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資陽反擊戰打響!
胡宇飛首先開口說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真是令人痛恨。”
張發強狐疑道:“從我這邊下手,我能理解,我是樹大招風嘛!但為何從小小的'李記豆腐店'開始實施計劃,這我就不明白了,這是出於什麽考慮呢?”
黃景天說:“這個組織的計劃很周密,呂家做內應也是強援,但是選的代理人確是敗筆。”
張發強問道:“兄弟,細細說來,為何會有此定論?”
黃景天給大家說著自己的想法:“你們看,操縱布局的幕後之人也就是這個神秘組織是不能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的,那呂家是典型的'既要利益又要麵子'的人家,也不可能出頭露臉行事的,唯有找一個大家的共同代理人出麵辦事才穩妥,在資陽誰最合適呢?作為代理人的條件,據我推測應是以下幾方麵,具體為:此人要有家世,最起碼是見過錢的人,不能是那種見錢眼開、鼠目寸光之人;要有閱曆,要見過大場麵,這樣應付起事情來,才能不慌不亂,有章法;要好控製,不學無術之人不行,好控製倒是好控製,但是廢物一個,有什麽用?但飽讀詩書、聰慧之人也不行,這種人有自己的見地和主張,今後容易失去控製;必須是男的,處理起事情才方便。”說到這裏,黃景天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後看著大家,問道:“不用我說,應該猜出是誰了吧?”
“此人是胡立,本縣知縣的公子。”王詡一字一頓的說出胡立的名字。
在場諸人中除張發強外沒有人感到意外,這在之前已經基本認定就是他了,再加上今日從青衣人處得到的訊息看,這麽龐大的商業入侵計劃竟然選擇“李記豆腐店”入手實施,與穎兒在宏源寺的遭遇有莫大的關係。
王詡見張發強有些意外代理人是胡立的結論,就對張發強詳細解說了一番,說明“李記豆腐店”老板之女穎兒上月也就是四月初八去宏源寺進香,被胡立看上欲強搶,幸得人搭救才不至於出事。進而推測,自胡立在宏源寺見到穎兒後,對穎兒是念念不忘。所以胡立被選為代理人後,采取的第一個行動就是對“李記豆腐店”動手,以逼迫穎兒一家就範,好霸占穎兒。胡立真是色膽包天,但也是色令智昏,無意間打亂了全局的部署,真是時也命也!
張發強是比較熟悉縣令胡文清的,也接觸了幾次胡文清的獨子胡立,對這個官宦子弟的脾氣秉性是了解的。聽王詡講解了大家之前的推測後,細想了一下,從事情的發展邏輯上,側重點上看確實符合胡立的性格,這個代理人必是胡立無疑了。
事情分析到這裏,這些天以至最近這半年裏發生的事情就有了解釋,張發強這些時日來聽到不少朋友抱怨生意愈發難做起來。問其原因,都說是同行競爭,本來同業競爭是商場上的常態,各商行也不是隻指著一種商品經營,但巧合的是,向自己抱怨最近生意差,不好做的朋友都是與自己或多或少有些瓜葛的人,不是承租自己的店麵就是自己有股份在裏麵,因為競爭對朋友們的生意影響雖有但不大,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回想起來,張發強不禁心頭一緊。因為他將這些朋友給自己講的情況串聯起來分析後,忽然發現,他們出現銷路不暢的都是各自的主打商品,作為個體看,沒有什麽問題,但作為一個群體現象看,問題就嚴重了。
各商行的主打商品都是經營多年的,早已形成了成熟穩定的銷售渠道和合作關係,有本地產的也有外地進來的,豐富了資陽的商品供應,也解決了很多人的生活與溫飽。
現如今,有一定數量類似的商品進入資陽,質量雖比不上資陽原有已經營銷售多年的商品,但價錢確僅為其一半,作為百姓自然喜歡省錢低價的商品了,他們也分不清商品間的差異,隻曉得質量說得過去,價格便宜就稱心了。
如照此發展下去,本地商界必然出現分裂局麵,一些商家受利益的驅使會成為入侵資陽經濟的組織的“馬前卒”,甘願為了眼前的私利而成為毀掉資陽經濟的幫凶。
