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建設文明社會
天氣真好, 一起去散步吧= ̄ω ̄= 無一失敗,堪稱奇迹的成功率。
這人難道是時政的親兒子嗎?不, 就算是親兒子也不會開掛到這個程度, 這已經不是兒子的範疇, 而是一口氣上升到了祖宗的程度。
好像有點明白了燭台切說的那句我開心就好是個什麼意思了。
摸到冰山一角的壓切突然間就有些小動搖, 在各種玩家身邊遊盪的他並不是沒見到過歐皇,前一個主人就是典型的海豹,隨手一鍛就是四小時, 想讓爐子吐出來三日月宗近就絕對不會是小狐丸。
但是這位大人, 估計讓不在爐子里的小烏丸出來都不是問題。
太可怕了。
這還是人嗎?
又一次被質疑了人類身份的狛枝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看似無欲無求的他,在遇到感興趣的東西時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沉迷進去。
而這種模擬鍛造類的, 是他最喜歡的一種。
在鍛造時,他總是可以回憶起還沒有被人從家裡帶走前,和那對夫婦在一起的日子, 那兩個人的個性都是沒什麼大用的類型,但是在哄孩子開心上可以說是獨佔鰲頭,變著花樣的逗小彌生開心。
隨身攜帶的懷錶的暗層里,貼著一家三口的合照, 兩個成年人笑得比狛枝一個才滿四歲的孩子還要燦爛, 被他們抱在中間的孩子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
如果那個時候能笑一下就好了。
把這種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壓到心裡, 狛枝叫了聲站在窗外、快要釘在地上的壓切:「你過來一下。」
「啊?」
壓切一臉的恍惚, 他還以為自己要站到地老天荒了, 連回應的語氣都帶上了幾分對於未知事物的敬畏:「請問您是有什麼事嗎?」
門自動打開,之前還想要進去的壓切此刻卻有些猶豫。
狛枝的視線在他腰間的佩刀上停留了一秒鐘,沖著他招招手:「放心,不會要你的命。」
您這麼一說我就更害怕了好嗎?
壓切在原地放鬆了一下心神,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死去,沖著這張臉,他都有留下來的價值。
幸好這話只是在心裡飄了過去,要是讓狛枝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是利落的把他塞進爐灶重新鍛造。
不過狛枝接下來的動作,和重新鍛造也沒什麼不同。
他先讓壓切把刀解下來給他看一下,打刀扭捏了一下,還是照做。
接著,狛枝手中的「壓切長谷部」,連帶著一堆材料跟著飛進了爐灶里,事出突然,壓切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佩刀在火中融化,而他也感受到了被火覆蓋全身的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下。
意識逐漸離去,模糊的視線里映照出的是審神者挺拔的背影。
這就是所謂的光速打臉嗎?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當著他的面融化佩刀,莫非是什麼新的殺雞儆猴的方式,看來自己今天是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連累了長谷部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啊,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的話,他絕對不在之前的任務區引導歐皇看到葯研胸前別的領帶夾了。
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不歸路,還真是個難得的……
體驗……
壓切猛地睜開了眼,翻身起來,把旁邊擺著濕毛巾準備貼他腦門上的五虎退嚇了一大跳,小短刀手中的毛巾啪唧一聲掉在了水盆里,而剛才還拿著它的退,早已經消失不見。
什麼、鬼……
他一低頭就看到本應該融化在火中的本體擺在了枕頭旁邊,看上去還比之前更有光澤了許多,似乎是被好好的保養過。
手上也沒有灼燒的痕迹,拉開睡衣查看了下,全身上下都沒有傷痕,之前那被火籠罩全身的記憶,猶如一場噩夢,醒了后就煙消雲散。
「你醒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付喪神走了進來,端正的跪坐在他的旁邊。
「你……」
「可算是醒了,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疑問還沒有出口,葯研就出現在了門口,對於兩個壓切長谷部面對面的場景他還是有些微妙的不適應,不過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兩人差別相當大,跪坐在旁邊的那位,正是此前沉睡在壓切體內的長谷部。
「還不錯?」
鬼知道這疑問語氣是怎麼來的,壓切看著和自己完全一樣的付喪神貓爪撓心:「沒人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閉眼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審神者的白色長發,醒來以後就發現多了一個自己,難道這是什麼壓切長谷部的奇幻漂流的拍攝現場嗎?
