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鳳求凰》
“皇上不追究，不代表旁人也不追究，二房一家，遲早會自食惡果！”蘇氏咬牙切齒。
安老將軍今日沒能覲見皇上，還有淑妃。
就算善德公主真的貶為庶民了，背後還有安家，東方清往後不會有好果子吃。
不過饒是這般，也於東方府沒有多大的益處。
不過是些後宅女人的爭鬥罷了，於男人而言，無傷大雅。
眾人心思各異之時，白曉嫣狀似無意道，“可是年關之後便是靈兒姐姐的及笄禮，若是今日沒有清兒姐姐，靈兒姐姐今日定然大出風頭，也不愁找個好夫婿了。”
說道這個，旁座的東方靈，帕子下的手緊了緊。
她的婚事，早有定數。
不過東方清，確實擋了她的路。
“靈兒姐姐自然是緊著的，嫣兒姐姐屆時回綏安舉辦及笄禮，之後便是我了……”東方麗此時也頹靡一句。
今日一看，場上不論是貴族公子，就算是官家小姐目光都隻盯著東方清一個。
不說還好，越說蘇氏心裏越不痛快。
現在外人卯足了勁說她東方府錯把魚目當珍珠。
暗諷誰是魚目，誰是珍珠，已經很明了了。
“罷了罷了，老身乏了，你們且都退下吧！”
不過兩言三語，便把廳內的小姐們都打發了。
東方麗走的最快，刹那間便出了西華院，稍稍慢些的，是白曉嫣和東方靈。
一個住在大房，一個住西華院側院，本不同路，但是白曉嫣卻將東方靈叫住了。
“靈兒姐姐。”
“何事？”東方靈側目。
“今日院驗，靈兒姐姐是否對清兒姐姐有些微詞？”和聰明人談話，白曉嫣也不遮掩。
似是怕內心最隱秘的一麵被窺探了一般，東方靈冷下臉來。
“沒有的事！”
不等白曉嫣再度開口，她便拂袖離去。
卻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十來歲的少女眸中，那抹深深的意味不明。
還以為東方靈人如其表一般溫婉，但是院驗之時她就坐在東方靈身側，將她對東方清潑天的嫉妒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不願承認，那她便好生利用一番。
……
翌日，為慶院驗才子名頭赫赫，孝文帝設宴皇宮，眾人皆往。
席間倒是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好一副盛世光景。
東方清落座的地方並不起眼，這也讓她少了不少的應酬。
隻是鎮南王卻高座於前，倒是圍了不少的王公大臣，一個個恨不得上前與他把酒言歡。
“在民間，有一樂法名師妝紅，聽說她的曲乃一絕，更有甚者說她一曲難得幾回聞。在座的各位，有遠道而來的客人，正好今日借此機會，朕命人將妝紅請來了。讓大家好好鑒賞鑒賞，看看這民間高手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一般。”
孝文帝臉上掛著喜悅，絲毫看不出他昨天將心愛的女兒貶為庶民的模樣。
果然……
東方清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這裏發生的都與她無關，她隻覺得這裏到處都是冷冰冰的。
“本王就不信了，還有這樣的奇人，聽名字倒是有些塵世之味，就是不知曲是否也有呢？”耶律齊倒也捧場，隻不過這話語間，諷刺意味甚濃。
他可不相信，一個民間的高人還能比得上他們的樂師，正愁找不到機奚落，沒想到孝文帝送上門了。
在耶律齊的催促下，妝紅緩緩登場。
一排身姿曼妙的女子跳著驚鴻舞到了大殿的中央，隨後這排女子將手並在一起，像是一張“地毯”。
緊接著大殿的上空出現四個穿著紫色舞衣的女子，她們抬著一頂花轎從空中緩緩落下，正好落在地毯之上。
正當眾人驚詫之時，從花轎那頭傳來一陣古琴聲，隨後伴著古琴聲是一道清脆的歌聲。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
一曲過後，眾人皆歎。
唯有耶律齊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首曲子正是《鳳求凰》，好聽是好聽。隻怕你們有無數個現成的卓文君。”
“何出此言？”孝文帝不解。
耶律齊抱拳回道，“鎮南王一表人才，威武不凡，覬覦他的人想必不少。這不是鼓勵很多姑娘做卓文君嗎？”
“此言差矣，鎮南王說過院檢後會娶王妃回府，想必已經有了人選，不知鎮南王心屬何人？”
還沒等孝文帝開口，北辰明珠就坐不住，直接起身道。
耶律齊嘴角浮現一抹笑容，隻是這抹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一兩句話的小小手段罷了……
沒想到明珠這麽容易上鉤，虧他還想了其他的對策，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
孝文帝頗感不悅，但也不好駁麵。
鎮南王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泊模樣，“有勞二位費心了，本王的婚事自有主張。”
說罷，蕭笙墨將目光投向了一眾期待眼神，一個個掃過，沒有絲毫停留。
當蕭笙墨看到角落的東方清，目光卻停住了。
隻是東方清卻像故意避開他一樣，頭埋得低低的。
蕭笙墨心下失落，收回目光，看向孝文帝：“回稟皇上，未有心屬之人。”
蕭笙墨的話音落下，東方清大鬆口氣。
東方清不是沒感覺到蕭笙墨的目光，但她不知為何，在那一刻，她不敢麵對這樣的目光。
可當她聽到蕭笙墨未有心屬之人時，心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一件珍寶一般。
這樣的說辭，北辰明珠並不滿意，再度向前，跪在殿下道，“鎮南王早就說過會娶王妃入府，如今他既然未有心屬之人，我心屬於他，陛下何不成人之美？”
北辰明珠此話一出，滿廷震驚。
他們雖早知北辰明珠是一敢愛敢恨的女子，但沒想到竟敢愛敢恨到如此地步。
孝文帝心下也頗有慍怒。
這北辰明珠連連被鎮南王拒絕三次，卻還是執迷不悟的想入鎮南王府。
這也就罷了，偏生前些日子還傳出北疆公主屬意大錦三皇子的傳言。
這不是落皇家顏麵是何！
孝文帝對此也頗為不滿，隻是這不滿不僅僅是因為北辰明珠提出這個棘手的問題，還不滿鎮南王此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