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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同人/巍瀾】第34章 沒良心的兄弟

  便在此時,‘少年’忽然毫無預兆的暴起,一瞬間化為黑色能量霧氣四散,很快在約十步之遙處重新凝聚形體,身形剛顯便滾倒在地,痛苦的翻滾慘嚎。


  “老不死的,你暗算我。”


  神農初時驚訝,很快便想通了緣由,冷笑一聲道:“我早就言明曾為神族,即便我神籍已棄,法力全失,我也終究還是一名神族,天道打壓神族無非就是因為我們天生地養沾染混沌之力~~。”


  語聲頓了頓,神農終究還是老了,傷損失血之下,強烈的暈眩感令他這副衰老的身軀難以負荷,可他已被奚落戲弄了許久,心中憋悶不吐不快,於是隻見他在快意的欣賞了一會兒遠處鬼王痛苦的掙紮之後稍作調息,口中繼續道:“混沌乃創世之力,於鬼族而言無異於劇毒,你天生吞噬萬物以資自身,也該當有此一劫。今日想必你也沒什麽心思與我詳談了,你再好好考慮考慮,我先走一步。”


  “該死的老臭蟲,你給我滾回來,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你~~~~啊~~~” 翻滾中,‘少年’灰敗的麵色很快泛起紅暈,緊接著原本陰寒的體溫也迅速升高,渾身上下的皮膚跟著紅起來,紅的像是能滴出人血來一般,可鬼族的血理應是黑色的。


  ‘少年’先後兩次離散能量重新化形,可他先天羸弱,所獲得的一切全靠吞噬而來,同為鬼族的幽畜能量還算聽話,可那些屬於凡間各族的外來能量,早已超過本體能夠駕馭的數量。受此重創,那些離散出去的能量會被神農血大量侵染無法收回,隻兩次便損失大半,再繼續下去,他這些年的辛苦就白費了。


  危急之中,‘少年’不得不調動本就微薄的本源來壓製體內肆虐的神血,不止神血,他還啃噬了一塊那老臭蟲的肉,盡管剛剛化形時,那些碎肉渣已經被排出體外,可被其侵蝕汙染的能量,也多到了‘少年’難以承受的地步。


  痛苦,如潮水般層層淹沒了‘少年’的意識,可他始終倔強的控製著自己的本源能量,將體內到處亂竄的金紅色光點驅除出去,為了加快神血被驅除的速度,‘少年’不得不徒手撕裂自己周身的皮膚,翻滾間,黑色的血夾雜著金紅的光芒淋漓而出,沾染九幽下大片堅硬板結的凍土,有黑色霧氣自地麵升騰而起向‘少年’身邊匯聚,可霧氣中閃爍的金紅光芒令虛弱至極的‘少年’更添驚懼,不得不再次分出更多的能量去驅散那些原本屬於他的能量。


  那都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如今卻要自己舍棄掉,‘少年’心疼的滴血,可是卻毫無辦法。先前他自作聰明的將腦中意識本源轉移到了腹中,所寄托的位置就在胃部,這一下傷損直指要害,那些本可以不在意的痛苦,卻真真實實的在意識中炸開。


  若當真放任局麵失控,隻怕再想恢複,就要花費極長的時間了。


  ‘少年’疼得渾身打顫,慘叫著不斷在身上撕出更多傷口,而就在此時,有兩隻幽畜聞聲而來,遠遠的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少年’。


  ‘少年’也同時發現了對他虎視眈眈的幽畜,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心知根本不能指望幽畜那種沒腦子的東西有趨利避害的忌憚之心。可他此刻威懾力不足,也根本沒有餘力去料理這些煩人的東西。


  兩隻幽畜遠遠的停了下來,在嗅到空氣中被‘少年’驅逐的那些已經遭到汙染的純淨能量後,似醉酒一般搖晃起來,又過片刻,就在‘少年’心內惶恐打算強撐起身退避的時候,兩隻幽畜竟然同時瘋狂的撲向距離它們最近的一處地麵,掘地上的泥土往嘴裏填,那黑沉的泥土裏,有金紅色光點閃現。


  其中一隻幽畜在嚐過那血土的滋味後,忽然抬頭看向‘少年’,渾濁的眼中流露出狂躁的貪婪,隻見它一個竄躍向‘少年’撲了過來,高大的身軀卻在空中爆裂開來,一蓬血霧夾雜著散碎肉塊濺到‘少年’身前,‘少年’狼狽的向後方躲避,他可不敢讓那些被汙染過的東西粘身,而緊接著,蹲在地上繼續挖泥土的那一隻也在原地炸成一朵血色的‘花’。