屆時,資陽的各街市中會充斥著大量的低價劣質商品,在“價格戰”的互傷死局中,秉承“誠實守信,貨真價實”的商家會抵禦不了這殘酷的不計後果的衝擊,從而被拖垮擊垮,最終這些優質資源會被別有用心的組織和他們的同盟者以低成本進行兼並收購,資陽商界將會被少數人把控,而他們隻會攫取利益,像蝗蟲一樣榨幹資陽的養分後,再撲向下一個地方,以同樣的手段獲取不菲的利益,留下的是千瘡百孔的當地經濟殘局由當地人去痛苦的承受。
商業凋零,牽一發而動全身,必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失業,與之相關的餐飲、住宿、運輸、加工、包裝和生產等行業也會受到重創,當地官府的稅收會減收,蔓延開來,整個大唐的經濟基礎會從根本上動搖,這是在健康機體上長出來的“經濟毒瘤”,必須剔除,剜除幹淨。
張發強不愧是有眼光的大賈巨商,他從身邊發生的事情中梳理線索,再結合今日上午知道的有人假冒他的名義在城中挑起事端,他堅信自己的分析,判斷這場陰謀的最終目的就是瘋狂掠奪資陽的民間財富,先製造亂局以滲入,然後在一片混亂中實現經濟目的,再在亂局中抽身而退。
考慮好後,張發強說道:“對手是從事經濟掠奪的專業組織,既然我們資陽出了敗類,引狼入室,我們隻有應戰。對手已比我們早先行動,現今最佳應對之策,我覺得應該迅速反擊,打亂對手的部署,方有獲勝的把握。各位賢弟,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吧。”
黃景天、胡宇飛、王詡聽了張發強的話後,不禁將頭轉向李白和王朝歌,看著他們兩人,希望他們能給遇到重大危機的資陽指點迷津,關鍵時候給他們以指點。
李白略一沉吟,說道:“現在資陽還沒有亂,原因就是引發內亂的事件點還沒有激活,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要充分把握這一時機主動反擊,我建議咱們應兵分兩路行動,一路是張大哥和我,到資陽縣衙找縣令胡文清,陳述如今資陽商界麵臨的重大危機,與縣令公子胡立當麵對質,直接指認呂家出賣資陽經濟利益,引狼入室參與掠奪財富的罪行,在核心位置攻破對手的布局,迫使對手收手撤出。大家覺得如何?”
黃景天說:“張大哥在資陽商界和社會上威信高,資曆老,與各方的關係都融洽,由張大哥出麵與咱們的縣太爺溝通,會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由賢弟陪同前往,也會增加說服力,一則賢弟的名聲在外,在文壇中的影響巨大,如無真憑實據,怎會貿然與官府聯係溝通,二則賢弟的武功高強,留在張大哥身邊也能直接保護張大哥的人身安全。對手經過準備,熟識資陽的情況,被逼之後難免會采取極端行動,有豆腐店刺殺行動在前的事例,咱們不得不防啊!”
胡宇飛和王詡也讚成李白的意見,張發強也同意這麽來安排,見無人有異議,李白接著說道:“剛才黃兄說的,正是我的意思。與本縣父母官溝通,沒有誰比張大哥更合適了。現在張大哥的安危是我們最終能否取勝的關鍵,若有閃失,則資陽商界會群龍無首,誰人能再代表大家抗爭呢?所以,自現在起,我會寸步不離張大哥,防止對手趁虛而入,傷及我們的核心。”
眾人都感同身受,對手的手段狠辣,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李白的提前預防很是必要的。
李白繼續說著接下來的安排,“胡兄和王兄辛苦一下,多照應照應'李記豆腐店',穎兒一家雖無生命危險,但不可被人擄去。在我方看來穎兒一家是事件的親曆者和重要證人,非常重要。但在對手看來,是計劃開始實施時受挫的環節,是無用的廢棋,在不知我方已洞察其計劃的前提下,他們不會去動穎兒一家的,這是我們的第二個優勢,就是我們已知彼,而對手不自知。”
胡宇飛說道:“賢弟放心,穎兒一家現在就如同我們的家人,自是要好生照料的。”
王詡也說道:“胡兄的綢緞莊事多人多,分身不易。這兩日,我的當鋪就暫時歇業,我白天在豆腐店值班,看護穎兒一家,賢弟但請放心。”
大家聽王詡這麽說,都很感動,真是好兄弟。
張發強說道:“王老弟,如此仗義,我敬重,你的當鋪我要入股,兄弟同意嗎?”
