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
一個星期以後,蘭家。
蘭粟羽吃過飯,先回房洗漱,出來的時候,蘭粟涵就坐在她床上,垂眸深思。
「小羽……」蘭粟涵聽到動靜,抬眸,微笑,「好久不見。」
蘭粟涵是剛剛從她親生母親那裡回來,在這個家裡,這個姐姐一向大方得體,深得爸爸還有她母親的喜愛,明明還是這樣溫柔的姐姐,可是蘭粟羽卻沒法待她如初。
她從不知道,蘭粟涵這樣恨著她和她的母親,前世最後的那一句呢喃,打碎了她對蘭粟涵所有的美好看法。
「姐。」蘭粟涵避開她遞過來的手,拿起毛巾擦頭髮,和蘭粟涵刻意拉開了距離。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蘭粟涵有些傷心,見蘭粟羽無動於衷,她嘴唇蠕動片刻,才猶豫著解釋,「小羽,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誤會姐姐什麼了?」
蘭粟羽手一僵,如今的蘭粟涵,一舉一動在她眼中都是別有目的,她忽然有了一個可怕的聯想。
「姐,」蘭粟羽腦海飛速轉動,眼神黝黑,她忽然紅了眼眶,撲進蘭粟涵的懷裡,情緒激動,「我……我被陳陽羅那個混蛋……嗚嗚……」
蘭粟涵臉色微動,她抬手抱著蘭思涵,柔聲中帶著擔憂,「小羽,陳陽羅對你做了什麼,你快告訴我啊,你這孩子,這不是讓人擔心嗎?」
若是前世,蘭粟羽一定感動於姐姐的關心,把她當做救命稻草了吧?
蘭粟羽勾唇,聲音哽咽,趴在她懷裡問,「姐,你也認識陳陽羅嗎?」
那抱著她的身子陡然一僵,蘭粟羽瞭然,陳陽羅追到她參加夏令營的地方,原來是蘭粟涵的手筆!
蘭粟涵心中一驚,該死的陳陽羅不是說沒有得手嗎?害得她猛地失去了分寸。
蘭粟涵很快放鬆下來,她鬆開蘭粟羽,柔聲道:「小羽,那個陳陽羅對你死纏爛打的,我偶爾遇見過一回,沒和你說過嗎?」
蘭粟羽搖頭,眼眶掛著晶瑩的淚珠,「這樣啊。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蘭粟涵眼神一驚,「他真的……」
蘭粟羽崩潰地點頭,「我好害怕,誰都不敢說,我……嗚嗚……我不如死了算了。」
蘭粟涵忽然撲過來握著蘭粟羽的手,淚眼婆娑,「小羽,你別這樣……有姐姐在呢。」她似乎有些語無倫次,卻還在儘力安撫,就連眼眶都憋得通紅,聲音嘶啞地恰到好處,能夠讓蘭粟羽清楚地看到她的擔憂和疼惜,「沒事的,沒有人會知道的。」
「姐,我想出國念書。」蘭粟羽哭夠了,借著擦頭髮的動作別開蘭粟涵的手,聲音帶著懇求,「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蘭粟涵看著她恢復如常的神色,眼眸微閃,才問,「你和爸爸說了嗎?」
蘭粟涵心口一動,忽然拉起蘭粟涵就往樓下走,一邊喊,「爸爸,我想和姐姐一起出國念書。」
蘭粟涵想要阻止都來不及,只是暗暗沉了臉色,她低聲道:「小羽……」
話音剛落,就見蘭父挑眉,「哦,你想念什麼專業?」
「和姐姐一樣。」
蘭粟涵握著蘭粟羽的手微緊,心也漸漸沉了下來。
蘭父在蘭粟涵18歲的時候就說得很明白,公司將來會交給她們姐妹,不過,一個做管理繼承公司,一個做珠寶設計,繼承祖業,從公事上來江,就等於是分了上下級。
她當初已經選了管理學,如今是到蘭粟羽該選擇的時候了。
蘭粟涵扯了扯唇角,柔聲道:「小羽,你不是不喜歡念管理學嗎?」
蘭粟羽抱著她,蹭了蹭,眼神卻是幽暗,「姐,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然我害怕……」
這一句話,在蘭粟涵聽來,就是蘭粟羽還沒有從陳陽羅的陰影里走出來,只想粘著她的意思。
她很是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原本教唆陳陽羅去侮辱蘭粟羽,就是想要毀了她的名聲,蘭父是個極為重視名聲的人,若是蘭粟羽出了事情,她就失去了管理公司的資格,只能選擇珠寶設計了。
可是她現在被蘭粟羽打個措手不及,就是阻止都來不及。蘭粟涵咬牙,「好。」不過,她轉念看著蘭父若有所思的臉色,無意道:「不過,我和小羽都學了管理,誰學習珠寶設計呢?」
蘭家就是國內珠寶行業龍頭,祖業一直是以珠寶為重心,所以歷代子女里都是分配工作的。
蘭粟羽勾唇,無言冷笑,片刻后抬眸,狀似無辜道:「爸爸,不能我和姐姐都同時修兩門嗎?到時候畢業了一起進公司,就知道哪一塊更適合誰了!」
蘭粟涵冷厲的眸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拳頭握緊,語氣卻是柔和,「我當初只選了管理學……」
蘭粟羽艷羨道:「姐姐那麼聰明,珠寶設計也是信手拈來啊,哪裡像我,學什麼都慢,你說是不是啊爸爸?」
「你說的也對,兩個人都學,到時候我再看看哪個更合適。」卻看蘭父點點頭,半晌拍磚,「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尚早,實踐出真知。」
蘭粟羽抱著他,沖蘭粟涵眨了眨眼睛,「太好了,姐,我們能在一起了。」
蘭粟涵扯了扯唇,背後的手卻是攥緊了,垂眸之際,眼神狠厲。她回到房間,關上所有的燈,陰暗的角落裡,她撥通一串號碼。
「你那天,到底得手了沒有?」
陳陽羅痞氣的聲音傳來,「老子不是說了嗎?沒有!」
現在想起來都是一肚子火好嗎?
蘭粟涵微微眯眼,「為什麼蘭粟羽表現出一副被人強姦的樣子?」想起今晚可能是被蘭粟羽擺了一道,她就來氣,冷漠的聲音帶著諷刺,「你怎麼那麼沒有用?送上門的小丫頭都吃不到嘴?」
陳陽羅也是個壞脾氣的少爺,頓時火了,「他媽的誰說老子吃不到嘴?」
蘭粟涵握拳,眸光危險,「你得手了?陳陽羅你他媽的不是說沒有得手嗎?」
陳陽羅冷笑一聲,「蘭粟涵,別他媽把自己太當回事,老子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你管得著嗎?」
說罷,他『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被席墨殊整的那麼狼狽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說出去,蘭粟涵這個臭娘們真把自己當根蒜了。
蘭粟涵盯著掛斷的界面,狠狠將手機扔了出去,她咬牙切齒地咒了一句,然後冷笑,「哼,蘭粟羽,到了國外,我一樣可以讓你身敗名裂。」
暗夜中,門外,蘭粟羽冷笑,「蘭粟涵,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啊。」
夜風,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