你的心跳為她所牽引,讓你的呼吸隨著她的動作而停止,讓你的血液隨著她的氣息而沸騰。


  蕭鐵峰輕輕攥住拳頭,壓抑下那種迅猛來襲的感覺,不讓自己陷入那種陌生而滅頂的渴望中。


  這是妖精,這是一個妖精,瓜地里害人的妖精,他屏住呼吸,拚命地這麼告訴自己,可是身體某一處的變化依然出賣了他。


  月光逐漸暗淡,夜色越發濃重,山裡的夜晚,格外的寧靜,甚至連村裡的狗都沒有叫一聲,而蕭鐵峰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猶如打鼓一般,賁發的胸膛更是劇烈起伏著。


  他知道自己已經瀕臨無法控制的邊緣,前面是懸崖,往前一步便是屍骨無存,他必須克制住。


  就在這時,他看到她輕輕舔了下嘴唇。


  平淡無奇的唇,被那輕巧粉潤的舌輕輕舔過。


  「轟」的一下子,他腦子裡有什麼爆炸了。


  如果說之前他已經被加熱,放在鍋上燒,已經在冒著蒸騰熱氣,那麼現在,她那個輕輕一舔的動作,就是在灶膛里狠狠地加了一把乾柴,扔了一團烈火。


  他徹底被點燃了,他身體的血液在奔騰,身體熱得彷彿要崩裂開來,他嘶啞的喉嚨在發出粗重的呼吸。


  他想——


  明明記得,當時在自己家時,她曾經聽到外面的呼喚聲,緊接著看到了窗戶外有一輪血月。她當時是要起到窗戶那裡好好欣賞,之後被黑皮袋子絆倒,就此發生了事故。


  依她的猜測,應該是之後她就被人綁架或者拐賣,偷偷地運到了落後山區賣錢。


  可是如果這樣,現在的時間應該距離血月的發生已經好幾天了。


  那個血月不是說今天有了明天還可以有,那是幾百年才能見一次的天文奇觀。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她看到的這個血月,和被拐賣之前的血月是一個嗎?如果是一個,那麼她是怎麼發生了瞬間的位置轉移並且來到了這麼一個荒涼落後偏僻的地方?


  如果不是一個,那現在距離她被拐賣,到底過去了多少天?


  還是說……天文學家弄錯了,其實血月是個雙胞胎,今天有了,過幾天還會有一個?

  就在顧鏡一片迷茫的時候,那個扼住她喉嚨的男人,突然放開了手。


  她咳咳了幾聲,便頹然地癱坐在地上。


  其實血月和她沒關係,兩個血月一個血月都不要緊,關鍵是她怎麼從這個凶神惡煞的鄉村粗鄙漢子手裡逃跑,這才是大事。


  仰起臉看了看這男人,她這才發現,原來她的第二刀其實刺中了。現在的男人,手腕上胳膊上都是血,紅色的血順著他的臂膀往下流淌,滴答滴答落在瓜地里。


  山裡的風吹過來,涼颼颼的,遠處的狼又開始叫喚,陰森森的,再配上那滴滴答答的血,再抬頭看看那一輪血紅血紅的月……


  顧鏡這個醫學院福爾馬林器官肢解群里泡大的大夫,心裡也不免打鼓了。


  當一個堅信馬克思唯物主義的大夫,碰到了看上去奇特又驚險的場面,她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防備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被自己傷成了這樣,該不會要殺了自己吧,還是先奸后殺?現在的自己腳崴了,刀沒了,而對方卻看上去戰鬥力爆表,這是要被對方活活做死在瓜地里的形勢啊!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彎下腰來,伸出手,直接把她攔腰抱起來了。


  顧鏡下意識要掙扎,不過想想,也就算了。


  無意義的掙扎,白白浪費力氣。


  她還是想想怎麼在接下來激烈的那個啥中儘可能放鬆身體來保護自己,還得記著事後避個孕,免得生個來歷不明的娃。


  男人抱著她,走到了瓜棚前,瓜棚低矮,男人微微彎腰,鑽進瓜棚。


  當男人彎腰的時候,他的下巴便幾乎碰到了她的鼻子。


  男人的嘴唇薄薄的,綳得好像一條直線,這多少和他無知糙漢子的人設有點不符。


  男人的鼻子高高的,就好像整形過後的那種高挺。


  他呼出的氣息很燙,輕輕噴在她臉頰上。


  顧鏡在這危急時刻,竟然難得有心情研究起來:假如他把下巴的短須好生修整,假如他把他的長頭髮做出個造型,其實還不錯。


  當然了,即使現在的這個落拓樣兒,也別有一番潦草的性感,很有男人味兒。


  顧鏡這裡還在琢磨著這事,她的屁股就感到一陣沁涼,微驚,抬頭看,這才發現,男人已經把她放到了地上。


  也不是地面,確切地說,是鋪在地上的涼席。


  一張很破的舊涼席,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在男人將顧鏡放在涼席上后,他就出去了。


