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0章 可憐個屁

  「可憐個屁！」


  唐政氣得眼睛冒火：「就因為你似乎被傷害了，於是你跑去傷害別人！你這哪裡是愛不愛，根本是個變態！神經病！沒藥可就！」


  「我本來也不指望能夠得到救贖。」


  薩拉丁陰嗖嗖地說著：「早在被黃帝驅逐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得到救贖的心。」


  「既然已經不想得到救贖，那你為什麼還要給我灌輸虛假的記憶，讓我相信我是等著你的麗芙？」


  葉伊有些不明白。


  很顯然，麗芙的那些記憶都是真實的，世間卻是存在過一個麗芙，她不求回報的愛著薩拉丁，把這個地獄惡魔從黑暗中暫時拯救，但是惡魔卻在多次的拯救過後突然放棄了未來，變成徹底的沒有希望的怪物。


  他自暴自棄，還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所有人頭頂，妄圖用所有人的痛苦沖淡他的痛苦。


  「……我愛這個世界，但是世界從來沒有愛過我！我唯一的愛情都會被世界剝奪！我所有的信仰都被世界損害！我是個笑話，徹徹底底的笑話！既然只是個笑話，那就把笑話變成向世界復仇的怒火！」


  薩拉丁憤怒的說著：「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失去麗芙的時候我的心到底有多痛！我根本不敢相信，一千年的時間也不能修改我的這份痛苦！我……我……啊啊啊啊！」


  薩拉丁發出凄厲的叫聲。


  他本是旱魃轉生，尖叫發出的聲音比惡鬼更加讓人驚恐，也把在場所有人都瞬間帶進了無望的地獄中。


  葉伊下意識地深吸一口氣，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讓我知道的所有人都陪我一起承擔千年的痛苦！」


  薩拉丁不客氣的宣稱著，他已經瘋了，但是這種瘋狂卻是因為寂寞和愛情的被傷害。


  至少，外人看來是這麼回事。


  然而葉伊不相信。


  她冷冷一笑，隨後大聲說：「懦夫！」


  「……懦夫？」


  薩拉丁更加生氣。


  唐政也不安，提醒葉伊：「師叔，他神經不正常，不要刺激他。」


  「沒關係，他不怕被刺激。」


  葉伊冷峻地說著：「他是個懦夫，比我們預期中更加無能的懦夫，你不用擔心任何麻煩，因為懦夫永遠只擅長打嘴炮，實際的事情，什麼都做不到！」


  「誰說我做不到！我現在就讓你們——」


  「閉嘴！」


  葉伊大吼一聲，說：「你有那麼多時間教訓和你一樣對抗世界命運的同伴，難道就沒有時間面對現實和命運做一次新的對決嗎！你的幾千年的時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對，狗還知道活下去要努力要不折手段，你卻只會自怨自艾外加打壓和你一樣努力對抗世界的同伴們！」


  「……」


  這回輪到薩拉丁目瞪口呆了。


  他從不知道葉伊竟是個如此能說會道的女人。


  不過話說回來，他對葉伊的了解本就是片面而簡單，又怎麼可以自稱自己就是她的前世緣分？


  「……你說的很對，我確實是個愚蠢的傢伙，用了幾千年的時間居然也不會搞清楚一個簡單到可笑的道理。」


  薩拉丁嘲諷地看著葉伊：「但是那又怎麼樣！我只是想要和我愛的人在一起啊！我愛著她，我一直都努力的愛著她，我試圖用我的全部勇氣和膽量去保護她，對抗整個世界，結果……」


  「然後你就無能狂怒，把憤怒沖向比你更弱小的人，以及和你一樣有對抗命運的覺悟的人？」


  葉伊的話裡帶著濃濃的諷刺。


  薩拉丁也知道葉伊的心情很糟糕，自嘲的表示：「對不起，我確實是個無能的傢伙。」


  「你不只是無能，你還自私自利到極點，你就是個廢物，從頭到尾的廢物！」


  葉伊簡直要氣瘋了。


  她第一次知道有個豬隊友是如此可笑又無奈的事情。


  而薩拉丁被她這麼一通罵，居然感覺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你說的很對，」他說，「我確實是個廢物，一個只能把憤怒發泄在同伴身上的廢物，但是就算是廢物，我也比你們——」


  「比你更廢物的我們還在努力對抗世界，擁有更強力量的你卻選擇了妥協，你還有臉怪我們不夠努力嗎！」


  葉伊簡直苦口婆心。


  薩拉丁此刻終於有了一絲觸動。


  「……你們也許是對的。」他說，「我確實應該改變一些想法。」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


  葉伊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的一堵牆突然冒出骨刺，扎向葉伊的心口。


  鏘！

  即將碰到的時候，葉伊反手一個金色圓弧，就把牆壁里冒出的骨刺給打掉了。


  薩拉丁看著這一切，不做聲響。


  牆壁里的怪物有些不開心，嘴巴出現在天花板上：「喂！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打算臨陣倒戈嗎？」


  「我和你本來就是臨時合作的關係。」薩拉丁說，「並不存在所謂的臨陣倒戈或是改頭換面。」


  怪物憤怒。


  「你這個……這個……」


  「閉嘴！」


  薩拉丁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怪物知道自己不是薩拉丁的對手，即使心有不甘也只能暫時安靜。


  薩拉丁看著葉伊：「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葉伊想了一下，說：「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麼？」


  「你……」


  薩拉丁想了一下，說：「你什麼都不是，你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我才會把麗芙的記憶注入你的記憶中，期望奇迹能夠發生，遺憾的是，奇迹並不是永遠會發生的，我所愛的人也不會永遠都留在我的身邊……我錯過了一次，就不該奢望第二次……」


  「……對不起，我剛才的話是不是讓你受傷了。」


  葉伊道歉。


  她沒想到薩拉丁這麼個冷血無情的外表下面居然真的有一顆柔軟的心。


  薩拉丁聞言，乾笑兩聲，說：「其實也不要道歉，你說的很對，我確實是個懦夫，真真正正的懦夫。因為自己的抗爭受到挫折，就自暴自棄甚至不許別人去抗爭……其實，螞蟻的力量再渺小，數以百萬級以後還是可以做成事情，我卻……卻……算了，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