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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欲加之罪

  十字木架上的繩索被悉悉索索解開,勾著一端耷拉到地上,斑斑點點的血漬殘留在各處,觸目驚心。


  泠良臉色慘白,身體顫抖,她不斷搖頭:“不,不要!不要……”那種痛苦不經曆過根本不能想象,又因為經曆過,深知那種苦痛,於是變的更加害怕。


  這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無論如何掙紮,她一介女流那點力氣在兩個獄卒手裏完全不夠看的,很快就被按在十字架上,在他們默契地配合之下,手腳脫離自身的掌控被牢牢地綁著動彈不得。


  肖則盼目不轉睛地盯著皇太後,輕聲問道:“母後這是什麽意思?拿她一個奴才做什麽?”像是真的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神情裝的頗為疑惑。


  常文不動聲色地站到刑具架旁,火紅的烙鐵似要熔化在火盆裏,鮮豔的顏色在這陰濕的地方跳動,分外醒目。


  “哀家審不了你,這個丫頭倒還能審的動!給皇後加把椅子,讓她坐下好好看著。”皇太後接過木芙手上的涼帕,拭了拭額頭。


  方才她實在支撐不住,還是召了候在外頭的木芙進來,擦了點慣用的藥膏緩解頭痛。


  “泠良,前些日子你主子可有跟福安公公見麵?照實回答,若有半句謊言,這裏的滋味你不是沒有嚐過。”


  獄卒小心翼翼地將大椅搬到肖則盼身邊,看著對方神色,竟是不敢直接與她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椅背,然後便退到五步以外的地方。


  肖則盼也沒倔著,這時候也沒必要委屈自己,她轉身坐下,寬大的袖子掩著手指,她把手輕輕搭在膝上,不急著插話。


  泠良脊背陣陣發寒,她知道皇太後要得到的答案是什麽樣的,隻是……


  “回太後的話,奴婢不曾見過。這幾日娘娘都待在鳳來宮裏,沒有出門。”


  皇太後也沒想這麽容易就從她口裏剝出話來,她不疾不徐說道:“你可想清楚了,皇後真的沒有私底下和福安接觸過嗎?還是你不得她信任,她瞞了你沒有告訴你?那……”


  “不是!”泠良連忙搖頭,“娘娘身邊素來都是奴婢照應著,若是發生了什麽奴婢自然是最清楚的!太後有什麽事情就問奴婢,奴婢都知道!”


  千萬不能再讓泠知和憑香進來了,這地方太冷了,她一個人擔下就好了……


  “既然如此,哀家再問你一次,皇後到底有沒有跟福安私底下接觸過?”皇太後的聲音強橫無比,隱隱含著威脅。


  肖則盼定定看著自己的衣袖,無聲一笑,這是拿其他人來威脅泠良麽,皇太後也有如此天真的時候?

  泠良仍是搖頭:“奴婢所言都是事實,娘娘確實沒有見過福安公公,若有半句謊言,就讓奴婢不得好死!”就算娘娘做過她也不會承認,更何況娘娘並沒有做過的呢。


  “哀家看你是執迷不悟!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的!”皇太後伸手一指站在刑具架旁的常文,“你來行刑,不用留手,打到她願意說實話為止。”


  常文應下,麵無表情地從架子上取了一條拇指粗的長鞭,往地上甩了一下試了試力道,下一鞭就落到了泠良的身上。


  “啊——”劇烈的痛楚讓泠良慘叫出聲,五指大力收緊,脖子上的青筋繃起,和上次一模一樣的痛,顫抖著,連指尖也一並疼了起來。


  見這獄卒手頓住,第二鞭遲遲沒有落下,皇太後蹙眉催道:“繼續。”


  常文握緊鞭子,反手又是一鞭,雖然速度不快,但也說不上拖拉,他的手很穩,即使這個被綁在木架上的女子不斷掙紮抽搐,他的鞭子也依舊按著他心中的計劃落在每一個合適的位置上,沒有半分偏差。


  泠良的慘叫聲很快就弱了下去,眼見著便要暈過去了,皇太後才抬手叫停:“福安的死到底與皇後有沒有關聯?”


  肖則盼稍微動了動,袖子往上拖了一點距離,她沉著臉,道:“母後,你這是屈打成招,未免有失公允。”


  “她是你身邊的人,本來就有偏袒,不嚴刑拷打怎麽能問出事實真相。”皇太後挺直了腰,淡淡看著肖則盼。


  泠良垂著頭,忍痛時將嘴唇咬出了個血洞,現在嘴裏滿是腥味,她撕心裂肺地咳了幾下,說出來的話還是同一個意思:“娘娘沒有做過。”


  “給哀家繼續打!”皇太後冷笑,腦子一陣刺痛又有些不清醒,身後的木芙連忙上前,給她揉揉太陽穴緩解,又低聲勸了幾句,被她瞪了一眼之後也不再說話了。


  皮開肉綻的聲音聽得很清楚,肖則盼看著泠良昏過去又被一桶涼水澆醒,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她衝皇太後一笑,像是挑釁:“母後,你便是將她打死在這裏,臣妾也不能承認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先是以泠知要挾泠良,現在要拿泠良的命來威脅自己嗎?


  皇太後表麵無動於衷,內心卻沒有這麽平靜,當初的自己有一點還真的沒有看走眼,高位者的從容在她身上倒是充分體現出來了。


  “太後娘娘……”常文欲言又止,也就是在提醒皇太後,再打下去,就真的要沒氣了。


  “繼續。”皇太後盯著肖則盼,耳邊的鞭打聲中間或有一聲氣遊若絲的呻吟,肖則盼臉上的神情凝重,但是沒有焦急也沒有猶豫,“夠了,明日再審。”


  常文立即收手,長鞭落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


  皇太後起身拂袖而去,肖則盼也站起,她叫住皇太後:“母後,臣妾覺得不公。”


  停下腳步,皇太後慢慢轉過身子,聽她的下文。木芙似乎有些緊張,鞋尖左右微移輕蹭地麵。


  肖則盼麵色沉靜,語氣裏也不摻怨恨:“臣妾懷疑此事為他人嫁禍,臣妾早先托福安公公克扣份例挑起萬俟常在與安澤宮爭端一事……由此萬俟常在與臣妾嫌隙極深,臣妾懷疑此事為萬俟常在暗中操縱,殺害福安公公之後利用之前一事大作文章,意在報複臣妾先前之舉。”


  “現在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臣妾就是真凶,母後偏聽一麵之詞,隻將臣妾關押於此是否太過偏袒?臣妾不求馬上離開刑訊司,隻求個公允。懇請母後將另一嫌疑人即萬俟常在一同關押於此,細細查證之後再做判斷!”


  皇太後冷笑轉身:“既然皇後這麽說……哀家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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