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鶴球腹肌不夠硬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不要用加速符,就這樣讓他漂著。」
想了一下, 狛枝又從柜子里抽出一條床單, 蓋在了修復池上面, 而那本本應該和大典太一起飄著的本體太刀則是被他拿走, 帶著出了門。
「你們是在哪裡遇到他的。」
對於這個大家口中的獨行俠,壓切和大典太的接觸並不說,這個從擁有意識開始就把自己窩在角落的太刀, 和每個人的關係都不好。
所以即使他變成了流浪在外的付喪神, 其他人對於尋找他的熱情也並不高。
關係需要互動才能維持,而寡言少語的大典太沒什麼存在感, 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鶴丸他們在副本中看到滿身是傷的大典太時, 才會如此的震驚,不說別的,以大典太的能力, 把自己混到這個地步,真是點一屋子的蠟都不夠表示他們的同情。
「在今天要去的任務副本里。」
鶴丸看著大典太的臉——這是唯一露在床單外的——回答壓切:「剛進去我們就覺得不對勁,副本里的所有NPC都在往一個方向走,廝殺聲也沒有停止過。」
「我們過去一看, 就看見人群中央的是一團血肉模糊的人。」
燭台切跟著補充:「幸好大典太還用著自己的本體太刀, 不然僅靠他的樣子, 根本認不出來。」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發現這是他們自己人後, 兩太刀立刻加入戰局,從外圍開始清理敵人,減輕了大典太的壓力。
「那他的刀……」
想想剛才被狛枝彌生帶走的破爛太刀,三人都沉默了。
「審神者他,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鶴丸強行解釋了一句,抖落著自己的衣服滿臉嫌棄:「我先和光坊回去換衣服了,對了,長谷部他怎麼樣,燒退了嗎?」
「已經沒事了。」
對於長谷部陷入自己的小情緒的事,壓切隱瞞了下去,想也知道那個自尊心破天的付喪神不想別人知道具體的情況。
「那就好。」燭台切下意識的接了一句,「那我們兩個先走了,就麻煩你在這裡幫忙看一下大典太,等我們收拾好就過來換班。」
……誒?
屋子裡剩下了自己一個,壓切放低了呼吸的頻率,總算是能夠聽到大典太傳出來的呼吸聲,他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全神貫注的看著修復池裡的太刀。
和壓切同樣全神貫注的還有狛枝彌生,而他所注視的,正是那把破爛的太刀,刀柄部分的鮫皮已經斷裂開來,而莖身更是慘敗,之前在大典太身上的那道傷口,同樣顯示在了他的佩刀上。
搖搖晃晃的,差一點就要斷裂開來的程度。
狛枝彌生手下輕柔,將太刀完美的分成了單獨的部件,每一部分都有厚厚的白布當作軟墊,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真想塞進爐子里重新鍛造一遍啊。
以狛枝的視力,自然能看清刀莖上的小缺口和划痕,獨自一人戰鬥的太刀自然不會有修復池來泡自己,隨便包紮一下止住血就是極限。
不過這付喪神的運氣也是差到了極點,傷口多到這個程度,想必是從未停止過戰鬥,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了他們,估計會直接被殺死在遊戲副本里,然後被刷新掉。
總覺得這運氣的好壞度是在哪裡看過。
皺了下眉頭,狛枝從旁邊的架子上把保養刀劍所用的工具取下。
作為一個以刀劍為賣點的遊戲,策劃組自然不會把這種小道具遺忘,本丸里提供的工具只有最基礎的功能,而在萬屋售賣的五花八門的布紙粉,更是彰顯出了這個市場的潛力。
因為不斷有玩家表示,當他們自己為刀劍手入后,不管是恢復速度還是好感度,都會有一個長足的增長。
而且能夠接觸國寶,本身就是一件讓人蠢蠢欲動的事。
和外行人相比,狛枝的手法更加純熟,畢竟他自己就是一個熱愛收藏各種冷兵器的人,在現實中,這些歷史長河中留下的刀劍,被擺放在溫度濕度適宜的展覽櫃中,根本沒有觸碰的機會。
雖然是虛擬的,但是這個觸感,太令人感動了。
一遍遍的抹油,又一遍遍的擦去……小小的傷痕在這不斷的擦拭中緩緩消失,而隨著修復池中的物質滲入后,那些缺口也在一點點的癒合。
至於最明顯的那道傷。
狛枝把刀莖放在白布上,等著第二天繼續。
大典太緩緩的喚回了自身的意識。
包圍他的,是難得的溫暖,在外面流浪時,有個能容身的洞穴就是最好的了,而不習慣野外生存的太刀,自然也不怎麼會給自己從零到一的製作出一個舒適的容身之處。
「醒了醒了醒了!」
昏昏欲睡的壓切偶然一瞟,就看到大典太的眼皮在顫動,等了三天等到花都謝了,可算是把太刀給盼醒了。
「醒了?」
剛好狛枝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是煥然一新的太刀,和三天前帶走時的慘樣恍若兩刀。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的保養過。
壓切默默的扭頭,莫名的有點羨慕是怎麼回事,這審神者的一雙手,不止能殺人,還可以把變廢為新,讓人超級想要親自體驗一下這個重生的過程。
狛枝走到修復池旁,掀起床單的一角,把刀沉到了大典太的身邊。
「把修復液換一遍,再過一天他就能醒過來了。」
「是。」
站在門口的長谷部回答。
壓切一看換班的人來了,跟在狛枝的後面走出手入室,他的眼神不時的往狛枝的手上看,看得那一小塊皮膚都熱了起來。
狛枝彌生從低星做起,不一會身邊就堆了不少的成品,每一個都是以最高的品質誕生,即使是一星的小物件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氣質。
