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顧世安並不知道這是真的巧遇還是假的巧遇。但這樣的場景里,她的存在顯然就是多餘的。
她沒去回黎苒的話,也沒看兩人,說道:「我先去外面。」
她說完這話不等陳效說話,就直接往外邊兒走。
等到了外邊兒冷風吹來,她才發現沒有車鑰匙她進不了車裡。於是她就在屋檐下站著,看著衚衕口寥寥落落的燈光。
她是平靜的,心底甚至沒有一點兒波瀾。有烤肉誘人的香味順著衚衕飄過來,她就抽了抽鼻子。
原本以為怎麼也得十幾分鐘才出來的,誰知道她才站了沒兩分鐘,陳效就拿著車鑰匙走了出來。倒是並不見黎苒的身影。
顧世安也不吭聲兒,見他開了車門就從另外一邊上了車。
才剛坐下,正慢條斯理的系著安全帶的陳效就睨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說道:「怎麼,吃醋了?」
顧世安是厭惡他這樣子的,閉眼看也不去看他,說道:「想多了。」
陳效的嘴角噙了一抹玩味,也不急著發動車子,說道:「沒吃醋怎麼是那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倒是自信得很。彷彿篤定顧世安這輩子就只能耗在他的身上。
顧世安忍不住的冷冷一笑,說道:「你哪隻眼睛見我要死不活的了?」
「你現在就是要死不活的。」陳效慢悠悠的說,「非但是要死不活的,還跟吃了炸藥似的。」
顧世安這下就閉上了嘴,索性不再說話。
陳效發動了車子,又慢騰騰的問道:「你就不想問點兒什麼?」
他是沒完沒了的。
顧世安手指握緊又鬆開,忍了又忍,抬起了頭看向了他,說道:「你覺得我該問什麼?」她的語氣是有些沖的,稍稍的緩了緩,語氣頓了下來,說道:「我已經說過……隨時可以離婚,你還想怎麼樣?」
她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的厭惡,說著閉上了眼睛。
陳效那雙狹長的眼眸里是帶著笑意的,現在忽然就陰冷了下來,陰惻惻的說道:「這道你恐怕還讓不了。」
他說完踩下了油門。
顧世安在忽然之間生出了幾分的疲倦來,就那麼一動不動的閉著眼睛。她是累得厲害的,所有有關於明天的,都是灰濛而壓抑的。緊緊的擠迫得她快要窒息。
哪怕那麼一分一秒,她也不願意再繼續下去。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抬頭看向陳效,問道:「你覺得,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她的一雙眼眸里是木然的,不帶任何的情感。
在兩人的事情上,她一向都像縮頭烏龜一般的,只知道縮在烏龜殼裡走一步算一步。
她現在主動了起來,就是想要了斷了。
陳效自然是知道的,臉上勾起了那麼幾分的邪氣,說道:「你這是後悔了?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陰惻惻的說道:「滿意么?興許那天折磨厭煩我就滿意了。」
他這話更是讓顧世安心如死灰。她沒再說話,側著臉就那麼一直看著窗外。
車裡的氣氛是壓抑得厲害的。陳效也不再說話,陰沉著一張臉開著車。
待到車子到了停車場,他的臉色已恢復得和平常無疑。也不去管顧世安,陰惻惻的掃了她一眼,先進了電梯。
兩人在老太太的面前是有默契的,完全不用對方提醒就知道該怎麼做。
葉青是熬了甜湯的,兩人坐下來她就盛了兩碗甜湯過來。
老太太笑眯眯的,問了兩人都吃了些什麼。
陳效進電梯時看顧世安的那一眼是陰惻惻的,那會兒顧世安雖是鼓起勇氣的攤牌了。這會兒卻是發憷的。她是怕陳效私底下又折騰的。只盼著陳效先去睡或是晚點兒睡。
以至於她的話要比平常多些。
陳效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也不去催,任由著她和老太太說著話兒。
坐到了十點,他自己就去洗漱去了。
老太太的面上露出了倦容了,顧世安就推著她去房間里休息。等著她從老太太的房間里出來時陳效已經從浴室里回書房那邊去了。
她磨磨蹭蹭了半天,直到葉青說明天要上班,催著她去洗漱,她這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漱。
老太太他們在,她是不能睡沙發的。再怎麼不願和陳效相處,她到底也還是得回房間。
原本以為這個時候陳效已經躺在了床上的,誰知道卻並沒有。顧世安進去的時候他還坐在沙發上翻看著雜誌。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就抬起了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顧世安避開了他的目光,拿出了吹風開始吹起了頭髮。
室內一時就只有吹風的噪音,陳效也不說什麼,就那麼慢慢的翻著雜誌。像等待著獵物的狩獵者一般。
顧世安在此刻只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下來。
她將頭髮反反覆復的吹著,吹得沒有一縷濕的了,這才將吹風收了起來。剛轉過身,差點兒就撞在了陳效的身上。
他是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站到她的身後的。
顧世安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兩步。
陳效的帶著些玩味的看著她,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俊臉一點點的逼近,說道:「怎麼?在車上時不是挺厲害挺又底氣的么?現在直到怕了?」
他整個人都貼得很近,呼吸裡帶著危險的氣息。
顧世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陳效也任由著她,直到將她逼退到了牆邊兒上,這才鬆開了拽住她手腕的手,撐在了牆上禁錮住她。
顧世安的身體僵得厲害,並不吭聲兒。緊緊的閉上眼睛。
她這樣子就跟待宰的羊羔似的,柔弱卻又倔強。陳效俯身就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大抵是被咬得怕了,他那牙齒還未碰到脖子,顧世安就已提前感覺到了那疼痛。她的身體綳得緊緊的。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卻並沒有來臨,他在她的脖子上吮了一下,就轉為抬頭咬住了她的唇。他的唇上帶著煙草的味兒,那麼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