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到中間最大的一個廠房，在門口又問了一個門衛，直接告訴我，找曲主管，去二樓最裡面那個房間，寫著「人事部」的就是。
進入工廠，看著一條條流水線，忽然又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似乎回到了幾年前，我在電子廠上班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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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回想，那時候是多麼的單純啊。也幸好，為了心底那一點點的不甘平淡，我果斷辭了工作，回到了Z市。也幸好，遇到了吳月，在她的鼓勵下，走上了銷售的路。
都說銷售最鍛煉一個人，我覺得說法欠妥。最恰當的說法，應該說銷售是試金石，你是一塊金子，那麼銷售能夠啟發你，徹底改變你的人生。在各種爾虞我詐之中，也能左右逢源，玩的風生水起。
如果你只是一塊頑石，或者太過老實本分，那麼真的不適合銷售的工作。因為各種壓力和心計，會讓你疲於奔命，最後甚至於嚴重的自我懷疑。很多人，甚至是被銷售毀掉的。
一邊感嘆著，我一邊掃著流水線上的員工。這應該是包裝車間，工作比較輕鬆乾淨，所以女孩子居多。
一部分男員工，也都是比較清秀，麵皮白凈的小男生。他們混跡在女員工之中，不時插科打諢，引得她們發出笑聲。這算是他們的樂趣了。
看著一張張年輕的臉，我知道，他們年齡應該跟我幾年前差不多。另外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學歷不是特別高。以初中和高中為主。
每天被圈在這個場子里，習慣了每天十多個小時的重複工作，擁有一個固定的圈子。每個月幾千塊錢工資，除去花費，可能會攢下來一些，過年回家的時候，也能打扮的光鮮亮麗，順便給親人買點禮品。
除此之外，幾乎是存不住錢的。
像所有工作一樣，工廠里也有老炮。我看見一個走廊的盡頭，幾個傢伙弔兒郎當的在抽煙，看見我，露出不屑的神情。應該是把我當成來應聘的新員工了。
偷懶、鑽制度空子、在新員工面前營造優越感，是老員工獨有的特權。
來到二樓最裡面的辦公室，我看見寫著「人事部」的房門虛掩著，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笑聲，然後是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我聽了出來，女人的聲音正是曲麗。
想著她正在談工作，我便沒有急欲敲門，而是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差不多十分鐘，男人還沒有出來，我聽見曲麗說「吳廠長，你們不忙嗎？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這是下逐客令了。
可惜客人一點也沒眼色。或者說厚著臉皮賴著不走。
「忙啥啊！」吳廠長低笑道：「廠子都停工了，反正也沒有訂單，而且我聽說啊，張老二帶著全體銷售部出去度假去了，手機關機，這擺明了是想給我們點顏色看看，證明他老二在星河酒廠的重要性……再說，原料也沒有，我們生產個屁啊。」
曲麗不耐煩的道：「你是廠長，手下幾千名員工要吃飯，你就不想想辦法？咱們都是計件工資，到時候這個月發不下來工資，工人還是找我們人事部鬧。」
吳廠長急忙笑道：「他們三兄弟慪氣，咱們也插不上手啊……正好，趁著最近清閑，咱們也瀟洒瀟洒，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曲麗敷衍的道：「有什麼好吃的，這星河縣大小飯店，還不是早都吃一遍了。」
「去星州啊！我一個朋友，在星州市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味道正的很！怎麼樣，晚上我開車帶你去？」根據聲音，我甚至能判斷，這個吳廠長眼睛放光了。
事實再明白不過，他想勾搭曲麗，而曲麗呢，礙於他廠長的面子，不得不加以應承。
「那不好吧，幾十公里的路程，晚上回不來怎麼辦……」
「那就住那邊啊！你老公是銷售部的，也被張老二拉去團練了吧，手機也不讓開，你晚上一個人不寂寞嗎？正好……」
曲麗咳嗽了一聲，道：「吳廠長，你想多了，我晚上回去還有事呢……我要換下工裝，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我隔著門縫，看見曲麗坐在辦公桌後面，保養良好的精緻面容，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尤其是胸部鼓鼓的，不像她這個年紀的女人該有的。倒好像是剛剛結婚的大姑娘一樣。
在旁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西裝，豎著背頭的男人，側對著我，看不清面貌。但是我能看見，他盯著曲麗的胸口，喉結不停的翻動。
曲麗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的擋了下胸口，道：「吳廠長，你想幹什麼？」
吳廠長站了起來，焦急的道：「曲麗，我對你的心，你應該明白吧？要不，我幫你換衣服啊！」說著，竟然火急火燎的朝曲麗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不要過來！」曲麗急忙後退。
那吳廠長大白天竟然色急難耐，喘著粗氣去抓曲麗的手，道：「反正你老公也不在家，你聽我說，只要你答應了我，什麼都給你……」
「不要……你快放開！」看的出來，礙於情面，曲麗也不敢大聲叫出來。
見那吳廠長完全精蟲上腦，面色赤紅，如果我再不進去的話，保不齊他真把曲麗給辦了。
我忍著心中的怒火，敲響了辦公室的房門。
哐當，裡面的人吃了一驚，什麼東西被碰到。
「快走！」然後我聽見曲麗低聲的呵斥。
吳廠長竟然沒有出來，而是咳嗽一聲，道：「誰啊？」真特么色膽包天，有恃無恐啊。
我只好推門進去，看見曲麗坐在辦公桌後面，面色潮紅，臉上帶著幾分羞怒之色。而那個吳廠長，竟然沒事人一樣，坐在旁白的沙發上喝茶。一副正在認真談工作的樣子。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對曲麗笑了笑，道：「曲老師，那個，我——」
曲麗認出了我來，眼皮跳了一下，急忙打斷我，道：「是你啊……快坐吧。」
我瞟了一眼旁邊的吳廠長，見他正質疑的斜眼看著我，便當做沒有這個人，在旁邊坐了下來。
「吳廠長，我要接待人，麻煩你迴避一下吧。」曲麗說話也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