如果它們同樣擁有意識,那麼肯定在被做出來的瞬間就會為爭奪誰才是這間屋子裡最閃亮之星的稱號而打得不可開交。
站在了窗外圍觀的壓切,同樣感受到了這份衝擊。
連帶著他看自己佩刀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來,怎麼看都覺得這樣貌普通的打刀只能用破銅爛鐵來形容,那位審神者手邊的制式短刀上的光澤都比它要來得炫目。
察覺到有人圍觀的狛枝,在發現對方並無進來打擾的想法后,安心的翻看起了下一張圖紙,小號的刀匠就站在他的旁邊,攤平小手等著材料放上去。
木炭拿一些,玉鋼放兩份,再添上一點冷卻材,嗯,最後再壓上兩塊砥石……刀匠捧著堆得極高的材料堆走到火爐旁,接著手一松,所有的東西都掉了下去,融化成液體。
沒有鍛造時間,成功還是失敗下一秒就能看到。
壓切已經懶得去數這位審神者到底成功了多少次,從他站在窗戶邊到現在,就沒有看到過黑灰從爐灶里吐出來的畫面。
無一失敗,堪稱奇迹的成功率。
這人難道是時政的親兒子嗎?不,就算是親兒子也不會開掛到這個程度,這已經不是兒子的範疇,而是一口氣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點明白了燭台切說的那句我開心就好是個什麼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壓切突然間就有些小動搖,在各種玩家身邊遊盪的他並不是沒見到過歐皇,前一個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隨手一鍛就是四小時,想讓爐子吐出來三日月宗近就絕對不會是小狐丸。
但是這位大人,估計讓不在爐子里的小烏丸出來都不是問題。
太可怕了。
這還是人嗎?
又一次被質疑了人類身份的狛枝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看似無欲無求的他,在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時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進去。
而這種模擬鍛造類的,是他最喜歡的一種。
在鍛造時,他總是可以回憶起還沒有被人從家裡帶走前,和那對夫婦在一起的日子,那兩個人的個性都是沒什麼大用的類型,但是在哄孩子開心上可以說是獨佔鰲頭,變著花樣的逗小彌生開心。
隨身攜帶的懷錶的暗層里,貼著一家三口的合照,兩個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個才滿四歲的孩子還要燦爛,被他們抱在中間的孩子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
如果那個時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壓到心裡,狛枝叫了聲站在窗外、快要釘在地上的壓切:「你過來一下。」
「啊?」
壓切一臉的恍惚,他還以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連回應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對於未知事物的敬畏:「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門自動打開,之前還想要進去的壓切此刻卻有些猶豫。
狛枝的視線在他腰間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鐘,沖著他招招手:「放心,不會要你的命。」
您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好嗎?
壓切在原地放鬆了一下心神,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死去,沖著這張臉,他都有留下來的價值。
幸好這話只是在心裡飄了過去,要是讓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是利落的把他塞進爐灶重新鍛造。
不過狛枝接下來的動作,和重新鍛造也沒什麼不同。
他先讓壓切把刀解下來給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還是照做。
接著,狛枝手中的「壓切長谷部」,連帶著一堆材料跟著飛進了爐灶里,事出突然,壓切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蓋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
意識逐漸離去,模糊的視線里映照出的是審神者挺拔的背影。
這就是所謂的光速打臉嗎?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著他的面融化佩刀,莫非是什麼新的殺雞儆猴的方式,看來自己今天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連累了長谷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啊,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的話,他絕對不在之前的任務區引導歐皇看到葯研胸前別的領帶夾了。
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還真是個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