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亂!亂!亂!
殊玨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視線牢牢聚焦在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使者身上,這使者懷中正抱著一個嬌豔的女子,女子有著和桃玨相似的麵容,沒錯,正是涵瑤。
當他看到涵瑤的瞬間,眼神一沉,眉頭漸漸緊蹙,胸膛劇烈起伏。突然,他甩開拉著的紫佻,飛速衝到那使者的身邊,猛地扣住涵瑤的手腕,把涵瑤硬生生拉出使者的懷抱。但是,那使者反應也頗為迅速,他起身一轉,便擋在涵瑤和殊玨之間,然後一隻手靈巧地穿過涵瑤的腰間,將她再一次摟在懷中。
“你是何人?”殊玨眯著眼看著那個看不清麵目的魔族使者,冷冷問道。
隻見使者發出一絲陰慘慘的笑聲,“碧華仙君是否想要我懷中的女子,若是想要,也不是不可,用您身後的那個女孩來交換,如何?”
聽到這話,殊玨露出淡淡的笑容,點頭答道:“可以,不過,隻此一天。”
“成交!”使者也不再繼續提條件,他右手一送,便把涵瑤推入殊玨的懷中,然後鬼魅的掠過兩人,來到紫佻麵前,打橫抱起紫佻,朝宮外飛去。
突然被橫抱著的,讓紫佻有些不習慣,但是,她卻沒有驚呼掙紮,而是略帶羞澀地伸出手回抱住神秘的使者。使者感受到紫佻的回應,低頭衝她笑了笑,然後更加快速地朝一個方向飛去。
紫佻緊緊抓住使者的手臂,麵色從容,內心十分安心。陣陣清風刮過兩人,黑袍使者的帽簷被吹落下來,露出裏麵妖豔的麵容,紫佻深情地望著這想念已久的容顏,有些怔然,這是真的嗎,毓,你終於來接我了?
冥毓也注意到紫佻的視線,他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微笑,猝然垂頭,吻住紫佻微張的唇瓣。
紫佻立刻感到自己的腦袋嗡的一聲,身體瞬間癱軟,但是冥毓更緊地抱著她,以防她掉下去。濕潤的舌尖剛要碰到紫佻的唇地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氣衝衝的大吼聲:“放開她!”
紫佻立即被嚇著了,鬆開抱著冥毓的手,她匆忙向後看去,發現喊話的竟然是殊玨。他竟獨自一人追著兩人而來,而且麵上帶著明顯的不爽和憤恨。
冥毓斜著眼瞄了一眼殊玨,停了下來,但是他並沒有放開紫佻,這次他喬裝來到仙界,就不打算再逃避了。即使自己會因為失去三生石而法力減退,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參悟,他已經有信心,可以保護好心愛的桃玨。
所以,他來了,他要把桃玨帶回去!
“放開她!”紫佻耳邊回響著殊玨怒不可遏的喊聲,她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心中為自己見異思遷的舉動有些不齒。
冥毓看了看縮在自己懷中的紫佻,眉頭一皺,他知道這個喜歡逃避的小女人又要做縮頭烏龜了。他輕輕拍打了一下紫佻的腦袋,對她安慰地笑笑,然後微眯著狹長的桃花眼,看向眼中蘊含著怒火的殊玨。
“碧華上仙,不是說好了,這一日她歸我嗎,怎麽你要反悔了?”諷刺的話語慢悠悠地從冥毓口中吐出。
仿佛空穀幽蘭的話語在殊玨耳中卻是異常的刺耳,殊玨怒氣有些壓抑不住,咬牙切齒道:“堂堂魔界之主如今藏頭納尾,偷偷摸摸,有何企圖?”
話音剛落,冥毓眉眼勾起,笑得媚色四溢,他朝殊玨拋了個媚眼,輕佻地反問:“上仙如此聰慧神俊,你以為如何呢?”
