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不一樣的“白虎幫”
黃景天和王朝歌坐在“白虎幫”的總舵大廳中快一個時辰了,沒有人出來與他們談事,隻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茶水從濃喝到淡,又重新給你換上新的,水果吃沒了,就又端上一盤。王朝歌喝了一肚子茶水,吃了一肚子梨子和柑橘,真是成了“水飽”了。
黃景天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走動,就是閉目養神,茶水喝了,水果沒吃,都讓給王朝歌了。他心中有底,這是對方的“下馬威”,晾著你,讓你心情焦躁,好露出馬腳。
王朝歌自進入大廳後,一句話也沒說,唯一做的事就是喝茶吃水果,水果確實好吃,讓他停不下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感覺有幾雙目光一直在觀察他們,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兩個人開始跟對方比耐性了,隻是一個動一個靜,讓對方不好揣摩他們的心思。
臨近中午了,終於大廳正中的屏風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幫眾高聲喊道:“幫主到,肅立!”
黃景天和王朝歌站起來,望著屏風,看看究竟大名鼎鼎,近些年聲名日隆的“白虎幫”的幫主是一個怎樣的人?
屏風後,一前一後走出來兩個人,當先之人是一個滿臉虯須的大漢,生的是粗壯高大,虎背熊腰,是個外練高手;後麵一個是精瘦的老者,須發灰白,麵色紅潤,兩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個內功深厚之人。
他們出來後,分坐在中間虎皮大椅的東西兩側,看著黃景天和王朝歌,默不作聲。
在屏風後麵最後走出一人,竟然是一個書生。看上去年紀也就二十多歲,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麵色和善,走起路來四平八穩,端的是有氣度。
他來至中間的虎皮大椅前坐下,向黃景天和王朝歌拱手道:“二位請坐,讓你們久等了。”
黃景天和王朝歌拱手回禮後,坐下。
書生指著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大漢,向他們介紹道:“這是我'白虎幫'的三當家,江湖人稱'伏魔金剛'的鮑天德。”
然後,書生又指著坐在自己右手邊的老者,向他們介紹道:“這是我'白虎幫'的二當家,江湖人稱'通天神猿'的許益三。”
黃景天和王朝歌又起身向兩位當家的施禮,鮑天德和許益三起身還禮。
最後,書生自我介紹道:“我蒙'白虎幫'眾位兄弟瞧得起,執掌本幫事務,江湖上沒有名號,名叫易宏。”說完,看著黃景天和王朝歌問道:“你們今日前來,說是為我們發覺了一件對我幫生死攸關的事,我想問一下,究竟是什麽事?”
黃景天抱拳道:“易幫主好,二位當家的好,我是資陽人,名叫黃景天,這是我的小兄弟,名叫王朝歌。我們此次前來就是要向貴幫核實一事,易幫主立時就能知道我們所講是什麽事了。”
易宏說道:“黃兄,請講。”
黃景天沒有說話,示意王朝歌將那日在“李記豆腐店”獲取的匕首拿給他們看。
王朝歌將手帕包裹的匕首拿給身旁的幫眾,幫眾將匕首小心的呈給三當家的驗看。
鮑天德看了之後,眉頭一皺。起身遞給許益三,許益三反複看過之後,雙手呈給易宏。易宏看了後,將匕首放到自己的座位一側,問道:“二位當家的說說看,有什麽意見嗎?”