王詡笑道:“能得到張大哥的垂青認可,兄弟肯定是歡喜的,隻怕我這廟小,委屈了您。”
“哎,我看重的就是你的為人,什麽小不小的,我今日就安排賬房擬定入股契約,我投一千兩,兄弟看著給多少股份都行。”張發強豪爽的說道。
王詡站起來,抱拳道:“既然張大哥發話了,我沒什麽說的,當鋪的股份您占四成,大哥說怎麽樣?”
張發強說:“那豈不成我占兄弟便宜了,我拿兩成就行,我隻投錢分紅,不參與經營,一切都聽兄弟的。”
王詡還想再說話,被眾人上前祝賀給打斷了,因為大家一聽就知道這擺明了是張發強要扶持王詡啊,生怕王詡執拗推辭而錯失發展的良機,故上前打斷他想要說出口的話。
王詡立即理解了大家的意思,感激張大哥與大家的愛護,他給自己滿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大家不由相視之後大笑起來。
李白感動的說道:“張大哥不愧是資陽的商界翹楚,受眾人愛戴,是實至名歸的商界領袖。”
“李賢弟,此話我可不敢當。想當年,我祖父家裏窮的隻能出去要飯。大家今日可曾留意到,我書房案幾上的那個碗,雖破舊,但卻是我張家的傳家寶,沒有這個碗,祖父就餓死了。那是當年,一個好心人家給祖父盛了一碗飯,才給了祖父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後來不管怎麽艱難,祖父都不認命不服輸,硬是憑著勤勞和精明,掙下了一份家業。父親遵循祖父'誠信、感恩、為善和遠謀'的訓言,兢兢業業操持祖父留下的產業,逐步發展強大。我接手之後,依然恪守祖訓做人做事,因為我們曾經也受過窮,吃過苦,知道生活的不易,所以我張家從不欺淩人,我堅信,好人有好報。”張發強動情的說著心裏話。
大家感慨著,彼此的心拉得更近了。
黃景天突然問道:“李賢弟,你話還沒說完呢。咱們兵分兩路,你隻說了一路,那另一路如何安排呢?而且,胡、王兩位兄弟都有事情做,我呢,讓我閑著,我可不幹啊!”
李白不禁被黃景天的話惹得笑起來,然後說道:“黃兄,你莫著急啊!我後麵就是要說咱們另一路怎麽安排了。”說著,看了眼王朝歌說道:“朝歌,有一項任務很艱巨,要交給你來完成,你有沒有信心做好。”
王朝歌雖不知李白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麽內容,但他相信李白的安排是不會有錯的,而且要做的事估計自己是最合適的,就回答道:“師父,您說吧!我一定不辱使命,即使再難的事,也一定能完成。”
“好,不愧是我的好學生。”說著,李白抬頭看著黃景天說道:“黃兄,你跟朝歌做一路,前往'白虎幫'的總舵,向其說明在資陽有不明組織冒其名而行惡事,毀他們的江湖名聲,曉以利害,與我們協調一致,配合我們反擊清理不明組織在資陽的勢力,既能伸張正義,又能向官府自證清白,以還他們公道。不知,黃兄對兄弟的安排有無意見?”
