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凡
翌日，早起的夏辛坐在榻上，思考著今天應該做些什麽。
昨天夏辛替蒼洵治療好傷口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蒼洵也沒有說什麽，但是他似乎心情不好。夏辛不敢打擾他，便也沒問自己有沒有什麽任務。
“夏辛，你醒啦!”
夏辛正出神，歡竹的聲音將她喚醒。
“嗯。”夏辛看著走進來的歡竹，她一隻手裏拿著幾枝桃花，另一隻手捧著一個白玉製的花瓶。
又是玉。
夏辛記得，滌靈宮裏幾乎沒有東西不是玉的。
“歡竹，我看滌靈宮裏好多都是玉製的物件，有什麽緣由嗎？”夏辛一邊起身穿著衣服，一邊問道。
“緣由嗎……我也是聽別的仙娥說的，說是仙尊的仙師特別喜歡玉，所以仙尊就把滌靈宮的大小物件都變成了玉的。”歡竹說起來這件事，一臉的欣賞與敬慕。
“我們仙尊還真是個重情義的人，法力又高強，相貌生得也好，不知道以後哪個幸運的女仙能和他共結連理呢。”歡竹似乎又期待，又失落。
“看來你很喜歡仙尊呀。”夏辛笑道。
“才……才沒有!”歡竹聽到夏辛口中的“喜歡”兩字，不知是怎麽了，倉皇地急忙否定著，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不……不是，我是說，我是喜歡蒼洵仙尊……額，不是喜歡，我是說不是那種喜歡，是尊敬的喜歡!”
歡竹一股腦地說出這麽一大段話，驚地夏辛就站在那裏呆呆地看著她，心裏十分疑惑。
歡竹臉紅的像是顏色最深的桃花，不，似乎比那種桃花還要紅。鑒於失憶的夏辛實在是沒見過太多新鮮物，所以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麽恰當又生動的比喻。
“所以……你還是喜歡仙尊的嘍。”夏辛的大腦飛速旋轉，最後總結出這一觀點。
“不!是尊敬的那種喜歡!”歡竹的臉似乎又紅了一些，她的音調也拔高了許多。
“有什麽區別嗎……”夏辛又懵了懵。
“當然有!男女之情和敬仰之情當然不一樣!”歡竹大步走近夏辛，一臉嚴地盯著夏辛。
“雖然都是喜歡，但是那就是不一樣的!”歡竹踮起腳，微微俯視著夏辛，試圖樹立自己的權威。
夏辛看著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歡竹，又想起她剛剛的一舉一動，心裏更加不解。
“喜歡一個人是好事，為什麽要否定呢？”夏辛一邊幫歡竹將桃花放進玉瓶裏，一邊問道。
“也……也不是否定，隻是這樣的心思被人說中會感到很害羞的。”歡竹也被夏辛的問得愣了愣。
“害羞……喜歡一個人都會害羞嗎？”夏辛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情感。
“當然，隻要喜歡一個人，都會害羞的。”歡竹也隻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是嗎……”夏辛想到了神墟的人們，他們從未見過彼此，但是從他們的話中，夏辛能夠聽出來，有的人說喜歡，是帶著喜悅的；有的人說喜歡，是帶著怨恨的；有的人說喜歡，是帶著遺憾的。
似乎沒有人是害羞的。
夏辛越想越糊塗，於是越發覺得喜歡和情愛這兩樣是個麻煩，便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遠離這些。
“對了，你知道仙尊在做什麽嗎？”夏辛忽然想起來蒼洵，便問道。
“這個時辰，仙尊他或許正在修煉。他們說仙尊每日清晨都要修煉的。”歡竹看著她和夏辛一起插的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樣啊，歡竹，我出去一趟。”夏辛說完，便要出門。
“等等!夏辛，我想同你一起去。”歡竹急忙叫住夏辛。
“可是你知道我去做什麽嗎？”夏辛感覺不解，便問道。
“你可是要去人界?”歡竹眨著她的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期待地問道。
“額……算是吧。”雖然她本來是想去找飛廉的，這樣說來也算是去人界吧。
“我能和你一起嗎？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沒去過人界呢！”歡竹見夏辛真的要去人界，興致更高了。
“可以吧……我也沒怎麽去過。”夏辛的計劃雖然被打亂，但是她剛剛也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見飛廉，畢竟他恨她。
“真的?太好了，那我們走吧!”歡竹興奮地跳起腳來，興高采烈地拉著夏辛便朝人界飛去。
夏辛沒朝禺穀的方向去，而是和歡竹一起隨便找個地方落了腳。
“瞧一瞧看一看嘍——新鮮的桂花糕——”
“熱騰騰地包子嘍——”
周圍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食物的香味也漸漸溜進了她們的鼻子裏。
歡竹興衝衝地用玉變的銀子買了桂花糕和包子，便拉著夏辛在小攤子旁邊坐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她們神仙本不用吃飯，隻是偶爾會模仿人界，做幾道菜。但是滋味賣相可比人界差遠了。
夏辛也拿起一塊桂花糕，小小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她的口腔，她很喜歡。
“二位小姐，不知可否賞臉，同在下到酒樓共飲一杯?”
二人正津津有味地吃著，便聽見，有人似乎在和她們說話。
抬頭一看，發現是個長相猥瑣的男人，鼻頭上銅錢大的痦子讓人看了渾身發麻，偏又笑得不懷好意，恰好露出他滿口的黃牙。
夏辛和歡竹每天見蒼洵見得多了，忽然和眼前這人這麽一對比，才發覺蒼洵的相貌生的是有多好。
“不能賞臉，閣下請回吧。”夏辛正好吃完一塊桂花糕，她拍了拍手上的殘渣，淡淡地說道。
“這位小姐，閣下可是誠心邀請。”
“抱歉，我們也是誠心拒絕。”
夏辛的語氣有些冷了，她的目光淡淡掃過對方，寒意便已經化作利劍。
那人被夏辛瞧得怕了，但當著眾目睽睽的麵，不能就這麽臨陣退縮。
惱羞成怒之下，他對著身後的隨從喝道：“還愣著幹什麽，你們這群廢物!還不把這兩個美人兒給我帶到王爺府裏去!”
“是!王爺!”
他身後的十幾個隨從，聞聲而動，正要對她們動手時，隻聽“啊”的一聲慘叫，一把滴血的利劍已經將那王爺從背後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