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說一不二
宮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冷地與季司墨對視著，兩個人的視線要碰擊出火一般。
許久，他可笑地說：「司墨啊司墨，我何嘗想與你為敵？但有沒有想過，人很多時候，總是身不由已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我跟你，竟然還會成了大舅與妹夫之間的關係，安晨暖是你的愛人，她卻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不拔掉的話，我的人生，永遠不得安寧。」
季司墨一字一頓地警告：「沒有人能夠傷得了她。」
宮燁輕嗤：「好，那走著瞧。」
他甩開季司墨的手，徑自離開。
季司墨盯著他的背影，目光如炬。
「司墨，你打算怎麼辦？」
身後，是莫辰帶著几絲凝重的聲音。
季司墨並沒有意外，他轉身，對上莫辰幾分憂慮幾分同情的眼神。
莫辰心細如塵，而且酒量一向很好，他剛才一直不吭聲，只是裝睡而已。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盡收耳中。
季司墨看了一眼那兩個醉熏熏的傢伙，說道：「借一步說話吧。」
他的語氣里仍帶著冰寒。
渾身是緊繃著的，大拳，仍然握住。
莫辰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季司墨還有這麼緊張害怕的時候。」
季司墨冷掃他一眼，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天台。
莫辰雙手插袋，欣賞著這深沉卻美麗的夜色，瞟了一眼旁邊這位頂天立地的男人，他肩負著太多東西，也有太多的不快，在沒有安晨暖出現之前，莫辰甚至以為，季司墨不會有愛情。
因為，他好像連心都要沒有了。
「怎麼辦？燁那個瘋子，瘋起來，什麼都做得出來，他這些年一直負責著幫我們培養精銳部下，手下還不知道有多少只聽遣於他的高手，實力不容窺，司墨，倘若你們倆真的為敵，不單單我們公司受到牽連，甚至會兩敗俱傷。」
莫辰雖然是淡淡地分析，但他的口吻，儘是擔憂。
季司墨注視著腳下這片土地：「難道要我讓步於他？讓他傷害我的女人？這個地方，是我的地盤，如果他真要與我為敵，我就把他趕回西域城去！」
他霸氣凜冽，說一不二。
莫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已經確定嫂子，就是他的妹妹？」
季司墨目光深遠、難以揣測：「他大概是從第一次看見晨暖開始，已經盯上她了。」
像一頭敏感聰睿的野獸，只憑一點點特徵，以及他準確的直覺，就「咬」住了安晨暖不放。
莫辰好像明白過來什麼：「只因為，嫂子那一雙與他一樣的棕色瞳孔？呵呵，宮燁啊，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嫂子運氣差了。」
老天總愛這樣捉弄人。
兄弟與女人，季司墨註定要選一個。
兩者不能相容之。
還真是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
翌日。
安晨暖在睡夢中醒來。
昨晚，她做了一個美夢，夢見媽媽醒過來了，康復出院，她們又回到了以前一家人住的房子，那個地方還是原來的模樣，打開門，她們看見爸爸正在家裡，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她們一起吃。
安晨暖好久沒有做這樣的好夢，夢裡，媽***笑，爸爸臉上那細細的皺紋，都那麼的清晰。
醫生說她媽媽還說不定什麼時候再醒過來，或許幾小時，或許幾天再醒一次，不過，她肯定會再醒的，勸她不用耽擱太多時間守在這裡。
安晨暖離開醫院前，叮囑醫生只要她媽媽醒了，無論什麼時間，都要第一時間通知她。
走出醫院的時候，她感覺今天的天空特別的美，連空氣都特別的清甜。
步行到公交站，一個行人不小心撞到她，她的包包掉到了地上。
「小姐對不起。」那人想幫她撿起包包，還向她道歉。
安晨暖笑著說沒關係，徑自彎身去撿。
視線不自覺瞟到身後的某處。
一個黑衣人鬼鬼崇崇地在轉彎處那裡，察覺她看過來，連忙轉身躲了回去。
安晨暖秀眉微挑，動作頓了頓，心中暗忖。
有人跟蹤她？
渾身的警覺被提了起來，安晨暖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包包，其間環顧了一下自己的周圍。
察覺對面馬路有一輛黑色的轎車，慢慢地駛著，有點行蹤可疑。
似乎真的不太對勁。
安晨暖抓緊包包，轉身，忽然加快腳步。
安晨暖是打計程車回學校的。
下車后趕緊的走進校門，走得太快，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生。
「對不起，我」
安晨暖抬眸，看見許俊挑著一根眉毛，意味不明地睨著她。
她頓了頓，收斂起眼中透露的些許驚慌，禮貌而生疏：「許同學，對不起。」
許俊盯著她，目光有幾分刻薄、嘲笑：「安同學，現在你在學校，別說撞到了人，撞傷人估計也不用道歉吧，裝出一副如此弱勢的樣子，有必要嗎？」
他的話酸里酸氣的，還帶著嘲諷，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安晨暖一向能隱忍，感覺沒有必要跟他計較，她扯了扯嘴角：「我撞了你，已經道歉，你愛怎麼想，隨便你。」
她繞過他，要走。
許俊伸手，想要拉住她。
安晨暖餘光看見他伸出的手，防備地輕輕一甩，將他的手甩開了。
許俊臉色一凝，暗暗咬牙。
這是安晨暖下意識的肢體語言，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抗拒他。
他皮笑肉不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別這樣，以後我們還有可能是同事，不過，你將來是要做季太太的人，又怎麼需要自己工作對吧？」
安晨暖覺得這個許俊今天每一句話都帶著諷刺，她連回應的興趣都沒有了。
她只是輕輕一笑，大方落落地轉身走了。
許俊看著安晨暖清高冷傲的背影，暗暗咬牙。
「許俊，你還喜歡她？」
歐陽俏麗從後面走過來嘲諷道，手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許俊眼底下掠過一抹厭惡，他移了一步，將手憚了憚肩膀，似乎惹到什麼細菌似的。
歐陽俏麗臉上的笑容凝了凝，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
「我喜歡不喜歡她，不關你的事，歐陽俏麗，你來了之後，事兒特別的多，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某些人背地裡搞鬼。」許俊話裡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