黃景天立刻說道:“賢弟安排得非常好,我是咱們幾人中對'白虎幫'的情況最為了解的人,由我去與'白虎幫'磋商,是最合適的。再加上,此去有朝歌相伴,小家夥人小鬼大,聰明伶俐,絕對會是我的好幫手,互相配合說服'白虎幫'與我們一起維權采取行動的目標肯定能實現。”說完,充滿自信的看著李白,又低頭讚許的看著王朝歌。
“好,既然大家對咱們接下來的行動沒有別的意見,那我們就抓緊吃完午飯,下午就開始行動。”李白斬釘截鐵的說。
黃景天關心的問道:“咱們隻顧著說話了,飯菜都涼了,下午要辦事,咱們酒不喝了,但飯菜還是讓人端回廚房去熱一下吧。”
張發強擺手不同意,胡宇飛說道:“熱來熱去多麻煩,現在天氣又不涼,咱們趕緊吃飯,待會做事要緊。”
其他人都將未喝完的杯中酒飲盡,然後端起飯碗吃起來,見此情景,黃景天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大家吃著飯,彼此小聲聊著一些細節的地方,即將要開始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每個人都有些興奮與緊張。
吃完飯,因要趕路去成都,黃景天和王朝歌就和大家告辭先走一步,回家去拿東西,並挑選備好出行的馬匹。
臨行前,李白特意囑咐了一下王朝歌此去的注意事項,然後有些不舍的送他們出門。
回到包房,剩下的幾人又演練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的細節,確定無誤後,開始分頭行事。
“望月樓”門口,張發強的轎子旁邊停著一輛馬車,馬夫和轎夫互相說著話。他們都是張府的,馬車是後調來的,馬夫見轎夫也在,就納悶地說:“老爺是坐轎來的,咱們還要人通知我,趕到'望月樓'接他呢?”
轎夫說道:“你哪裏來的這許多廢話,老爺讓咱們幹什麽就幹什麽,聽吩咐就行了,再多話,讓老爺聽到了,小心挨罵。”
馬夫知道老爺的脾氣,最不喜歡嚼舌根的人,吐了下舌頭,嚇得不敢再多嘴了。
張發強一行下樓了,隻見李白在前扶著搖搖晃晃的張發強,胡宇飛、王詡一左一右扶著一個已人事不省的人在後跟著。
轎夫小聲對馬夫說道:“看到了嗎?為什麽叫你來,是老爺的朋友喝醉了,要讓你送的。”
馬夫點點頭,忙和轎夫迎到“望月樓”一樓的樓梯口照應著。
走出“望月樓”,張發強和李白上了馬車,胡宇飛和王詡扶著似喝醉的人坐進轎子,然後放下轎簾,站在轎子的左右。轎夫在旁皺著眉,轎中之人渾身酒氣,熏得他們眼都睜不開。
隻聽,張發強吩咐道:“去縣衙,這老弟喝酒也太不濟事了,這才喝多少,就喝成這樣,哎呀,真麻煩。”
轎夫和馬夫答應著,趕著車、抬著轎朝資陽縣衙而來。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資陽縣衙到了,張發強由李白扶著下了車,帶同胡宇飛等三人進了縣衙。
縣衙門口值班的兩個衙役看到是本縣有名的富商張發強來了,忙上前打招呼。
待問明是要見縣太爺時,一個衙役忙進去通報了,不多時就出來說,縣太爺在二堂等您進去。
張發強從身上拿了兩塊碎銀遞給衙役,說道:“今日勞煩二位了,幫我照看一下我的轎夫和馬夫,讓他們在門房處歇息,這是給二位的一點心意。”
兩個衙役收下銀兩,一個勁兒的道謝,忙去招呼張發強帶來的轎夫和馬夫了。
幾人往縣衙裏麵走去,一直假裝醉酒的青衣人此時已恢複正常,為掩人耳目,在他的青衣之外已加穿了黃景天的外套。
胡宇飛小聲警告他道:“待會見了縣老爺,要如實說事,保你無事,否則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
青衣人答道:“小的,一定痛改前非,聽大爺們的吩咐,絕不敢有絲毫隱瞞的。”
很快,幾人就到了縣衙的二堂,資陽縣令胡文清正端坐在當中的椅子上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