  ‘少年‘一直努力的在驅逐著體內那些亂源,可他的本源能量本就稀薄,甚至都沒有能力凝聚實體,本源能量來自功德古木,那是天生的,無論吞噬多少幽冥鬼族,多少凡世生靈,都不會增長一絲一毫。


  他之所以貪心的去咬神農,也是因為神農身上大神木果的氣息太過誘人,功德古木實則是大神木的一個枝杈又早已枯死,現今世上隻有大神木才是能夠補充他本源能量的聖物,若神農那枚大神木果是被他所吞噬,他就能夠有足夠的能量凝聚本源實形,獲得足以媲美自己兄弟的力量。


  可偏偏吃掉大神木果的是個神族。


  ‘少年’知道不能觸碰混沌之力,可他並不知曉神族的血脈傳承裏就蘊含混沌之力。


  恐怕連神農都沒料到,自己一點血液碎肉,竟然有如此出色的效果,將一個鬼王坑的生不如死,陰氣能量消散大半。


  ‘少年’每每驅逐出一些亂源,便換個地方,以免再次沾染,可他吃的實在是太多了,自身又太弱,連一半都還沒清完,本源能量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是他太弱了,弱到甚至無力自保。可偏偏曾經對力量那麽深的渴望,在這個時候統統都被記憶摒棄掉了,從沒感受過的極致痛苦令‘少年’心中生出一種滿含著委屈與無助的孤獨感,他一邊繼續驅除,一邊爬起來踉蹌著往大封走去,早已枯死的功德古木雖然不能為‘少年’補充本源,可‘少年’此刻,卻極度渴望呆在能看到那塊死木頭的地方,生平第一次,他嚐到了死亡帶來的恐懼。或許也不能說是死亡,這東西雖然造成了麻煩,卻並不會真的滅殺他,可死是死不了的,恢複卻要經過一段相當漫長的時光,但他還不想睡啊。


  遙望著功德古木方向,無助也不過是一瞬的恍惚,這世上從來都沒有誰能幫他,從來能依仗的隻有自己。


  ‘少年’染血的嘴角勾起一絲輕嘲的弧度,心下猛然想到,他有漫長的生命可以用來沉睡恢複,可神農卻隻能在無盡的焦慮中等死。除非那個該死的老家夥能及時找到下一個有可能幫他的傻瓜,也說不定糟老頭會把主意打到他兄弟身上去,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遠遠的,功德古木黑沉死寂的影子出現在視線中,‘少年’扯了扯嘴角,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去,烈焰焚身一般的痛苦,直接作用在意識之上,那是他從沒感受過的威脅。


  ‘少年’心裏忽得有點委屈,不過就是貪嘴一些,也不至於受這樣的折磨吧。綿軟無力的身軀匍匐著一點一點向視線中的影子爬過去,身後留下長長的墨跡。黑霧繚繞中,‘少年’有些想念自己那個沒良心的兄弟了,那個家夥如果看到他此刻的慘狀,一定會高興的一刀砍過來吧!那個愚蠢的家夥為什麽會自始就那麽討厭他呢?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啊,真夠蠢到家了。


  可還是很想念啊,那個隻給過他憎惡眼神的兄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認同的存在,為什麽每一照麵,就非要你死我活的談什麽誰吞噬誰的煞風景話題,就不能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坐下來聊聊嗎?他其實挺孤單的,很想能找個人聊天啊,等聊完了,再去玩那些打打殺殺的不好嗎?他生而有虧隻不過想多吞噬些能量罷了,從沒想過要置那家夥於死地啊。


  努力了那麽久,也不過是他本性高傲,不願意在那個傻瓜麵前示弱,總想著有一天能憑自己的實力跟那個傻瓜勢均力敵打一架,再狠狠的教訓一頓,讓那傻瓜聽話就是,為什麽,為什麽那麽恨他,該怎麽讓那傻瓜明白,這世上他們隻有彼此,其他的都不作數的,若此刻他們兩個能在一起,局麵也不至於會慘烈到這個程度吧。


  ‘少年’想著、罵著、委屈著,最後還是爬到了功德古木旁邊,伸手觸碰到那冷沉的木質,臉上浮起一抹釋然的笑,眼前便落入了長久的黑暗當中,他終於昏了過去。意識本源藏匿,失卻製衡的神農血在‘少年’體內肆虐,‘少年’身上不時爆出一蓬蓬黑色血霧,震得那單薄的身軀不停輕顫,可‘少年’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沒一會兒,源自於伏羲大封的吸攝之力,像隻無形的大手一般慢慢的將‘少年’失去控製的身軀拽進封印。


  九幽之下,除了風聲,隻餘一截黑沉木枝孤零零的聳立,有淺薄的黑色霧氣被罡風吹散,了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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