「簡單的來說,就是你們被分開了。」
葯研淡定的解釋,沒辦法,壓切在沉睡的期間一直由他和退輪流照顧,再驚訝,也沒有持續這麼長時間的道理:「至於怎麼分開的,還是你自己去問審神者吧。」
「哈?分開?」
壓切指著對面的長谷部,又看了看自己:「我們兩個原來是一個?」
「不,我應該是還在做夢,現在還是很流行那種二重三重夢的,沒錯,這只是個夢。」
他哐嘰一聲倒在枕頭上,拉過被子把自己全部蓋了進去。
「那我就先去忙了。」
看到壓切逃避現實的模樣,長谷部朝著葯研點點頭:「有事的話直接通知我,至於他。」
「等到睡夠了,自然會醒過來。」
說完,長谷部結束了每天的例行探望,從屋子離開。
「嘛。」鶴丸聳聳肩,「反正也沒有人反駁,就當是默認的事實好了。」
他在屋子裡踱步,而短刀和太刀的眼神則跟著他的動作一起移動,講個大實話,在武力這一方面,鶴丸他還真沒有打過葯研的自信。
誰讓坐在這裡的葯研藤四郎,可是第一批極化的短刀,而且專註於提升個人能力的他,除了必須的任務外幾乎泡在了高難副本里,也就只有粟田口的刀能把他叫出來。
「剛才那位審神者說,讓我明天再和他聯繫。」
鶴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帶著些許的興緻勃勃坐了下來,這個舉動讓關注他的兩人稍微放鬆了一點。
「所以呢?」葯研順勢回應了一句,「難道說你已經想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問什麼嗎?」
「當然不是。」
打量著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那是所有的付喪神都熟悉的景趣·日常庭院,鶴丸壓低了聲音:「重點是明天啊。」
「……」
這回不止是葯研,連燭台切看著鶴丸的表情都充滿了一言難盡,他們不理解這個簡單的名詞有什麼好鑽研的地方。
「我還是第一次在遊戲裡面聽到這個詞。」
兩個同伴沒有get到鶴丸的點,所以鶴丸只能掰開了講:「我們在這裡遇到的玩家,大多都不會有這麼明確的時間認知,遊戲本身也沒有提供記錄時間所用的道具。」
這是一個小小的技巧,讓刀劍亂舞的玩家總是不經意間就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在這裡,景趣只要審神者不切換,便不會改變,再加上合理的刷足飄花狀態后,付喪神不斷出陣也不會感到勞累。
而審神者自己緩解疲勞的方式就是在本丸里閉著眼躺一下,那種模擬出來的疲憊感也會在各種道具的作用下消退。
連帶著付喪神們也遺忘了時間的概念。
「但是他卻用了明天這個詞,說明他十分明確的清楚,這裡和外界的差距。」
一如既往的陽光灑下,透過木製的隔欄窗戶在鶴丸的臉上留下一深一淺的印跡:「原來這個時候,外面是晚上啊。」
怪不得自己會被趕出來,原來是到了休息的時間。
我們所憧憬的外界,似乎靠近了一點。
聽了鶴丸的說法,葯研的神情有著几絲恍惚,對於他們來說,映入眼中的景物從未有過變化是很普通的事情。
即使春日落櫻,夏日小雨,但是看久了就會發現,花瓣的散落有著固定的軌跡,而不管那雨下多久,留在地面上的也只有淺淺的水窪。
看似有變,實則一成不變,那些通過氪金得到的稀有景趣,只能帶來幾分鐘的興奮感。
那些不曾擁有過感情的NPC不知道其中的差別,他們只會按照規定的模版行動;而他們這些有了所謂感情的「病毒」,照樣是不想知道。
這樣的話還能自欺欺人一下,他們也是享受過日夜交換、四季更迭的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啊。」
鶴丸又叨叨了一遍最初的問題:「也不知道他要睡多久才會起來,我現在明白了《戴著手錶的猴子》那個故事裡,擁有了手錶的猴子可以成為猴王了。」
「能夠計算時間流動的道具,真的是太珍貴了。」
這個故事,排在了《國王的新衣》後面,印在了第四面上,很短,所以他在看完了第一個后,迅速的把第二個也掃了一遍。
「對了,鶴丸。」燭台切發現小夥伴有了小秘密,「你離開了那麼久,總不可能是一直站在門口了吧,之前還和那位審神者聊了些什麼,介意說一下嗎?」
能拒絕嗎?不能。
因為燭台切眼裡所醞釀的風暴鶴丸看得一清二楚。
狛枝彌生的生物鐘非常準確,從合上眼進入睡眠,到休息時間結束睜開雙眼,剛好四個小時。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用了三十秒的時間調整狀態。
放在以前,他只有三秒鐘,現在一下子翻了十倍,莫名的有種幸福的感覺。
把睡前的事和之後要做的串聯起來后,狛枝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先活動了一下頸骨,發出了嘎巴的脆響,他又站起來,把全身的關節都鬆動了一遍。
這一幕看上去相當的驚悚。
隨著他的動作,整條腿變得軟綿綿的,好像麵條一樣鬆軟,到了最後,全身都變成了這種隨風擺動的效果,給他一缸海水,COS個海草沒有問題。
「好。」
深吸一口氣,渾身上下猛然緊繃,剛才還在搖動的肢體瞬間變成了一塊鐵板,而狛枝的表情看上去還有幾分愉悅,這套只有他可以做出來的活動體操也到了結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