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要報仇
其實姜子兮對於要告知葉施，董菲死了的這件事情上，是非常拒絕的。
畢竟她非常明白，那種自己最重要的人卻永遠地離開了自己的那種切膚之痛。
那樣的痛苦是比錐心刺骨還要叫人難以忍受上千萬倍，是每每午夜夢回都會叫人不禁慟哭出聲的莫大傷痛。
可是現在，她還是做了這個「惡人」。
她清清楚楚地瞧見在她說完那句話后，葉施的表情是如何變化的。
原本便已經灰白毫無光彩的俊朗面頰上頓時褪地連一絲血色都不剩，就連雙唇亦是蒼白青紫，看上去頗為可怖，彷彿在下一刻，葉施就會直接暈過去一般。
而姜子兮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之前她便猜到自己在說出事情後葉施的反應，可是看著眼前葉施這般彷彿一個活死人的枯槁模樣，她是真的有點hold不住。
她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蹙著眉勸解道：「葉，葉施，你可千萬要冷靜點啊。」
可是葉施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姜子兮一看這樣的情形便果斷地拿起了小紅機準備打急救電話，以防等會葉施萬一要是暈過去了自己不好辦，可就在她剛準備撥號的時候，葉施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力氣非常大，簡直是恨不得把她的手腕生生折斷。
姜子兮什麼時候被男生這樣地對待過。
從小因為漂亮這件事情，男生對她都是猶如公主一般的對待，就是說話都不會太過大聲，可是現在葉施顯然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智，一雙眼睛通紅地看著她，姜子兮不斷拍打著他的手，想叫他放開自己，可是皆是無用。
「你騙我！」葉施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說著：「這根本就不可能，董菲怎麼可能會死，她在哪裡，你說！」說完那握著的姜子兮的手微微一動，看這個趨勢，彷彿下一刻那隻抓著她手腕的手就會轉而掐上她的脖子一般，。
姜子兮覺得她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處理現在這個情況了。
她驚慌地看向董菲，而董菲顯然也有些蒙了，半晌在稍稍清醒過來一些后，她著急地撲上去像是想要從葉施的手裡把她拉出來，只是……濁靈沒有實體，所以一切還是白搭。
姜子兮開始認真嚴肅地考慮自己應該喊救命了。
只是這麼一來，這一晚上她身邊的這些鄰居應該都要看足了好戲吧，明明之前看這個男生站在她門前不斷地拍著門，最後她出來把這個男生拉了進去，可是還沒等過多長時間，她竟然又要喊救命了。
姜子兮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已經想象出了，在她喊完救命后，第二天，街坊四零的謠言會怎樣地不堪入耳，可是現在的情形，她內心淚流滿面地默了默，剛準備扯著嗓子喊救命時，一隻修長如玉的手突然出現扣住了葉施。
這樣的情形是姜子兮真的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她目瞪狗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房間中的韓徙。
剛剛的事情幾乎是發生在一瞬間，明明之前都沒有出現的韓徙，就在她剛剛準備喊救命的時候，竟然突然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中，並且還壓制性地抓著葉施的手腕，強迫他鬆開了她。
她連忙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鑽到了韓徙的身後，將他當做了盾牌一般，將打扮的身子都藏在他的身後，只探出一個腦袋來，心有餘悸地看著葉施。
而此時韓徙亦是看著葉施。
「你好大的膽子。」韓徙一字一句地說著，明明是平淡到了極點的語氣卻叫聽的人生生感到了一種嚇人的壓迫。
這還是姜子兮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韓徙，與之前那個冷淡臭屁的韓徙不同，這樣的他還真的有那麼點領導者的樣子，叫她不自覺地去瞧他的表情，心中生畏，而也許是韓徙的氣場實在太過強大，葉施像是在這個時候突然清醒了一般，臉上原本面對著姜子兮時的兇狠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叫人心疼的迷茫與驚慌。
其實在聽到剛開始聽到董菲死訊的時候，葉施就是太慌張了所以才會那樣對她的吧。
而且葉施葉施自己書中的人，所以對她來說，董菲是自己的「孩子」，那麼葉施自然也是「親生「的了。
試問哪個親媽能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那麼恐嚇，即使這個孩子剛剛還很有可能對自己做出點什麼危險的事情……
姜子兮容易心軟的性格在這個時候立刻又跑了出來。
而此時的韓徙還是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緊緊扣著葉施，董菲早在一開始聽見韓徙說話時便滿臉驚慌地站在一邊，低著頭卑鄙而焦急地一直為葉施求著情，不斷地說著抱歉的話，模樣看上去簡直像是要哭了一樣。
姜子兮這個時候自然也沒辦法坐視不管了。
她小心地拉了拉韓徙的衣服，咳了咳輕聲道：「韓徙，不要這個樣子，葉施還是個孩子呢。」
雖然葉施比她還大上一歲，但是這個並不妨礙自己疼愛他的心啊。
