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琴，東方清勝
蕭笙墨薄唇輕抿，不動聲色的用內力將眼前這騷包的人震開。
他似笑非笑道，“本王心中如何想，和耶律王子似乎並沒有關係。”
耶律齊內力不及蕭笙墨，隻好訕訕退回座位。
這邊的動靜內斂，也僅僅限於旁邊的樹木多動了兩下罷了。
孝文帝也隻是不動聲色的往旁邊一撇。
展台上的棋藝比試已經結束，善德還是一副臉色扭曲的模樣。
明玉書院和翰林書院的學生雖說不多，但是加起來也有數十個，其中不乏躍躍欲試想要挑戰的，但明顯都在遷就善德和東方清二人。
雖說看善德丟人現眼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東方清也不想拋頭露麵的時間持續太長。
還是速戰速決為好。
“接下來公主想比試什麽？”
眼前的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看的善德心底一陣窩火。
她雖有把握在詩經、書、畫三門課業上邊碾壓東方清，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失了先機，卻是怎麽也不想的。
眼下這般多人看著，她也知自己不能做出太丟份的舉動。
善德磨了磨後槽牙，表麵故作淡然道，“琴。”
“便依公主所言。”
東方清淡淡的應承一句。
她目光淡淡的往旁邊一掃，後邊的監考官員會意，大聲傳頌道，“下一輪挑戰，琴——”
明明東方清隻是區區官家小姐而已，但是立於展台上的模樣，如同青鬆一般，挺拔英氣又不失女兒家的柔和。
這氣質分明是……
許多相看出了些不同味道的世家夫人們，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往看台中心的孝德皇後身上看過去了。
似是察覺到了這些目光，孝德皇後溫婉的扯了扯唇角，眼底壓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寒芒。
琴很快就上來了，東方清站在一邊未動。
善德見她的模樣，嘴角冷冷一勾，“怎麽？你可是不敢上前彈？”
早聞東方清鑽研於醫術，既然畫技和棋藝都了得了，琴技定然不怎麽。
思及此，善德的心緒才稍稍的收斂了一番。
“公主確定要臣女先彈？”東方清反問一句，臉色看不出什麽。
不過越是這般，善德越發篤定她琴技不精。
她道，“你先。”
東方清一看，便知道她心中如何想。
她原本還想讓善德先展示自己的琴技，以免到時候展示不出來，不料人家壓根不領情。
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勾，東方清甩了甩袖子，在古琴前坐下。
骨子裏自然透著一股未撫琴也有琴意的意境。
東方清今日的衣裳是林氏精心準備的，倒是符合京中世家小姐的審美。
內裏是行雲流水的天蠶絲內襯，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衣角邊的繁複繡花，外邊是鑲了金絲線的煙攏梅花外袍，層次感鮮明。
再加上東方清一張傾國傾城的麵容，不說琴技，單單是看臉都能讓人忘乎所以。
因著今日來觀驗的平民百姓也不少，雖說隔得遠，但也都被東方清這周身的氣質吸引了。
“這東方小姐的氣質果真過人！”
“看東方小姐淡然的模樣，琴技定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
善德就在展台下方候著，隱隱約約的聽到場外的議論聲，心底下不屑。
她冷嗤一聲，“不過會些花架子而已。”
其實不論是她，在場的大多夫人小姐們都是這般想的。
尤其是東方家的那幾位。
東方麗看著展台中央身上似是泛著流光，美的不像凡人的東方清，眼底盡是嫉妒。
她恨恨道，“這東方清，在府中的時候也不見修習什麽，前些日子又假惺惺的在難民營中做了一陣子活菩薩，哪裏會彈什麽琴，論琴技，還是嫣兒姐姐好。”
雖說東方麗心底也不太看得起白曉嫣，但是在蘇氏麵前，多少會收斂些。
更何況，白曉嫣不知是出於天賦還是刻苦，琴技在東方府的小姐裏麵，卻是是沒的說的。
不料白曉嫣聽了這話，羞赫一笑。
“麗兒妹妹說笑了，看清兒姐姐淡然的模樣，自然是有拿得出來的好琴技的。”
這話一出，周圍不少人聽了都是嗤笑一聲。
然而下一秒，周遭的聲音似乎都凝固了。
“錚——”
一道優美的聲音從古琴中發出，接下來便是抑揚頓挫的聲音。
聲音或抑揚頓挫，或戰鼓雷動，或歡喜，或悲傷……一曲終了。
混雜著多種複雜情緒的曲子，讓不少年紀小，閱曆小的公子小姐們都眼眶發紅。
東方清收了音，滿意的看著自己彈奏的曲子帶來的效果。
她步履飄飄的起身，衣袖輕揚，像極了曲子中最為意氣風發的那一段。
過了約莫有幾息的時間，眾人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呼啦——”
掌聲雷動。
這是東方清意料之中的效果。
曲子是上輩子她被韓思彥冷落的時候作的，那時的心境，將戰爭，離別，都經曆了一遍。
曲中含著大義。
不過曲子和上輩子還是有些出入的，她加了些許內容進去。
生死。
上輩子作曲的時候沒有切實的經曆生死，這輩子她補上了。
就問韓思彥，他問心有愧嗎？
坐在德妃身側的韓思彥，剛剛從那曲子中抽身出來，便對上了一雙滿含恨意的眼眸。
他不解。
不過這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東方清便別開了視線，下了展台。
“公主，到你了。”東方清垂眸看著善德，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
這個時候的善德，哪裏還有什麽旁的話說。
她本想讓東方清的琴技，襯托得自己驚為天人。
但是東方清已然驚，豔了世人，她自問無法趕超。
上去不過是出醜罷了。
盡管這樣，她還是不得不上去了。
一曲終了，聽過了東方清彈奏的一曲“仙樂”，善德彈的曲子雖然流暢，但是反響平平。
“善德公主挑戰東方清琴，東方清勝——”
這個結果一出，倒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為東方清的琴技卻是擔得起，意料之外是為，眾人先前並不知東方清有此琴技。
看台上，已經有不少世家夫人找林氏說話了。
林氏一臉與之榮焉的模樣。
展台上，監考官看著二人繼續宣布，“下一項挑戰，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