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同病相憐
看來,今天在這個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被蒙在鼓裡的。
不過,雲楚天與莫辰也看得很透。
該知道的知道無防,不該知道的,不知道也罷。
「好!我們不醉不歸!」宋禮傑頓感輕鬆,感激地看了一眼季司墨和宮燁。
夜很冷,酒過幾巡,不勝酒力的都倒了。
房間里,幾個男人歪歪倒倒地躺在沙發上,醉著睡了過去。
而季司墨與宮燁,一個側坐著,翹著二郎腿,一個靠在沙發上,半躺著,姿態休閑,手裡仍拿著一杯酒。
酒杯里褐色的液體,映在季司墨幽深的瞳孔里,蕩蕩漾漾,他的眸內似乎流動著暗涌。
「司墨,你有心事?」宮燁視線沉穩地看著他,手放在膝蓋上,幾個手指輕輕地敲打。
季司墨轉眸,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燁,你為什麼要來A市?」他的話無端有點陰冷的感覺。
宮燁神色微微一晃,他深深地看著季司墨,眼中透出一抹失望:「你在懷疑我什麼?」
感覺到宮燁的不快,季司墨略略彎起嘴角,因為酒精的作用變得迷離的幽眸里,卻掠過一抹暗芒。
「燁,你變了。」
宮燁無奈地一笑:「我變了?你覺得我變在哪裡?司墨,變化最大的人,是你。」
季司墨坐正了身體,一雙長腿隨意地搭起,再點燃了一根煙,優雅地吐著煙圈。
煙霧繚繞間,他俊美無瑕的側顏隱隱約約,深沉、冷然、絕情。
「我們五個人之中,你和我恐怕最像,不過,我認為你比我能藏得更深,你能騙過所有人,但是你騙不過我。」
他說著,從大衣的口袋裡,拿出一疊相片。
扔到宮燁的面前。
宮燁目光緩緩地轉移到腿邊的相片上。
裡面,全都是季司墨派人跟蹤他投拍下來,而且,每一張,都是他故意接近安晨暖、或者去做他的「私事」的時候,被拍到的。
他冷哼一聲:「季司墨果然是季司墨,你的手下很棒,看來我的反偵探能力,要回爐重塑了,在你的面前,根本不合格。」
「是因為我太了解你了,燁,你來A市的這段時間,表面的確是為了考察你家在這邊的分公司,可是,你私底下的行動,告訴我,你的主要目的不是這樣,沒有猜錯的話,來A市,根本不是你父親把你『發落』到這邊來,而是因為,你自己想要來。」
宮燁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越來越耐人尋味:「哦?那你說說,我來是為了什麼?」
季司墨的雙眸轉向他那一瞬間,透出可怕的鋒芒,讓人背脊發涼:「你在找妹妹。」
宮燁微微怔了怔。
然後,他笑了。
抬手,他為季司墨鼓掌。
「司墨,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也難怪,禮傑對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徹底佩服,倒是對你,心服口服。」他說話的速度慢了下來,目光也越發的森寒。
兩個人男人之間,迸發出濃重的火藥味道。
季司墨半眯起眼睛,目光很冷、很犀利:「燁,在這個世界上,你圖什麼都行,但有一樣東西,你想都不要想。」
宮燁陰側側地勾起嘴角:「如果我偏要圖呢?」
季司墨霍地立了起來,渾身冰寒,氣勢凜冽,似在數把刀刃直直地往宮燁身上刺去:「那就別怪我不顧兄弟情義了!」
宮燁輕輕地一笑,眼中,失望至極。
他站了起來,甩了甩衣袖,看起來不以為然,沉冷穩重:「司墨,你喝醉了,改天再聊吧。」
他大步跨了出去,季司墨幾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一下將他抵在牆上,控制住。
兩個男人,近距離地對視上。
彼此的眼裡,同時冒出一股凜然的殺氣。
季司墨眼中的火焰明顯更旺,強大的氣勢似乎要將宮燁整個人吞噬似的。
宮燁咬咬牙,眉宇之間,那股與生俱來的陰戾明顯地加重。
「宮燁,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認為晨暖她是你的妹妹,不過,無論她是不是你妹妹,我都會盡我的所有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你懂嗎?」他每一個字,都冒著冰一樣的氣息。
宮燁暗自使勁,忽然猛地推開他。
他的力量也十分的大,而且比季司墨還要經常鍛煉,季司墨一個不慎,後退了幾步。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我妹妹?你又怎麼知道,我把妹妹找回來,不是好好疼她,補償她,而是傷害她?司墨啊,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季司墨冷冷地笑了,笑容裡帶著嘲諷:「因為我了解你,宮燁,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說過,我們很相似,也算是同病相憐,沒有人比我更能體會你,不過,哪怕如此」
「哪怕如此,你也要護她對嗎?」宮燁眼神涼涼地問。
季司墨毫不猶豫,眼神堅毅如鐵:「為了她,我可以跟任何人為敵。」
宮燁深呼吸了一口氣:「司墨,你應該知道,她就是我的妹妹,她媽媽當年從我媽媽身邊,搶走了我的父親,如果不是我***家族龐大,有權有勢,我媽和她***結局,就不一樣了。」
季司墨握拳,反駁道:「那也是長輩之間的恩恩怨怨,與她何干?」
宮燁仰頭,笑得悲涼:「可是,你知道嗎?這些年以來,我爸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尋找她們母女。」
「那又如何?晨暖是我的老婆,她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不會回去跟你爭什麼!」
宮燁譏誚地看著他,搖頭:「季司墨,你真的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嗎?你的想法,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的天真?」
「宮家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我那幾個叔叔巴不得把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找回來,讓她變成繼承人,將我趕出宮家,那麼,他們就可以繼續留在宮氏里呼風喚雨了,知道嗎?這是天意,是老天爺讓我快一步找到她!」
宮燁的話音未落,便挨了重重的一拳,季司墨的鐵拳無情地揮落下來后,宮燁的臉隨即紫了一塊,嘴角冒出血絲。
季司墨咬牙抓住宮燁的衣領,目光陰鷙:「所以,是你派人到醫院裡暗殺安清月的,對吧?連一個植物人你都不放過?你時刻都在留意著她們倆母女的舉動,只要一有機會,你就要對她們不利,對吧?她們一個是我老婆,一個是我岳母,你想動她們,有沒有想過,已經在與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