韓徙側眸淡淡掃了掃她的樣子，面色發沉地注視了一會，終是慢慢鬆開了抓著葉施的手，而隨著他的放手，董菲和姜子兮同時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葉施手臂上被抓出的紅痕。
這個韓徙簡直是下了多狠的手啊！這個暴力狂！竟然如此對待她的「親兒」！
姜子兮在心中暗暗地驚叫道，心疼地恨不得上去幫葉施揉揉手臂，於是下一刻，她立刻瞧見了韓徙瞪過來的兇狠視線。
誒呀，差點忘了……自己心裏面想的東西……韓徙都能聽見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我完全就是一個下意識的想法啊，並不是真的說你是暴力狂啊！
姜子兮淚流滿面地暗暗說著，希望心中的想法都能飛快地傳達給韓徙，可是韓徙卻並不接受她的愧疚，只是冷冷地哼了哼，隨後便徑直走了出去。
這，這也太小氣，啊呸，這也太帥氣了吧！
姜子兮心中的想法剛進行了一半便因為突然想起了韓徙的特殊能力，而硬生生轉了個彎，變成了恭維。
可是這也已經不能挽回韓徙了。
只見他挺拔的身影已經直直地走了出去，她著急忙慌地趕緊出去，卻是和之前一樣，外面漆黑的走廊中早已經不見半個人影。
還真的是飛一樣的速度啊！都不給她道歉的機會的說……
姜子兮在心中小聲地說著，隨後便聽見了屋中董菲慌張的詢問聲，她站在一臉慘白茫然的葉施身邊，著急地問著：「葉施，葉施，你沒事吧？」
可是濁靈的聲音人類當然無法聽見。
姜子兮連忙重新關上門，走到葉施的身邊，小心地搖了搖他的肩膀問：「葉施，葉施，你還好嗎？」
「對不起。」葉施突然啟唇說道，只是眼中還是沒有一點焦距，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誰。
而現在，這個房間中只有她和董菲，而董菲又是濁靈，正常人都看不見，所以這個「對不起」也只能是對著姜子兮說的。
姜子兮微微地愣了愣，連忙擺擺手，諒解道：「沒事沒事，這個事情我知道你也是被嚇到了，所以才會那樣。」畢竟葉施原來是多麼陽光多麼溫柔的一個人啊，要是沒被打擊到怎麼可能會突然異變。
而聽了她的話后，葉施的眼中卻像是突然有了焦距，他緊緊地盯著她，像是想說什麼，只是還沒等開口眼淚便已經落了下來，狠狠砸在了地上：「我，我不知道你是誰，可是你說的是真的嗎，董菲，我的董菲真的死了？」
姜子兮艱難地頓住，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於是那眼淚便落得更快了。
葉施死死地咬著唇，幾乎用著全身的力氣去克制著喉頭湧上的梗咽，他緊緊地扣著掌心，指甲深深地陷進肉里卻彷彿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他看著姜子兮，一字一句地問：「董菲她，她是怎麼死的？」
姜子兮早就才想到了葉施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她看著葉施痛不欲生的面容，轉而看向在他的身邊，亦是已經滿臉眼淚的董菲，沉默片刻后還是緩緩開了口：「你之前猜的沒錯，那個站在巷子里抽煙的確實就是壞人，而那個壞人，是董若琳找來的……」
她用盡量平穩的聲音敘述著接下來發生在董菲身上的事情，而葉施在她的說話聲中慢慢冰冷了眼眸，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壓抑可怕，直叫姜子兮都不能控制地身上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姜子兮終於說完了一切。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趕緊擦了擦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將所有的雞皮疙瘩撫平，她便聽見葉施問道：「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姜子兮也是之前就料到了葉施會問她的，只是雖然早就猜到了，但是……怎麼回答她還真的是沒怎麼想好。
她有些矛盾糾結地看向坐在一邊淚水漣漣的董菲，可是這個時候的她顯然已經被悲傷所滿滿浸泡，指望她出出主意現在已經是基本不可能了。
果然一個成功的人還是得自己靠自己啊。
姜子兮沉吟著停頓了半晌，再次開口時臉上已經帶上了一副彷彿神棍的表情：「其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她拖長了尾音道：「我並不是普通人，換句話說，我非常地厲害，可以知曉天下事。」
這回輪到葉施停頓了。
他很久沒有再說話，就在姜子兮都開始覺得非常尷尬的時候，他再次開了口：「姜同學，我知道我現在的臉色應該非常不好看，但是你真的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讓我開心。」
姜子兮：「……」
這種話叫她真的接不下去好嗎！
雖然她說的是假話沒錯，但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用這樣的方式去緩解葉施沉鬱的心情啊。
姜子兮黑著臉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而葉施卻已經再次開口，只是這次的神情已經帶上了幾分決絕：「我要為董菲報仇！」他一字一句道：「我不能放過那些傷害她的人！」
誒！
姜子兮猛地眼前一亮。
自己最開始想要的不也是能有一個人陪著她完成董菲的心愿嗎！現在葉施能主動提出來真的是太好了！
她立刻飛快地點了點頭，贊同道：「就是這樣沒錯的！」
「那座廢舊的大樓在哪裡？」
「就等著你問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