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情有獨鍾
“準了。”
事已至此，孝文帝便也隻有應允。
這兩字一出，後方大臣席位上，東方木儒雅的麵容上，盡是不可置信。
不過他也算肱骨之臣，那旁的神色，也隻是出現了一瞬罷了。
手下的臣子想什麽，孝文帝心下大抵是有數的。
最多屆時東方木為女求情的時候，他應了便是，畢竟皇家的顏麵，不可缺失。
眾人心底的想法便已經定了，東方清今日必輸無疑。
詩經、書、話、畫考卷是同時發下的，考核時辰為三個時辰。
如此緊迫的時間裏麵，完成三科考核已然不易，況且還要奪得好的名次。
大家都以為東方清會心神不寧之時，她半個時辰便有條不紊的答完了詩經的考卷，書考核的是書法，也是作詩能力，這對於她更是手到拈來，畫更不用說。
所以於旁人而言，三個時辰可能有些短，但是於她而言綽綽有餘。
在在第二個時辰才過一半的時候，東方清停了筆，起了身。
見她有所動作，立馬便有人將考卷收了上去。
不顧後方或詫異，或譏諷的神色，東方清緩步的回了看台。
林氏見她回來，忙慌不迭的迎了上來，“清兒，你方才，方才怎的如此衝動！”
以性命做賭注。
若是同旁人對賭，或許還有些挽回的餘地，但是對方是皇室的公主。
輸了，命便沒了。
贏了，駁了皇家的顏麵，往日更是堪憂。
這其中的利害之處，林氏想的明白，才越發的心驚肉跳。
“母親，這也不是女兒能夠決定的事情。”東方清有些無奈。
事情的發展確實在她的算計之下，善德今日的種種舉動，她都猜測到了。
她隻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
和大錦皇室撕破臉皮，是遲早的事情，便讓堂堂公主打頭陣，亂了這朝綱又如何？
況且再過不久，韓思成便隱隱有了造反之意，孝文帝就算想抓她們一家的把柄，還要掂量掂量是否還有這個精力。
“哎！”
林氏千言萬語，換來了一聲歎息。
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麽，拉著東方清坐下了。
旁邊席位的秦氏看著東方清回來，陰陽怪氣的提聲道，“清兒想出風頭也不是這般吧？我聽說這院驗啊，不是按交卷的時間計算分數和排名的，清兒你這般是作何呢，不是白白送了命嗎！”
“許是想在死前出一回風頭罷！”蘇氏神色藏不住喜意。
“院驗成績，今日便有結果，東方老夫人，東方三夫人且先看著便是，不必多言，我妹妹自當是會贏的。”東方夕聽不下去，冷聲道。
蘇氏聞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大哥，你同她們說這般多作何？狗咬你一口，你難道要咬回去不成。”
東方清淡淡一句。
東方夕會意，“確實，不必計較。”
“你這小賤蹄子，看你惹怒了公主，到時候如何收場！”
秦氏氣不過，還是惡狠狠的低咒了一句。
沒再和東方府的人唇槍舌戰，東方清腦海中回憶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雖然她的計劃大體上沒有遺漏，不過或許還有遺漏的地方可以利用上。
很快，這一場考核便結束了。
考卷全然收了上去，展台上的數十桌椅也撤了下去，考卷由十數個考官評分，最終聖上過目，還是需要些時候的。
“‘挑戰’院驗開始，挑戰者與被挑戰者皆是自願上台——”
宣布考核的官員話音一落，善德便再度上了展台。
“東方清，你可敢上來！？”
可敢上來？
好囂張的語氣！
東方清嘴角挑起一抹譏諷，腳下的步子沉穩，頂著聚集在身上的一眾目光，她氣勢越發的強盛起來，就像是……受封的皇後一般，威儀而又莊重。
看著那一抹身影，看台上的孝德皇後，眼瞼下麵壓著一抹深意。
“公主想先比什麽？”東方清毫不在意，骨子裏透出來的沉靜讓善德都有些心驚了。
方才的詩經、書、畫排名未出，她不知東方清深淺，但是接下來的挑可是當場就有成績出來。
想定之後，善德再度端出倨傲。
她道，“便從棋開始。”
東方清點頭。
很快，棋盤便上來了，棋局是已經設立好的。
東方清瞧見著眼熟，這不是那日蕭笙墨在院中同自己下的棋局嗎？難道他那日便知道？
思及此，東方清目光不自覺便往看台上瞥了一眼。
堪堪與那雙瀲灩的墨色眸子對上。
她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又看向棋局。
說相同又不盡然相同，她執的是白棋，善德是黑棋，棋局的局勢有些變動，但是動的手腳又隱晦。
若是對付旁的官家小姐，或許善德能贏，但是她對上的是自己。
東方清運籌帷幄的模樣，幾乎每一顆棋子都沒有停頓。
而善德還要細細的斟酌一番，單單看氣勢的話，高下立見。
東方清不想讓林氏擔心太久，棋局上的戰局沒有拉得太長，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便已塵埃落定。
側方一直有棋類監察的考官，且有抄送局勢的侍書將每一步棋都抄送至看台上的貴人們。
看到善德有些頹敗的神色，考官上前，宣布定局。
“善德公主挑戰東方清棋，東方清勝。”
宣布此結果，東方清神色未動，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善德卻一臉陰毒。
為什麽命人打點好了一切，這東方清還是能贏過自己！
因著無法在考官之中做手腳，她和母妃想方設法也僅在棋中有些許動作。
接下來的禮、樂都是天下人看著的，做不得假。
東方清似是看出來善德心中所想，她挑了挑眉頭，不甚挑釁的低聲一句，“公主可是不服？”
聲音說的低，僅僅善德能夠聽見罷了。
不過這點小動作是瞞不過常年習武的蕭笙墨的，他冷若冰霜的麵容上，隱隱染上一絲笑意。
調皮。
好巧不巧的，這笑意被旁邊的耶律齊捕捉到了。
耶律齊甩開折扇，虛掩住嘴，邪氣的朝蕭笙墨湊近了些。
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在蕭笙墨耳中。
“鎮南王，似乎對東方小姐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