紫佻聽到冥毓的話語,心中暗暗發笑,真的好久沒有聽到他的利嘴了,猶記得當初初見的時候,冥毓化身楚楚可憐的小倌,與她鬥嘴的時候,常把她氣得無話可說。
但是,殊玨卻沒有回話,寂靜的場景讓紫佻忍不住探出頭看了一眼殊玨,這一看,她立刻呆了。殊玨深邃的眼眸中帶著強烈的妒火,雙手緊緊攢成拳頭,臉上不複平日的淡雅,大口吐著氣,極力壓抑著想要動手的衝動。
這.……好像那個曆劫時候的殊玨,紫佻心中一個聲音驚訝地說道,但是立即被自己反駁了,他已經忘記了,是自己用三生石的法力消除他的記憶的,所以,這一定是幻覺。
冥毓像是料到殊玨會有這種反應,繼續自顧自地說道:“碧華上仙,你的趣味還真是有趣,竟喜歡找一些替代品來代替你的愛人,但是真正你愛的人卻不愛珍惜。”
“什麽意思?”果然如紫佻心想的那樣,殊玨噴火的神色隻持續了一刹那,就又回到平淡的模樣,仿佛之前什麽也沒有發生。
冥毓這下笑意更盛,他高挑著眉,帶著別有用心的目光打量著漠然的殊玨,然後溫柔地安撫了一下懷中有些顫抖的紫佻,輕輕對她說:“桃桃,沒事的。”
聽到這個稱呼,殊玨再也維持不了淡漠的神色,他猛地衝了過來,手中祭起一把帶著青芒的利劍,就要刺向冥毓。
然而,冥毓輕笑著巧妙側身,輕鬆躲過殊玨的襲擊,他低下頭輕輕在紫佻的耳邊囁嚅道:“你看看,這殊玨哪裏還有清雅無雙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被妒火蒙蔽雙眼的莽撞漢子。”
聽到冥毓把殊玨形容成“莽撞漢子”,原本心中還有些緊張的紫佻終於忍不住笑了,“毓,你的話語還是這麽厲害,能把活人說到吐血。”
看著兩人親密的樣子,殊玨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但是他卻冷冷地說道:“紫佻,你果然是魔族的奸細!”
“碧華上仙可有趣的緊,明明一切都知道了,還要裝作什麽都不清楚,你以為自己這般幼稚的舉動能讓桃桃再回到你身邊。”冥毓這下心中有些微怒了,這殊玨過去傷了桃玨多少次,如今以為自己弄了個替代的女子,就可以讓桃玨乖乖地因為嫉妒而投懷送抱,真是可笑至極。
紫佻,也就是桃玨這下露出驚訝的表情,冥毓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殊玨沒有忘記一切,可是這不可能,他明明隻記得千年那場大戰之前的事情,後麵這一切應該被三生石的法力消除了的。
但是,殊玨卻沉默了,深邃的黑眸鎖住冥毓,眼神中射出寒氣逼人的視線,好似要把冥毓千刀萬剮一般,然而手中的青劍卻被他收了起來。
本來冥毓不想說出這些,若非殊玨的舉動實在讓他厭惡,他也不會生出這一計,假借涵瑤仙子的名義把殊玨引了過來。
“究竟怎麽回事?”桃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略帶懷疑地推開抱著自己的冥毓,慢慢後退,離兩人遠遠地問道。她腦中浮現一個恐怖的想法,這想法讓她渾身寒冷,心髒微微刺痛。
冥毓被桃玨這麽一推,有些發愣,他用擔憂的目光看著恐懼的桃玨,有些憐惜。但當他想到殊玨的作為,心下一狠,平靜地說道:“桃桃,你曾經拜托我在地府扮作秦廣,確認殊玨是否忘記一切。我趁那次,順便接管了地府,所以,我發現,他竟然在幾日後又去了一次,而且,在那次,他可能想起了一切。”
果然,聽了冥毓的話語,桃玨一下子白了臉色,右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襟,額間滲出一絲汗水,她略帶遲疑,斷斷續續地繼續問:“但是……我已經變換容貌和氣息了,怎麽可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