  顧鏡心裡難免有了種種猜測,不過現在她腳崴了,估計想跑也困難,她便隨意地研究下這個瓜棚里的擺設和地形。


  涼席上還隨意扔著一件洗得泛白的靛藍色外罩。


  涼席旁邊則是擺著一個帶栓繩的葫蘆,和一把鋥亮的鐮刀,還有一個布口袋,口袋裡好像有幾個土豆。


  她打量完了這一切,只見那個男人又進來了。


  他彎下他那高挺健壯的身軀,走進了明顯憋屈的瓜棚,之後便蹲在了顧鏡面前。


  顧鏡低頭看過去,這才發現他手裡拿著一些綠色植物,看上去像是——藥草?

  顧鏡以前好歹也學過中醫,辨別了,大概看出裡面有抱樹蓮,是止血消腫活血化瘀的。


  她眼前一亮,想著該怎麼從他那裡拿一些,敷自己腳踝上。


  誰知道下一步,男人將抱樹蓮直接放到嘴裡嚼了一番,之後,他竟然一手握住了自己的腳丫子,之後噗的一下,把他嘴裡的抱樹蓮吐到了自己腳踝上。


  啊啊啊啊——


  顧鏡瞪大眼睛,詫異地望著這個男人。


  抱樹蓮是能活血化瘀,沒錯,可是他要不要用這麼粗陋簡單的方式啊,特別是他還用自己的嘴巴……他刷過牙嗎消過毒嗎……


  還有還有,他的那雙像鐵鉗子一樣的手攥著自己的腳丫子,攥的好疼好疼!


  她覺得自己就算腳踝能僥倖被他那粗陋的辦法治好,腳丫子可能也要粉碎性骨折了!


  就在她無法理解地望著他的時候,他終於大發慈悲,放開了他的腳丫子。


  得到自由后,顧鏡幾乎含著眼淚,摸了摸自己可憐的腳丫子,這次遭大罪了。


  男人好像看到了顧鏡可憐的樣子,對著她張嘴烏拉烏拉說了一番話。


  顧鏡沒聽懂,不過她猜到了。


  一定是在說「只要你乖乖地給我當媳婦,再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而這種事情,她是堅決不允許發生的。


  顧鏡這麼想著的時候,男人又開始包紮他自己的傷口,他包紮自己傷口的動作更簡單粗暴,直接抹草藥,然後從褲子上撕下一塊布條綁在胳膊上。


  顧鏡從旁看著他的動作,心裡又暗暗地開始琢磨了。


  雖然他這個人看上去非常落後愚昧粗鄙,而且是個八輩子沒見過女人□□熏心的暴徒,可是看上去他本質人並不壞。


  至少他沒有打算在自己腳踝受傷腫成個小包的時候直接把自己上了。


  所以說,盜亦有道,這是一個有點小良心的落後愚昧粗鄙男。


  呱唧呱唧嗚嗚啦。


  落後愚昧男對著顧鏡又呱啦了一番后,打開葫蘆塞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便把葫蘆扔給了顧鏡。


  顧鏡拿起水葫蘆,看了看裡面,還是閉著眼讓自己喝了幾口。


  忍辱負重,保存實力,矢志逃跑——她在心裡這麼念叨著。


  在勉強喝了幾口水,擦擦嘴后,落後愚昧粗鄙男已經躺在涼席上,背對著她,睡去了。


  他只佔了半張涼席,看樣子,另外半張是留給她的。


  顧鏡蹲在涼席上,研究了一番,撿了個破洞少的一角,小心地躺在那裡。


  這個瓜棚是如此的簡陋,以至於從縫隙里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還有那輪快要恢復原狀的血月亮。


  她躺在這個陌生的瓜棚里,感受著身邊荷爾蒙滿滿的男人的氣息,努力地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去。


  而她心裡,第一百次地念叨:忍辱負重,保存實力,矢志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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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鐵峰無意中望向天空時,就看到了那輪血紅色的月亮。


  他腦中忽然想起小時候夏天在街頭柳樹下乘涼,聽村裡最老的孫老頭講起的傳說。他說,在魏雲山藏著一個妖精,平時在山裡修行,幾百年才出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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