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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頭上綠得能跑馬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如果它們同樣擁有意識,那麼肯定在被做出來的瞬間就會為爭奪誰才是這間屋子裡最閃亮之星的稱號而打得不可開交。


  站在了窗外圍觀的壓切, 同樣感受到了這份衝擊。


  連帶著他看自己佩刀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來,怎麼看都覺得這樣貌普通的打刀只能用破銅爛鐵來形容,那位審神者手邊的制式短刀上的光澤都比它要來得炫目。


  察覺到有人圍觀的狛枝, 在發現對方並無進來打擾的想法后, 安心的翻看起了下一張圖紙,小號的刀匠就站在他的旁邊, 攤平小手等著材料放上去。


  木炭拿一些,玉鋼放兩份, 再添上一點冷卻材,嗯,最後再壓上兩塊砥石……刀匠捧著堆得極高的材料堆走到火爐旁, 接著手一松, 所有的東西都掉了下去,融化成液體。


  沒有鍛造時間,成功還是失敗下一秒就能看到。


  壓切已經懶得去數這位審神者到底成功了多少次, 從他站在窗戶邊到現在, 就沒有看到過黑灰從爐灶里吐出來的畫面。


  無一失敗,堪稱奇迹的成功率。


  這人難道是時政的親兒子嗎?不, 就算是親兒子也不會開掛到這個程度, 這已經不是兒子的範疇, 而是一口氣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點明白了燭台切說的那句我開心就好是個什麼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壓切突然間就有些小動搖, 在各種玩家身邊遊盪的他並不是沒見到過歐皇, 前一個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隨手一鍛就是四小時,想讓爐子吐出來三日月宗近就絕對不會是小狐丸。


  但是這位大人,估計讓不在爐子里的小烏丸出來都不是問題。


  太可怕了。


  這還是人嗎?

  又一次被質疑了人類身份的狛枝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似無欲無求的他,在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時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進去。


  而這種模擬鍛造類的,是他最喜歡的一種。


  在鍛造時,他總是可以回憶起還沒有被人從家裡帶走前,和那對夫婦在一起的日子,那兩個人的個性都是沒什麼大用的類型,但是在哄孩子開心上可以說是獨佔鰲頭,變著花樣的逗小彌生開心。


  隨身攜帶的懷錶的暗層里,貼著一家三口的合照,兩個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個才滿四歲的孩子還要燦爛,被他們抱在中間的孩子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


  如果那個時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壓到心裡,狛枝叫了聲站在窗外、快要釘在地上的壓切:「你過來一下。」


  「啊?」


  壓切一臉的恍惚,他還以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連回應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對於未知事物的敬畏:「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門自動打開,之前還想要進去的壓切此刻卻有些猶豫。


  狛枝的視線在他腰間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鐘,沖著他招招手:「放心,不會要你的命。」


  您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好嗎?


  壓切在原地放鬆了一下心神,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死去,沖著這張臉,他都有留下來的價值。


  幸好這話只是在心裡飄了過去,要是讓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是利落的把他塞進爐灶重新鍛造。


  不過狛枝接下來的動作,和重新鍛造也沒什麼不同。


  他先讓壓切把刀解下來給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還是照做。


  接著,狛枝手中的「壓切長谷部」,連帶著一堆材料跟著飛進了爐灶里,事出突然,壓切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蓋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


  意識逐漸離去,模糊的視線里映照出的是審神者挺拔的背影。


  這就是所謂的光速打臉嗎?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著他的面融化佩刀,莫非是什麼新的殺雞儆猴的方式,看來自己今天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連累了長谷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啊,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的話,他絕對不在之前的任務區引導歐皇看到葯研胸前別的領帶夾了。


  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還真是個難得的……


  體驗……


  壓切猛地睜開了眼,翻身起來,把旁邊擺著濕毛巾準備貼他腦門上的五虎退嚇了一大跳,小短刀手中的毛巾啪唧一聲掉在了水盆里,而剛才還拿著它的退,早已經消失不見。


  什麼、鬼……


  他一低頭就看到本應該融化在火中的本體擺在了枕頭旁邊,看上去還比之前更有光澤了許多,似乎是被好好的保養過。


  手上也沒有灼燒的痕迹,拉開睡衣查看了下,全身上下都沒有傷痕,之前那被火籠罩全身的記憶,猶如一場噩夢,醒了后就煙消雲散。


  「你醒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付喪神走了進來,端正的跪坐在他的旁邊。


  「你……」


  「可算是醒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疑問還沒有出口,葯研就出現在了門口,對於兩個壓切長谷部面對面的場景他還是有些微妙的不適應,不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人差別相當大,跪坐在旁邊的那位,正是此前沉睡在壓切體內的長谷部。


  「還不錯?」


  鬼知道這疑問語氣是怎麼來的,壓切看著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付喪神貓爪撓心:「沒人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閉眼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審神者的白色長發,醒來以後就發現多了一個自己,難道這是什麼壓切長谷部的奇幻漂流的拍攝現場嗎?

