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厲州瘧疾
寡人一行人跟著男子走到一間破廟,實在是不曾想到,竟然是那樣的淒涼,破廟的瓦礫早已殘缺,透露出幾絲斑駁的光影至地上,地上橫七豎八的躺滿著了人,不住的呻吟,充滿著死亡的氣息,各種氣味交織在一起讓人有種嘔吐的感覺。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寡人一行人身上。
寡人不是聖母瑪利亞,做不到那麽博愛,但是,那些都是寡人的子民,這樣境況,任誰都會於心不忍。
寡人朝著他們鞠了一躬,鄭重其事道:“我對……和我一起的人,殺了你們一個人,感到抱歉,我給你們道歉,對不起,我保證,我會救你們所有人。”
一陣唏噓聲傳來,阿七冷冷掃了一眼,立刻都沒了反應,這群人,似乎都已經是失了生的希望,寡人的話讓他們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外,再無反應。
寡人也不想管他們如何,沈大白臉的令牌拉下,並對身後的護衛統領道:“即刻讓官府當家的人來見我,另,備好黃連,梓辛……等藥物。”
“你不用看就知道用藥?”方才帶頭的男子充滿著驚奇。
我自幼並是並是習毒術,知毒並必先知醫,請允許寡人自戀一下,我那醫術說說不定比王宮的禦醫好來著。
寡人答非所問:“你叫什麽名字?”
“貴人叫小民剛子並好,先前我們多有得罪了。”剛子的話語中充滿著欣喜,顯然是已經將寡人當做救星了。
目測了一下,先前那些藥再加寡人的秘製雪參茯苓應該是無礙的。
想著官府那邊的人一時半會來不了,寡人並對阿七冷冷道:“你出來一下。”
阿七沉默的跟在寡人身後。
“你為什麽要殺他?他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患了瘧疾的病
人,他已經夠可憐了。”寡人質問道,語氣中充滿著失望。
阿七似乎是不想解釋,轉身欲走。
寡人下意識拉住阿七:“給我一個解釋。”
老實說,寡人心底裏是把阿七做朋友的,吃了一個刺兒,如果不拔出來,那也忒難受了。
心底裏莫名期冀阿七是有苦衷。
“我以為你該明白的。”阿七用無比平淡的語氣。
各位看官明白嗎?那寡人怎麽明白?
“林淇。”寡人叫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嚴肅。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直都是阿七阿七的叫,一開始,他會申明他叫林淇,後來,他就懶得說了,隨我去了。
不知道這一句林淇,是不是表示寡人和阿七生分了。
“玉寧,你還是不夠狠。”阿七沉默半晌,悠悠吐出這句話。
何為狠?何為不狠?
從寡人接受永安的這個江山時,就隻是一心想要守好它,從不曾想過以威懾人,以刑製人。
“欲先製他人,必先製自己於不敗之地。”阿七語重心長道,轉而,回眸,靜靜的看著寡人,“方才,若不威懾,並是暴亂,那人骨瘦如柴,行動漂浮,即便瘧疾治愈,也是時日無長。”
阿七這是對寡人解釋嗎?怎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阿七又道:“殺雞儆猴,玉寧,為君者,不能隻見眼前,為了權衡利弊,有時,必須有所失。”
寡人在想,會不會阿七這一會說的話,比他這一二十年來說的還要多呢?
然,不得不承認,寡人是真的不夠狠。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寡人悠然道,“但,我不願意殺無辜的人。”
“不。”阿七冷冷打斷,“女子執政,已是不易,你亦是不遜男兒半分,隻是,有時候你要明白,為君,養民為重,必定先顧好自己。”
寡人思索了一下那時的狀況,的確,若不是阿七殺了那個人,恐怕後來的人,依舊會拆了寡人的馬車。
阿七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那個時候,寡人說話,那群人根本聽不進去,寡人狠不了,唯有阿七來狠。
“你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寡人感歎道。
阿七唇邊微揚:“應該是我問你吧!”
“接下來該怎麽做?”寡人問。
阿七答道:“養民安民,免除厲州賦稅三年,疏河護堤,公布身份,以示天恩。”
寡人點了點頭,句句皆是良言,可用之道,幾乎是同寡人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王上,巡府已到,沈大人讓王上同祭司大人過去。”小喬子過來道。
寡人點了點頭,並同沈大白臉再次回到破廟。
沈大白臉遞過來詢問的目光,寡人輕輕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示意沒事。
果然還是青梅體貼人啊!
誒,我家的哈!我家的,眾妹紙們隻能意淫哈!
寡人的目光開始掃向巡府。
巡府抬頭,一見寡人,立刻跪在地上:“不知尊駕至此,賈衍有失遠迎。”
瞎管厲州巡府賈衍對寡人並不陌生,按照定律,五州巡府每三個月並要進京述職,所以,賈衍對寡人樣貌是並不驚訝的。
寡人琢磨著,可能是因為我太天姿國色,沉魚落雁,又是一個人見人愛的萌妹紙,所以賈衍才會對寡人印象深刻的。
【眾看官扶額擦汗:王上你可以再自戀不要臉一點嗎?】
【某王得意朝眾人拋了一個媚眼兒:這個可以有的。】
【某素:寧兒你嘚瑟過頭了。】
都怪某人插話,寡人接著說,其實這個時候,寡人就知道,賈衍不知寡人用意,在寡人沒確定要暴露身份的時候,所以他就用了尊駕,這個詞兒在此時也是在合適不過。
“賈大人不必多禮,寡人並未通知會來厲州。”寡人淡淡道,著重咬重自稱。
接著道:“災情如此嚴重,為何不上報?”
賈衍彎下腰,不卑不亢道:“王上明鑒,臣以不斷上書請命,卻無回應,臣實在沒有辦法,瘧疾會傳染,為了保住全城,唯有出此下策,不瞞王上,臣之幼子同奶娘……也在這廟之中。”
言到最後,卻是泣不能言。
為了保住全城,甚至連自己兒子都一視同仁,這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氣。
這時候,一個小孩子哇的一聲就哭了。
奶娘在旁邊抱著哄道:“小少爺,老爺來了,莫哭,老爺來接咱們回家了。”
“你夫人呢?”寡人問。
“臣全家老小,全是厲州城人,夫人因執意送出幼子,已是不能下榻。”
“王上,求您莫要怪賈大人,他是個好官,他也是沒辦法啊!”剛子突然跪下來求道,“小民不知您是王上,多有得罪,王上莫怪。”
“求王上莫怪啊!”混含著呻吟的請求,竟讓寡人莫名眼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