鮑天德說道:“啟稟幫主,這是仿造的我幫'閃電刃'。外形極為相似,實則是刀身上的花紋雜亂,絕不是我們的工匠手藝。而且刀身塗有劇毒,不是我幫行事手段。”
許益三同意三當家的話,說道:“刀柄頂端處的凹痕反複使用痕跡明顯,此乃模仿之人不知我幫的'閃電刃'每次擊發後,立即回收,登記後重入煉爐化為鐵水,再行打造,絕不重複使用的。可謂是'畫貓畫虎難畫骨',畫虎不成反類貓。”
易宏笑道:“我們要感謝這兩位,不辭勞苦趕來為我幫之事奔波。這把匕首就是關乎我幫生死的大事,仿冒之人真乃是惡毒。”
黃景天和王朝歌不禁對視一眼,想不到這位“白虎幫”的幫主是個厲害角色。他們沒說什麽,對方從他們帶來的一把匕首上就推斷出關係全幫安危的要緊事,確實是聰慧之人。這樣以來,也就能理解為何“白虎幫”這些年的發展會如此迅猛了,當家人不是一般人啊,確實不同於江湖上隻懂得打打殺殺的一般幫派。
黃景天說道:“易幫主,真是聰慧,一針見血的就指出了問題關鍵之所在。仿冒不是問題,怎麽使用才是關鍵。敢於仿冒貴幫的'閃電刃',就是擺明了要栽贓。而且,仿冒之人頗為自信的認為自己偽造的天衣無縫,再配以其它方麵的煽風點火,這樁禍事算是扣到貴幫的頭上了。想洗掉汙名本就很難,假如招惹了官府,引發官府的緝拿圍剿,那就在劫難逃。到時,哪還顧得上鳴冤叫屈,最終就是江湖上的'無頭案',人和物會消失的無意無蹤,如石入大海,連點浪花都沒有。”
易宏看著黃景天,覺得此人也相當厲害,分析問題是入木三分,精辟利落,於是問道:“請黃兄將此匕首的來曆細細與我們講來,每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
黃景天說道:“不瞞易幫主,我也是事後才見到這把匕首。因為我自幼習武,學成之後雖未涉入江湖,但多少知道些江湖上的事。我當時沒有看出這匕首是偽造的,隻是知道它是貴幫的武器,因為牽涉我們資陽當地的商界利益,不敢貿然斷定,所以今特地趕來當麵核實。匕首出現時,我這個小兄弟就在場,可以由他講述當時的情形,供幫主和二位當家的考量。”
易宏點點頭,說道:“那就有勞這位王兄弟,給我們講講當時的情形。”
王朝歌遂將前日晚間在“李記豆腐店”穎兒父親也就是店老板拒絕店鋪房東惡意漲租,隨後險些遇刺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當時因天色已晚,未看清是什麽人所為,但匕首明確無誤是射向店老板的,在他拉了店老板之後,才將匕首躲過,然後匕首徑直射進店內的立柱上,最終成為證物。
易宏與兩位當家的聽完王朝歌的講述之後,互相之間小聲的交流了一會兒。隨後,易宏和鮑天德起身先離開,易宏在臨走之際,說道:“黃兄和王兄弟,我與三當家的有事先告辭,你們接下來跟二當家的溝通後麵的事,有什麽問題可以直言不諱,我'白虎幫'曆來對朋友是赤誠一片。”
黃景天和王朝歌起身相送,不禁覺得有些奇怪,有何事要急到幫主和三當家的在事未講完的情況下而匆匆離去。
送走了幫主和三當家的,黃景天和王朝歌正納悶之際,“白虎幫”的二當家許益三說道:“咱們繼續說一下,此假冒我幫行刺之事究竟因何而起?”
聽二當家的這麽問,於是黃景天耐心的將外地的經濟侵略組織因覬覦資陽豐富的商業資源而蓄意挑起事端,先是假冒店鋪房東惡意漲租,被拒後意圖惡意傷人將事鬧大,從而引發連鎖反應,以便渾水摸魚掠奪商業資源,進而控製資陽經濟,攫取巨額利益。
幸資陽上至縣令,下至商界精英,同仇敵愾,齊心協力,共同努力,已經將入侵資陽商界的組織情況基本弄清,隻待我們這邊落實資陽之事與“白虎幫”是否有關聯之後,就可相應采取清理鏟除行動了。
聽完了黃景天的講述之後,許益三恭敬的再次施禮道:“我代幫主和'白虎幫'上下千名兄弟拜謝二位,感謝你們的認真和負責,沒有武斷的下定論,而是不怕麻煩的來核實事情真相。不瞞二位,我們做的是旁人瞧不上的腳力粗活,掙的是辛苦錢。我們成幫的宗旨就是'互助互幫,公平道義',從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更不怕人找事。我有個事要與你們商量一下,不知當講否?”
黃景天說道:“二當家的,有話您隻說,我們既來到貴幫,就是帶著誠意來的。”
許益三說道:“黃兄弟,一看就是實在人。我也不拐彎抹角,我想請你們二位在我們這裏留二日,我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在我幫之內可以任意走動,除賬房和倉庫不能去之外,其它地方通行無阻。”
王朝歌一聽就急道:“這怎麽行,資陽那邊還等我們的消息呢!沒有我們的信息,他們的行動就要推後,現在時間是寶貴的,每耽擱一天,就增加了風險。我們核實完情況,也通報了貴幫實情,已然沒有它事,是要走的。”說著就站起身來,拉著黃景天要走。
許益三笑著說:“王小兄弟,莫要著急嘛。我答應你,隻留你們二日,等我們幫主回來,你們即可離去,無人阻攔你們。”
王朝歌氣呼呼的說:“我才不稀罕在你們這裏待。我們好心好意的來跟你們講明,發生在資陽的跟你們有關的事。卻不料,你們竟如此對待我們,留客是假,軟禁是真,簡直豈有此理!”
