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哦，第一次啊
“東方小姐，請進。”暗一在前方引路。
東方清點點頭，然後抬腿跟了上去，院中的機關許是隱沒了起來，所以她一路走來都相安無事。
到了房中，東方清如水的眼眸一動。
蕭笙墨此時緊閉著雙眼躺在偌大的床上，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不去打攪的話，好看得像一幅畫一樣。
見東方清看著自家王爺，臉色都有些癡了，一旁的暗一不著痕跡的咳了咳。
聽到他清嗓子的聲音，東方清回過神來。
她心下有些懊惱，竟在這個時候被蕭笙墨的美色迷惑了。
“東方小姐，還請您為王爺診治一番。”暗一道。
東方清緩緩的搖搖頭，然後說道，“無需診治了，你命李大夫送些藥材過來便可，要現挖的蘆根，還有平地木、古邳、苦蜜、紫蜆草……這幾味藥材有多少要多少。”
巫族的藥引主藥材是經霜蓮、梧桐葉和春夏蕊，寒熱性狀都有。
她現在配的解藥藥引，自當是要選擇相生相克的藥材。
隻不過這研製的手法和順序，還需要仔細的嚐試，所以藥材自當是越多越好。
暗一聞言，認真的記下了之後，便應聲出去了。
大概一刻鍾有餘，暗一便帶著不少藥材回來了，他道，“東方小姐，現挖的蘆根暫時隻有三株，屬下已經讓暗衛們去河邊找尋了，估計還得過些時間才能挖出新鮮的。”
東方清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有便行了。
“給我準備一副搗藥的工具。”東方清淡淡的吩咐道。
“遵命。”
不多時，需要的工具和藥材都已經備好了。
東方清著手開始準備，她將先前在皇倉中找到的藥粉化入水中，然後又用火燭將融了藥粉的水蒸幹。
餘下的隻有一些顆粒。
“看來梧桐葉的用量最多。”東方清喃喃自語。
既如此，引蠱蟲的藥引用量最多的則為紫蜆草……
暗暗記下了之後，東方清便取了幾味藥材開始研磨。
旁邊的暗一一瞬不瞬的站在原地等候東方清的吩咐。
然而兩個時辰過去了，東方清還在研究藥性，而且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眼看著隻有兩個時辰便雞鳴了，暗一眉心擰了擰，若是讓王爺知道他讓東方小姐徹夜研究藥材，那免不了一頓責罰。
心思百轉千回之後，暗一在旁邊提醒道，“東方小姐，時候不早了，您不如再偏殿休息一下，白日起來再繼續研究？”
東方清下意識的搖搖頭，並沒有說話。
現在正當是有點頭緒的時候，可不能在此中斷了。
用上輩子在外祖父那裏學的凝滯藥粉的手法，東方清研磨出了最初步的藥引，她有些疲憊的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過蕭笙墨身上不僅僅有蠱蟲，還有寒熱兩種毒，東方清不敢貿然嚐試。
旁邊的暗一見狀，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東方小姐，可是有眉目了？”
“藥引初步研製出來了，但是效果暫時還不清楚，”東方清點點頭又搖搖頭，“我還是先去城外找人試驗一下吧。”
雖然對於東方清來說，病人都是平等的，但是潛意識裏，她就是覺得蕭笙墨不一樣，這個和他的地位無關。
然而這話一出，床上躺著的人突然有了動靜。
不知道蕭笙墨什麽時候醒過來的，隻聽見他沙啞而又虛弱的聲音一字一頓的敲擊出來，“不必，直接在本王身上試便可。”
“這如何行？”東方清眉頭一擰，下意識的說道，“你是我第一個病人，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暗一也十分緊張，“王爺不可！”
蕭笙墨聞言，目光直直的望向東方清，墨色的眸子裏有什麽在變化。
半晌之後，隻聽他薄唇輕啟，輕飄飄的說道，“看來本王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旁邊的暗一聽了這話，目光有些不自在的往窗外飄了飄。
王爺這病還沒好，就知道用言語撩撥東方小姐了？看來這未來王府的女主人，怕是定下了。
東方清倒是有些尷尬，她一時有些語塞。
“我……我隻不過是覺得第一次診治的病人，意義不一般罷了……”
“哦，第一次啊。”蕭笙墨的語氣輕飄飄的，還帶了一絲意味深長。
東方清一抬眸，便看到了他狹長的眸子底下壓著的一抹揶揄。
覺得臉上燒得慌，東方清索性別過頭去。
蕭笙墨雖說躺在床上，但是周身的氣度一絲一毫都沒有影響，他視線掃到東方清眼瞼下的烏青，劍眉一擰。
暗一見狀，心裏沉了沉。
這時卻聽他道，“暗一，去把庫房中的蘇合香盡數取出來，給東方小姐。”
蘇合香，還是北疆小國五年一次的貢品，功效在於提神醒腦，孝文帝都未必能夠天天用上此香。
王府庫房中倒是存了不少，但是王爺方才說的是盡數取出來，那未免有些奢華。
見暗一猶豫，蕭笙墨眼底有些不悅。
“你有異議？”
暗一回過神來，道，“回王爺的話，屬下不敢。”
話音一落，他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處。
東方清將兩人的言語都收入耳內，蘇合香她上輩子便有所耳聞。
韓思彥登基之後，北疆的小國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進貢了兩盒此香，她那個時候太過操勞，整個人白日都是昏昏沉沉的，本想討要一盒，卻不想兩盒都落入了白曉嫣手中。
這輩子能夠用上此香，東方清的心境早已經不同了。
但是原以為自己會淡然處之的東方清，在看到暗一拿過來的蘇合香之後，臉上的訝異都要藏不住了。
整整一個木匣子裏，全部都是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香料。
目測一眼，大概有十餘盒。
盒子也生的精巧，外邊是一層雕花的檀木，中部則是頂好的玉石，據說是北疆特有的留香石，精巧又華貴。
“東方小姐。”暗一將木匣子遞給東方清。
回過神來的東方清，收斂了一下自己沒見過世麵的神色，略微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她沒有接過，而是試探的問道，“這些都給我？”
“嗯，可是不喜歡？”蕭笙墨見她神色反常，眉頭微微斂起，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眉眼間的一抹緊張，不過掩飾得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