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封王
正當孝文帝滿腹鬱氣無處可發之時，蕭笙墨低沉的聲音再度響徹大殿。
不過他的話語，並非針對癡纏的北辰明珠。
而是座於妃位下邊的兩位皇子。
“二皇子，三皇子殿下昨日院驗表現得也是極好。”
話雖不明點，但也四兩撥千斤。
此話一出，諸多大臣也是紛紛點頭。
鎮南王此番是想將這黏連上來的親事，“讓”給兩位皇子其中之一位。
不過也是，院驗一日雖然最為出彩的是通正史府的嫡女，但是兩位皇子的表現，眾人也看在了眼中。
今日宮宴，也是一個封王立府的好時機。
這般一想，禮部尚書高進，便撣了撣衣袂上並不存在的髒汙，上了殿前。
“皇上，老臣以為，今日之重，應放在院驗學子身上，兩位皇子是為人中龍鳳，更應封王立府！”
老臣諫言，其表為忠臣不二。
然不遠處的東方清卻注意到，這高進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似有若無的瞥了二皇子韓思成一眼。
明明是韓思彥手底下的謀士，現在卻這般表現。
若讓有心人察覺了……
真是有意思。
東方清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
看來韓思彥還是同上輩子那般，事事都慣於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龍椅上端坐著的孝文帝，隱隱看著側邊賢妃殷切的看著自己，德妃則如往日一般莊重，心下自當有了計較。
隻是麵兒上不顯。
沉吟了半晌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倒是愛卿提醒了朕。”
說罷，帝王精明的目光往旁邊一掃，“遠公公，宣旨罷。”
得令的遠公公，福著身子從龍案側方顛步出來，手中托著兩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二皇子韓思成，俊秀篤學，為子事詳，朕之夕影，封翀王，賜京都翀王府一座，封地東湧十城。
三皇子韓思彥，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父母甚孝，大有乃父之風，現封翊王，賜京都翊王府一座，封地苛丹十城，欽此——”
“兒臣，領旨謝恩——”
韓思彥和韓思成，上前領旨。
聖旨一出，這宮宴倒是沒多大意思了。
女子不涉政，孝文帝將院驗才華冒尖的幾位貴子封了官之後，差不多是意興闌珊了。
到了這頭，東方麗又開始看東方清不順眼起來。
“還以為院驗得了第一有什麽好名頭呢，將善德公主害成這般，皇上今日連賞賜都不曾給，東方清，你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雖然昨日蘇氏說的利害關係，東方麗都沒有聽明白。
但是她知道，往後東方清不會有好果子吃就是。
所以趁著宴會即將散場，她便出聲奚落了幾句。
“受不受賞，皆為天子起意，我從未怨懟過，”東方清好整以暇的看著僅僅隔了一丈遠的東方麗，旋即又意有所指道，“麗兒妹妹可是想為我出頭？”
稱她為妹妹，東方清不過是想膈應人一番罷了。
反正她自小就跟這位“妹妹”互看不順眼。
但是這卻給人抓了話頭去了。
旁邊的白曉嫣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聽聞東方清如此說，她不住開口道，“清兒姐姐這般說，莫不是想要給東方府帶來禍患！？”
皺鼻子瞪眼的，一副真為東方府打算的模樣。
東方清心下冷嗤一聲，麵上分毫未動。
她懶得多費唇舌。
得了冷落，東方麗和白曉嫣也沒有上趕著說了。
女眷之間勾心鬥角，經了聖旨一遭，男眷席麵上也是暗流湧動。
大皇子體弱，平日裏連這種宮宴的場合都不曾露麵，往後繼承大統的，定然是二皇子三皇子中的一位。
諸多官員，都打著探聽多一點消息，日後好站隊的主意。
宮宴持續了許久，孝文帝很快就以疲乏的由頭，率先離開了。
再之後，官員和女眷們也紛紛離宮。
上了自家的馬車，林氏才有些猶豫的說道，“清兒，娘親以為，善德公主那處，還是不要做絕了才好，今日宮裏並無表示，定然是皇上那邊還有隔閡……”
整個宮宴下來，都沒有同多少夫人說上話，再加上東方麗那番譏諷，林氏心中又生出了些許躊躇。
東方清抿了抿唇，剛想開口，便聽到外邊動靜。
“馬車上的是通正史夫人和東方小姐嗎？”
一道幹淨又醇厚的女聲在馬車窗旁響起。
林氏聞聲，掀開簾子道，“正是。”
外頭身著宮裝的女子淡笑一句，“夫人，奴婢是皇後娘娘跟前的大宮女，近日事忙，娘娘將賞賜一事遺漏了，這不，現下命奴婢追趕上來，將賞賜賜給東方小姐呢。”
果真是皇後跟前的大宮女，說話滴水不漏。
話畢，她又朝後方招了招手，“將賞賜都抬上馬車，動作輕些。”
林氏溫婉一笑，又說了些客套話，待賞賜都上了馬車，才將大宮女打發走。
東方清看著馬車內憑空多出的匣子盒子，並沒有打開一看的興趣。
無非是些妝佃首飾。
若說皇後是真忙忘了，那大可不必相信，身為一國之母，怎的會這點小事都有錯漏？
這一手，隻是做給旁人看的罷了。
不過這麽一來，也讓自家母親稍稍放了些心。
回到府上，東方清一頭往房間的書案紮了去。
隨身奉茶的玉兒俏皮的念叨一句，“平日裏可沒見姑娘這般用功，今日一從皇宮回來，就看上書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玉兒心思單純，隻當自家小姐看書就是上進了。
不過就算小姐不看書不溫習課業，也能得院驗第一，這也是能夠讓她在外麵吹噓很久的。
準備磨墨的綠蘿卻是看出了不對。
她緊盯著手下動作不停的東方清，疑惑道，“小姐這是在翻找著什麽？”
“嗯。”東方清點頭。
好一會，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她才停手，朝側邊兩個小丫頭道。
“明日去外邊，買一份地圖，要詳盡一點的。”
今日韓思成和韓思彥封王，雖然日後都在京都，但都有了封地，且這軌跡都與上輩子大有不同。
若京都及四方硝煙起，如何保全自家，她還得好生籌謀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