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沒有把握
“喜歡。”東方清點點頭。
不過令她疑惑的是，在宮中都如此稀有的蘇合香，王府當中怎會有如此之多？
心裏這般想，她嘴上也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東方小姐似乎很了解蘇合香的來由？”蕭笙墨不著痕跡的反問道。
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怎會對貢品如此了解，這是問題關鍵所在。
東方清顯然也反應過來了，她訕訕的扯了扯嘴角，然後僵硬道，“我並不清楚，隻是覺得珍貴罷了。”
如此一說，蕭笙墨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淡淡的解釋道，“這些都是王府累積的賞賜，不過本王也用不上，便贈與你了。”
險些露了馬腳，東方清態度也謹慎起來，她道，“那便謝謝王爺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其中的一隻盒子，然後蹭了一小塊在鼻尖。
香味如同幽蘭，但是又有些勾人，一聞便有提神之功效。
感覺自己的困頓之意清退了下去，東方清朝窗外瞥了一眼，見天色已經蒙蒙亮了，她側頭朝暗一說道。
“暗一，還勞煩你送我回府。”
“東方小姐，多有得罪。”暗一盯著身後蕭笙墨冰冷的目光，再度拎著東方清飛身離開了鎮南王府。
回到院中之後，堪堪是自己平日起床的時間。
東方清稍稍的收拾了一番，換了一套淡雅素淨的衣裳，隨意挽了個發髻，便出了院門。
綠蘿剛好打了洗漱的水過來，見東方清已經出了院，不由在後方低呼道。
“誒，小姐……”
東方清置若罔聞，她現在急著出府，試一下研製的藥方。
草草的在前廳用過早膳之後，東方清便召來阿亮，和方如一同趕往了城門外。
“這孩子……這麽著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圖什麽。”林氏無奈的歎了口氣。
而馬車上的東方清，眉眼間則是掛著淡淡的憂思。
方如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她問道。
“清兒，昨夜可有頭緒？”
東方清點點頭，然後將昨日研製的藥粉拿出來，然後說道，“對照巫族的藥引，我自己研製出了引蠱蟲的藥引，不知道有沒有作用。”
昨日城外便有不少難民已經用銀針穩定下了情況。
然而盡管這樣，銀針封穴也不是長此以往的辦法，難民長時間不能進食，不是死在蠱毒上麵，便是被活活餓死的。
然而東方清和方如一出城門，便聽到哀鴻遍地的聲音。
“官爺們，求求你們賞口飯吃吧……求求你們了……”
東方清堪堪下馬車，便見不少難民圍著城內的守城軍，求能夠飽腹的東西。
她左右環視了一下，發現原本滿滿當當的粥棚當中，空無一人。
她不動聲色的斂了斂眸子，看來東方府的餘糧也不足夠了。
眾人見她和方如過來，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許，但是也圍過來不少人，“東方小姐，方神醫，今日東方府的幾位小姐稱需要在府中溫習課業，所以往後都不能過來施粥了，小的們可怎麽辦啊，總不能活活餓死了。”
東方清擰了擰眉頭。
在京都拖了這麽久，江南的事情還未解決好，當然不會將這群難民餓死了，留著還有大用處呢。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讓東方府好過！
東方清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然後故作不解，“東方府的小姐無法抽空施粥，但是東方府還有如此多的下人啊，你等不知聯名去東方府門口討要嗎？”
這話一出，難民們恍然大悟，有不少膽子大些的人，已經組織人進城了。
東方清斂了斂眸子，並沒有什麽反應。
旁邊的方如見她如此反應，不由感歎此女的計謀深沉。
明明府內已經備好了供難民食用的糧食，但是東方清還是在在這之前毀了東方府近日以來留存的好名聲。
不得不說，真是讓人痛快！
心思百轉千回之後，方如才發現，那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已經行至了難民營，她快步的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隻聽東方清淡淡的朝營中的眾人開了口。
“我現在已經研製了藥物，但是從未試驗過，你們可有人想第一個嚐試的？”
“東方小姐，您可有十成的把握？”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東方清目光冷漠的朝那人臉上劃過，一點朱唇緩緩的張合，“本小姐，未曾試過，沒有把握。”
這話，東方清卻是實話實說。
她現在要考驗的，不過是人性而已。
眾人都寧願一起死，都不願嚐試一下，看著鴉雀無聲的難民群，東方清冷笑一聲。
這個時候，卻聽到一道虛弱的聲音，“東方姐姐，我可以嚐試……”
東方清抬眸一看，見是玉兒，她目光有些欣慰。
“你可知若是有分毫差池，都可能要了你的命嗎？”她再度問道。
這時玉兒並沒有說話，而是艱難的點點頭。
東方清斂了斂眸子，然後換來阿亮，“把玉兒帶回府中，我們即刻回府。”
“是，小姐。”
小心翼翼的將玉兒扶上馬車之後，不多時，幾人便回了府。
將玉兒帶回自己的院落，東方清將她扶到自己床上。
玉兒虛弱的眼睛睜開，看著此次此刻身處何地，卻有些惶恐，“東方姐姐，不可，玉兒身份低賤，怎可在在你床上躺著？”
“無妨。”東方清淡淡道。
將玉兒安置下來，東方清取了些許藥引，小心翼翼的給她喂下，然後將玉兒身上的銀針緩緩的取出。
不多時，小玉的腹部便有幾處凸起，當是蠱蟲在作祟。
東方清看著此情此景，神色稍稍鬆了鬆。
看來，此藥還是有效果的。
不過半晌之後，她的臉色便冷凝下來，床上的玉兒一臉痛苦，腹部的情況絲毫好轉都沒有。
“東方姐姐……玉兒，玉兒好難受。”床上小小的人兒，聲音越發的虛弱了。
東方清眸色擰了擰，再度用銀針封住了她身上幾處大穴。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她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方如身上。
“師傅，這個情況你可曾見過？”
方如清冷的眸中劃過一抹痛色，半晌之後，她才沉靜下來，“見過，但是為師也沒有辦法。”
當年，她母妃，便是這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