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遊人界(二更)

  “如果，有一天你想起那個人是誰，你會怎麽辦？”飛廉或許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有多麽緊張。夏辛失憶，對於他來講也許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也不知道怎麽辦……首先當然是要道歉了，如果他能原諒我最好，如果不能的話……”夏辛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已經不想再說。


  “別擔心，他會原諒你的。”飛廉溫柔地握住夏辛的手，輕聲道。


  蒼洵怎麽會不原諒她呢？


  他那麽愛她。


  “不說這些了，阿辛，這個給你。”飛廉說著，一本有些破舊的書便已經出現在了飛廉的手中。


  “這是什麽書?”書的封皮隻剩一半，丟失的恰好是書名那裏。看著剩下那半麵搖搖欲墜的封皮，夏辛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小心翼翼地將書接過來。


  “書名不詳，不過上麵記載的都是上古神界的一些結界，你正好用的著。”


  “你怎麽知道……”夏辛有些驚訝，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和飛廉提起過這件事。


  “這個嘛……算是秘密，不過當我看到你在秋草家設下的結界之後，我大概能猜到你要做什麽。”飛廉溫柔的笑意裏，還帶著幾分得意。


  “謝謝你啊，小狐狸!”


  夕陽落下，天色也暗了下來，夏辛將書收好，便和飛廉下了山，找了這附近最繁華的城鎮，又逛了起來。


  夜晚的集市別有一番熱鬧，二人吃了好多美食，飛廉又給夏辛買了些項鏈手鐲，雖然不比仙界的精致，但是於夏辛來說確是新鮮的很，買著玩玩兒也算不錯。


  待到人界夜色如墨一般深時，集市上的店家也都收攤休息時，夏辛這才算盡了興。


  “怎麽樣，今天過得可還開心?”飛廉看看自己，又看看兩個人都捧著滿滿一懷吃喝玩樂的物件兒，倒也剛想起來他們是神仙，這些東西倒也不用這麽捧著。


  “盡興!太盡興了!”夏辛笑得燦爛，語氣也十分興奮。


  “你已經如此盡興，那我下次還怎麽帶你出來玩?”飛廉看著夏辛開心，他自然也開心，喜悅之餘，不禁打趣起夏辛來。


  “你個小狐狸!跟你一起，我還沒待夠呢，不算不算!”夏辛花容微嗔，不過心裏卻歡喜非常。


  “阿辛，既然跟我沒待夠，那就好好保護自己，別受傷，”飛廉白玉石雕般的麵容於月光下隱隱發光，“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他低頭看向夏辛，眼神一如往常的般專注。


  “好，飛廉，我答應你，一定好好保護自己。”夏辛眼眸微沉，同樣認真而專注地回應著飛廉。


  “好啦，你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我送你到一重天，如何？再往上我就不便現身了。”


  飛廉施了術法，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到一個小錦囊中，把它交到了夏辛的手裏。


  “好。”


  人界到一重天的距離不遠，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


  “就送我到這裏吧。”夏辛看著對麵的飛廉，語氣裏滿滿的不舍。


  “再等等，我想看看星空。”飛廉拉著夏辛躺進一片厚厚的雲彩裏，其實雲彩本身是躺不了人的，隻是飛廉布了法術，讓這雲彩變得柔軟又有彈性。

  “真美……”夏辛隻見過夕陽，由於她實在不喜歡黑暗，所以每到晚上她幾乎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裏，所以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夜晚的星空。


  天上的星星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就能夠到。


  夜幕下，躍動的星光仿佛又多了幾分活潑，原本令人生畏的神秘之感也被削弱了幾分。


  “小狐狸，你知道嗎，我在神墟度過的三萬年，每一天都是黑暗的。我對於黑暗的記憶，隻有痛苦。”夏辛凝望著夜空，她沒在看星星，而是在看星星之後夜色。


  “阿辛……”飛廉眉頭微皺，眼神是滿滿的疼惜與自責。


  “我沒關係的，飛廉，現在呢，我對於黑暗的記憶有了你，還有了天上的星星，”夏辛回握住飛廉的手，展顏微笑，“我會慢慢地忘掉痛苦的，對嗎？”夏辛望著星空，低喃著，也不知是在問飛廉，還是再問自己，又或者，是在問夜空中的繁星。


  “會的，阿辛，你一定會的，有我在你身邊，我會讓你忘掉痛苦的記憶，會讓你一直開心的。”飛廉撐起上半身，低頭俯視著夏辛，肩膀和胸膛將夏辛罩住，二人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些。


  夏辛眨眨眼睛，飛廉的發絲從他的背上滑落，輕輕地，柔柔地掃過她的臉頰，弄得她有些癢。


  “我相信你，飛廉。我也相信我自己。”


  飛廉能夠看見，夏辛說出這句話時，眼中的堅定與釋然，這抹光彩，他終於再一次從她的眼中看到。


  或許從前那個飛揚光鮮的夏辛終於要回來了，不過……這真的好嗎……


  “下一次，我請你看星空!”夏辛笑得開懷，連帶著星光都璀璨了許多。


  “好啊，下一次你請我!”飛廉笑意更深，他微涼的指尖輕點她的額頭。


  “對了，我還沒問，你這個錦囊從哪裏來的，摸起來好舒服啊……”夏辛將銀白的錦囊從腰間拿出，舉至二人之間。


  “這錦囊是我們九尾狐一族的狐毛所編織，來頭可大著呢。”飛廉摸了摸錦囊，頗有些賣關子的嫌疑。


  “什麽來頭?”


  “你先猜上一猜。”飛廉一把將錦囊握在手中，放到胸口處。


  “小狐狸!”夏辛伸手要去搶，但飛廉眼疾手快，便將那隻手背到身後去。


  “好你個小狐狸!”夏辛輕捶了飛廉的肩膀一下，倒也沒用力，隻是泄泄憤。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


  飛廉將錦囊交回夏辛手中，然後便慢悠悠地開口道：“我們九尾狐一族，從出生開始，每萬年會長出九根銀色的毛發，每一條尾巴上隻長一根，我們叫它星尾。這星尾，是三界之中最堅韌又最柔軟之物，若做軟甲，便可刀槍不入，就連大部分的仙法也可以抵擋；若做成暗器，則來去無形，一招致命；若是做成錦囊，便可收納世間萬物，不論大小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