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賭你的命
“皇上，時辰差不多了。”接到禮部尚書遞過來的眼神，遠公公小聲的在孝文帝耳邊提醒道。
“開始吧。”孝文帝下令道。
看台前邊的巨形展示圓台，便是考核之處。
上邊除了為參驗之人準備的桌椅之外，旁無雜物，也不存在什麽徇私舞弊的髒陰事情。
“參驗人員入座——”
隨著禮部尚書的一聲高呼，看台上不少人紛紛起身，朝展示圓台走過去。
“大哥，我先過去了。”東方清低聲交代一句，便也起了身。
不得不說，此次的考核麵兒上算得上是公平公正的，畢竟考試的文房四寶，皆是由書院準備。
因著並沒有固定座位，東方清還想著找一個偏後一點的位置，不料步子剛往後方走，便被一小太監叫住了。
“東方小姐，您的位置在此。”
東方清朝那指向看過去，一排六個位置，那太監指的位置赫然在中間。
毫無意外的，旁邊便是善德。
因著男女同考，再往旁邊看過去，竟是韓思彥和韓思成，還有兩個宗室裏的皇親。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她一介三品官員的嫡女安排在這般醒目的位置，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見東方清遲遲未動，已經坐定的善德扯了扯嘴角譏諷道。
“東方清，怎麽，你是怕待會輸給本公主，所以不敢上前？”
東方清神色淡淡，“不是。”
她抬腿上前兩步，在“自己”的位置前坐定。
隻不過精致秀氣的眉頭還微微的擰著，神色看起來不太好看。
旁人以為她許是同善德公主所言一般，怕待會下不來台，畢竟宮宴之時，她應下挑戰的時候，可是非常爽快。
隻有東方清自己心裏清楚，她臉色不好的原因是韓思彥坐在旁邊。
看著東方清爽快的坐下，善德心下倒是不自在的很。
不過想到她接下來會一步一步的將這個女人踩在腳下，她便痛快起來。
陸陸續續的，少爺小姐們都落了坐。
後方的位置，大抵是按照家世來的，東方靈的位置正好在東方清後麵，白曉嫣雖說沒有什麽背景，但也算是東方家的人，便在東方靈旁邊坐下了。
前麵便是三皇子殿下，便是背影也生的這般豐神俊朗。
白曉嫣偷偷的在後方打量著韓思彥，心中不知道在計較著什麽。
“發考卷——”
隨著“咚”的一聲，磬鼓的聲音在院驗場上震蕩開來。
然而，這緊張的氣氛，卻被一道嬌蠻的聲音打破了，“等一下！”
說話的是善德公主。
高台上，一身紅衣的耶律齊，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自帶風，流。
他道，“這院驗當前，善德公主這是作何？”
話不及於表麵。
院驗既已開始，定然是以大局為重，這樣猝不及防的打斷，屬實失禮。
在場的人都能夠看出來的問題，卻沒有人明言。
這話被他國使臣說出口，意思卻不是那般的意思了。
孝文帝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冷下來。
旁邊的淑妃眼觀鼻鼻觀心，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自己的女兒雖說魯莽，但是這一步計劃，也確實是算計好了的。
她在一旁安撫道，“皇上，不如且聽聽善德想說什麽？”
“準。”孝文帝淡淡的吐出一字。
善德雖說不知道高台上的人說了何話，但是自己母妃的眼神她還是看的明白的。
看到淑妃的授意，她挑了挑下顎，然後說道，“父皇，今日院驗，我和東方清的挑戰早已立下，在院驗之前，兒臣還想賭點彩頭。”
一聽彩頭，孝文帝似是提了些興趣。
“哦？什麽彩頭？”
這話，便是應允了這事。
看來父皇還是疼愛自己的，善德有些挑釁的瞥了旁邊的東方清一眼。
她故作沉思了一會，然後道，“彩頭定是雙方定下的才合理，東方清，不知你想要什麽？”
被點名的東方清，緩緩的起身，禮數周全。
她稍稍的衝善德頷了頷首，“不知公主向賭什麽？”
“賭你的命，可好？”善德脫口而出。
似乎想要看東方清驚慌失措的模樣，但是她失望了。
聞言的東方清，一雙傾城的美目裏麵，還是如同古井一般，毫無波瀾。
看不慣她這模樣的善德，暗自咬咬牙，不顧場上的嘩然，又道，“若本公主贏了，便要你的命，若你贏了，本公主便保你這條命。”
善德的聲音特意拔高了，看台上的人皆聽到了這話。
“清兒——”
東方清目光往聲源處一瞥，見是林氏失魂落魄發出的聲音。
她暗自搖搖頭，示意沒事。
過後才將視線再度放在善德身上，“這不公平。”
不論是贏了還是輸了，善德什麽損失都沒有，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
“若是要賭命的話，公主也應賭上您的命才是。”東方清輕飄飄的道。
“本公主的命，怎能和你的賤命一般？”善德想也不想便道。
是不一樣。
東方清目光沉了沉，看善德，就像是看一個將死之人。
便在此時，看台上一襲紫袍氣息矜貴的蕭笙墨，目光忽的狠戾起來。
東方清寬大的袍子之下，芊芊十指似乎在計時一般，約莫過了幾息的功夫，她才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角。
原以為這般情況之下，孝文帝會出來打圓場。
但是她低估了皇家涼薄的天性。
便是善德方才的話會引來眾怒，但畢竟也是皇家之人，代表的是皇家的顏麵，他定然是不會有所處置的。
既如此，那也不怪她心狠手辣了。
算計到最後一刻，東方清才再度開口，“公主的命，同臣女這三品官員嫡女的賤命是不一樣，既然公主賭我的命，那我便賭公主的公主之位如何？若我贏了，公主往後便貶為庶民。”
依舊是輕飄飄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什麽力度，但是卻字字珠璣。
善德聞言，臉上有一秒的遲疑。
不過料定東方清是翻不起什麽風浪的，況且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她便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本公主應了！”
事及皇家顏麵，單單是兩人應允還不夠。
東方清此人留不得，淑妃怕再生事端，便提醒孝文帝，“皇上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