  「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們被分開了。」


  葯研淡定的解釋,沒辦法,壓切在沉睡的期間一直由他和退輪流照顧,再驚訝,也沒有持續這麼長時間的道理:「至於怎麼分開的,還是你自己去問審神者吧。」


  「哈?分開?」


  壓切指著對面的長谷部,又看了看自己:「我們兩個原來是一個?」


  「不,我應該是還在做夢,現在還是很流行那種二重三重夢的,沒錯,這只是個夢。」


  他哐嘰一聲倒在枕頭上,拉過被子把自己全部蓋了進去。


  「那我就先去忙了。」


  看到壓切逃避現實的模樣,長谷部朝著葯研點點頭:「有事的話直接通知我,至於他。」


  「等到睡夠了,自然會醒過來。」


  說完,長谷部結束了每天的例行探望,從屋子離開。


  「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危啊。」


  壓切隨意的坐在了不遠處,言行舉止間和長谷部走向了兩個極端,比如他的髮型,柔軟而飄逸,和噴了定型風吹不動的長谷部完全不同。


  「你們不想和審神者有接觸,所以他頂了上去,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是嗎?」


  打量了一下這個全身上下寫滿了慵懶兩字的打刀,鶴丸反擊了:「既然這樣的話,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想目送著他們離開?」


  「當然不是了。」


  眼角掛了顆小淚珠,壓切剛打完了哈欠,捂著嘴的手還沒放下:「我只是過來向那個傢伙表示下我的不滿而已。」


  「哈?」


  「哈什麼哈,審神者可是我們大家的,他一個人霸佔著是想造反嗎?」


  壓切稍微坐直了身子,語氣完美的切換到了和長谷部同樣的聲線上:「如何,是不是把你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當然了,這也是我想要說的,再這麼呆下去,我就要無聊的發霉了。」


  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頭髮出了噼里啪啦的脆響聲:「沒有新成員加入,也不能出陣發泄下多餘的精力,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瘋。」


  「那邊的燭台切,不如給小烏丸他們寫封信,讓本丸那些無聊的人都過來串個門好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燭台切一秒回絕了這個無理的要求:「如果你們兩個都很無聊的話,建議去農場鋤草捉蟲,或者去把鍛冶室的垃圾收拾一下。」


  「妄圖用這樣的理由來逃避日常事務,你們還太嫩了點。」


  壓切和鶴丸同時側頭嘖了一聲,慢吞吞的向著農場方向移動,啊太陽好刺眼啊,身為鐵塊的我們都要被融化了。


  啪唧一聲,壓切倒在草地上不動了,並且慢慢的合上眼,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鶴丸一腳踏在了壓切的背上,狠狠的碾過,他是沒有那個臉面直接倒地不起,不過天真的他以為這樣就可以不去幹活了?


  特意退了兩三步,鶴丸提起壓切的一條腿,讓對方的臉蹭在地上,一點點的前進。


  「葯研哥。」


  退看著坐在桌前認真看書的葯研,忍不住叫了對方一聲。


  「怎麼了嗎?」葯研回頭,發現退欲言又止,「難道是想家了?」


  「……嗯。」


  把老虎抱在懷裡,五虎退輕輕點頭:「出來了這麼久,有點想要回去了……」


  想一期哥,想家裡的兄弟,想,還沒有自己意識的那幾人……越是被玩家所愛,越是容易「活」過來,而在粟田口這個大家族裡,出眾的也只有個別而已。


  比如一期哥,作為小短褲們的唯一大哥,是無數玩家許願想要得到的對象,即使本丸沒有一期一振,提到他的頻率也不會低。


  因為這個,他也是最早「活」過來的付喪神之一。


  「是想前田他們了吧。」葯研一看看透了五虎退的內心所想,「我出來的時候前田他們還沒有醒過來,不知道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變化。」


  「之前一直是我在照顧他們。」


  葯研開了口,五虎退也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勇氣:「所以……所以……」


  「我明白了。」


  讀懂了他的未言之語,葯研微微一笑,把在他腳下打轉的另一隻老虎提起來順毛:「等審神者回來,我會向他提出申請的。」


  「反正我們的身份也已經暴露,那麼回去一趟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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