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奇怪的規定
牧雲的臉色，一秒就變得煞白。
對了，這裏是殯儀館哦！
——難道我拎著的，是一箱支離破碎的人體！？
金館長見狀，微笑著對他：“嗬嗬，別害怕，裏麵是仿真人頭。我是這裏的入殮師，平時都用這些人頭來練習畫殮妝。”
聞言，牧雲鬆了一口氣。
這時，他們路過了一個種滿了花花草草的庭院。
“額，這個院子不錯。”牧雲感歎道，其實隻是在沒話找話，化解尷尬。
“嗯，都不是什麽名貴的植物，而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我在山上散步的時候，見到有好看的花草就會把它們挖過來哈哈。”金館長，“隻是最近忙，沒時間打理它們了。”
他吞吞吐吐地道：“館長，很抱歉……剛才我太失禮了。”
“沒事，別放在心上。”
“我看過《入殮師》這部電影，挺佩服這個職業的。”
“噢，雖然我知道有這部電影，但是我並沒有看過，它裏麵是怎麽講我們這個職業的？”
“額，手中的美，貫穿生死，為冰冷之人，帶去永恒的美麗……大概是這樣的吧。你居然沒看過？”
“這部電影原來把我們這個職業得那麽偉大呀。”
金館長笑了：“不過，我之前以為它是部恐怖片，所以沒有看。你知道嗎，外麵的人總以為幹我們這行的，應該是已經不怕地不怕了才對。但事實上，我們是從來不會去看恐怖片的，因為恐怖片會帶來不良的心理暗示，從而影響到我們的工作。”
牧雲聽了，遲疑了一下。
心翼翼地問道：“館長，你相信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嗎？”
“嗯？”館長略微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他隻了一句：“噓，黑了，子不語怪力亂神。”
聞言，牧雲點了點頭。
看來館長並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或許是幹他們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避忌？
然而過了幾秒，館長又：“你是聽到了員工們了什麽吧？”
牧雲想了想，點點頭。
“唉，他們那些人，不靠譜就算了，還淨到處瞎。”金館長搖了搖頭，“之前他們被我抓到，居然在上班時間看恐怖片。這不，整就疑神疑鬼的了，什麽見到詐屍、娃娃睜眼、怪物走過的痕跡什麽的……這不就是典型不良心理暗示的後果嗎？”
館長：“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妖魔鬼怪嘛，都是自己嚇自己罷了，你是吧？哈哈哈……”隨即大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哈哈哈哈哈！”
牧雲也跟著大笑，心裏麵卻尷尬無比地：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是真有妖怪啊！在你麵前站著的這個就是啊啊啊！
然而，良久之後，金館長又道：“但怎麽呢，對於一些東西，我們還是保持敬畏之心比較好。人沒有了信仰，心靈也就失去了標杆……我的信仰不止宗教哈，也可以是法律、科學等東西。”
牧雲點點頭：“嗯嗯，我同意。”
著著，兩人便來到了館廳內。
盡管院子裏亂糟糟的，館內卻意外地給人一種潔淨敞亮的感覺。
隻是，這裏的空調開得格外低，牧雲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冰櫃裏麵，冷得身體都有點發顫。
走到館長辦公室後，牧雲幫他把紙箱放下。
“謝謝你了哈，夥子。”
“不用客氣。”
然後，牧雲看到館長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個相框，裏麵是金館長和一個妙齡少女的合影。
在照片中，草坪上的兩個人笑得很開心。
那名少女更是笑得比陽光還要燦爛，牧雲忍不住問：“這個是您的孫女嗎？”
館長抬起頭，臉上露出了充滿愛意的慈笑：“不，那是我女兒，她的名字叫楚楚。”
“您的女兒長得真好看。”
牧雲誇讚道，他並不覺得是一件什麽失禮的事，做長輩的都喜歡聽到別人誇獎自家的孩子吧。
“是吧，但可惜這孩子已經不在了。”
“啊……對不起，我不應該多問的。”
“沒事，都過去十幾年了。”金館長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這些年來，我看見過不知多少生離死別，也已經習慣了。”