許益三也是自知理虧,自己留下來做這惡人,也是無奈的。
幫主是好意,為的就是要自己想辦法給他爭取二日的時間,他好抓獲在資陽的假冒之徒,也防備黃景天和王朝歌貿然返回資陽為人嫉恨,遭人暗算。
但是此事是“白虎幫”的機密,幫主臨走之際,特意叮囑不能對黃景天和王朝歌講明,擔心他們情急之下,一定要趕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幫主就不能放開手腳在資陽開展行動了。
許益三夾在中間是兩頭都難受,放黃景天和王朝歌走,就無法向幫主交代,不合幫規;不讓黃景天和王朝歌離開,就要得罪自己和全幫的兩位恩人,於情理上說不過去。哎呀!真是急壞了這位堂堂的“白虎幫”二當家的。
此刻,倒是黃景天沉得住氣,他料“白虎幫”並無惡意,肯定是有緣由的留下他們。他估計“白虎幫”要針對資陽的假冒他們之名的人采取行動,怕他們被牽連,而處於保護的目的,讓他們留在成都,從而置身事外,不會授人以柄。一片好意,卻是會耽擱大事。這才是真正的“好心辦壞事”的現實案例。
王朝歌還在跟許益三嘔著氣,許益三也是像爺爺對孫子一樣,百般哄著王朝歌,在一旁的黃景天看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黃景天看著糾纏不清的兩個人說道:“朝歌,不要為難二當家的了,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幫主有命,不得不遵守。”說著,又對許益三說道:“二當家的,我提個既讓你不為難,也好讓我們處理後麵事情的建議可好?”
許益三被王朝歌說的夾槍帶棒的話,早已弄得是焦頭爛額,聽黃景天這麽一講,如看到了救星,忙說道:“黃兄弟,盡管講來,隻要不違幫主之命,我依你便是了。”
“好,二當家的是痛快人。我的建議就是由我修書一封,勞您派人到土地廟找被稱為'三爺'的人,他見信後,會知道怎麽做的。這樣一來,我們的人留在幫裏,但是要辦的事沒耽擱,您對幫主安排的差事也有交代了,您看怎麽樣?”黃景天說道。
許益三一拍巴掌,高興的說道:“黃兄弟,你這個主意好,可謂'兩全其美'啊!我馬上給你拿筆墨紙硯,你寫好封好,我派人送給土地廟的三爺。”
筆墨紙硯拿來後,黃景天略一沉思,開始給胡文清寫信。
信寫好後,黃景天將信裝入信封,封好,然後提筆在信封上寫了幾個字。王朝歌一直在旁看著,此時不由得問道:“黃叔叔,你在信封上所寫的是什麽字啊?我怎麽一個也不認得?”
黃景天笑而不語,對許益三說道:“接下來,就有勞二當家的了。”
許益三說道:“不用客氣,您們二位是我幫的恩人,區區跑腿之事何足掛齒?”
許益三將信交給身邊的親隨,低語了幾句,隨從將信揣入懷中出門而去。
許益三接著說道:“黃兄弟,王小兄弟,中午了,咱們去後麵吃飯吧。”
這回,王朝歌很讚同許益三的提議,一上午,他和黃景天在大廳等人。打發時間時,他喝茶喝了個“水飽”,再加上吃了一肚子水果,腸胃消化的快,此時肚子已是餓的“咕咕叫”了。
但是,王朝歌還是不想太給許益三麵子,就故意說道:“我要去上廁所,在哪兒呢?快帶我去。”
許益三不解的問道:“什麽是廁所啊?我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地方,是個什麽所在?是一個景點嗎?”
王朝歌被許益三的話給逗笑了,他這才想起來,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怎會聽說過“廁所”這個詞,更不要說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不過他這一笑,就更想上廁所了,所以就忍住笑說:“哎呀!您老人家怎麽人糊塗,耳朵也聾啊!這是我的家鄉話,在你們這兒講的話'廁所'就是'茅房',知道了嗎?”
許益三也笑道:“嗐!原來說的是'茅房'啊!我還當你是要去什麽景點去玩,正發愁為難呢!”說著,想到自己會錯了王朝歌的意思,一個說東一個說西,真是南轅北轍,自己也不禁覺得好笑。
王朝歌一本正經的說:“'茅房'乃'五穀輪回之所',你要說他是景點也行,都要去的,但是你多待會兒,我是不反對的。”
許益三知道王朝歌是拿話擠兌他,也不介意,說道:“二位跟我來吧!咱們先去一下'五穀輪回之所',輕鬆一下之後,再去吃飯吧!”
黃景天和王朝歌被許益三的好脾氣和風趣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大廳後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