盡管語氣風輕雲淡，然而金館長的雙眼卻一直看著窗外。就像是靈魂出竅，背影一下子就孤單了起來。
——
另一邊，宋老師也是在邊走邊跟哥聊。
他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實際上，他一路上都在絞盡腦汁地盤算著，要怎麽才能從這個單純的哥身上套取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這不幾秒前，就被他套出了，眼前這個推車哥，原來就是那個論壇的發帖人：【茅山化骨龍】。
“我的哪！原來老哥，你是【亡靈騎士寧采臣】？？？”
推車哥驚呼，“太巧了吧，完全沒看出來，原來你這麽騷啊！”
“唉——”
宋老師長歎了口氣：“人逢喜事精神爽，事遇愁人氣色陳。”
隨即苦笑一聲：“我們在殯儀館碰見，你讓我怎麽騷得起來呀？”
“哦，抱歉，我不該這些話。”推車哥連忙道歉。
在他看來，在對方正是傷心的時候，自己這種話實在是大為不妥。
“沒事，對了，今晚是你值班嗎？”宋老師，“我晚上得留下來守靈，正好有你陪我聊聊，心情就不會那麽壓抑了。”
“什麽？你今晚要在這裏守靈？”夥子臉色一變。
“怎麽，殯儀館不都是可以讓死者親屬守靈的嗎，難道你們這裏規定不行？”
“倒不是規定的問題……隻是，你明明都看了那篇帖子了，怎麽還不明白我的意思？”
哥環顧了一下四周，才壓低了聲音：“最近這地兒真的挺邪乎的，就是我們工作人員都不願意留在這裏過夜，我勸你最好也別了吧！”
“瞧你的，這裏是殯儀館又不是菜市場，殯儀館不邪乎，哪裏邪乎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把你嚇成了這樣？”
“不是，我沒騙你。帖子上寫的都是真的。但我真的是為了你好，也罷，既然你不信我，出事了你就後果自負吧！”哥有些生氣了。
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停靈間。
哥刹住推車，伸手要把棺材的木板蓋子推開。
“等一下！”
宋老師怒目圓瞪，大喝：“你開棺做什麽？！”
哥訕訕地：“這……我們館內出了新規定，在火化前的遺體，都必須把雙腳綁起來。”
“把腳綁起來？”宋老師一愣，“開什麽玩笑，這是什麽鬼規定？”
“還真被你對了，就是針對鬼的規定！”
哥解釋：“自上個月開始，停靈間裏時不時會傳來奇怪的聲音。大家都是僵屍作祟，所以我們現在都會事先把逝者的雙腳綁起來，這樣就算他們屍變了，也不能出來到處亂跑了。”
宋老師一愣。
他以前確實聽過在舊社會的農村，會有把逝者的腳用繩子綁起來，才可以下葬的習俗，萬萬沒想到今被他在這裏碰到了。
而且，原本光是狼人就已經夠嗆的了。
沒想到，現在又多出了僵屍。
怎麽突然就感覺，這家殯儀館一連串的神秘事件背後，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呢？
今晚我們幾個該不會翻車吧？
想到這裏，宋老師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弱弱地問：“你在想什麽想這麽久？”
“沒什麽，”宋老師，“話，你不覺得這裏的空調太低了嗎，想冷死人啊？”
“哥，要不……你再重複一遍這句話？”
哥白了他一眼，：“這裏一屋子死人呢！”
宋老師啞然。
臥槽，你特麽得對，還真的是冷死人啊！
可憐了隻穿了一件壽衣的曲若蘭，躺在這裏該不會被冷死吧？
“哥，你到底好了沒，好了的話我要開始綁腿了啊？”
哥開始催促。
“來來來，我跟你一起綁。”
宋老師，他原本想綁鬆一點的，然而哥卻特別嚴謹，一定得綁得牢牢地才放心。
於是他隻好退而求其次：“哎，你別打死結啊，明火化前，把繩子取下來，不還可以回收利用嗎？讓開，我來打個活結吧！”
哥一想有道理，便由著他來了。
最後，兩人合力把沉重的棺材，推進了其中的一個隔間裏麵。
哥把隔間的門一關，再把固定用的扣環一扣上，就搞定了。
停靈間的存放遺體的隔間，是沒有造鎖的，因為根本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上鎖的必要。
“終於搞定了，我們走吧。”哥。
宋老師點點頭。
然後，他趁哥在轉過身去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又把隔間的拉環給鬆開了。
這樣一來，曲若蘭就不會被鎖在裏麵了。
等到了半夜，一旦停靈間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出來，打對手個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