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下藥
東方木點點頭，眉心的愁緒久久沒有散去。
旁邊的東方夕左顧右盼一下，然後有些委屈的看著林氏，“娘，妹妹怎麽兩日都不在府中？”
看著生的俊逸但行為卻如稚兒一般的兒子，林氏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淡淡道，“夕兒，清兒還有三日才能回來。”
祈福一共三日，來回路途兩日。
五日對從來沒有分離過的一家人來說，還是十分難熬的。
見東方夕不再追問，林氏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清兒那邊如何了。”
宗廟，地壇。
已至午時，所有的人都在地壇等候了。
巨大的圓形地壇，外圍每間隔一丈，便塑了一個石獅，而地壇上最中心的位置，則是一個巨大的圓盤，上麵雕塑著龍鳳呈祥，栩栩如生。
沒由來的就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因著東方清和方如是皇後欽點的人，所以二人便一左一右的站在皇後的側方。
東方清明顯的感覺到，身後如芒在背。
幾乎不用多想，那淬了毒的目光，一定是善德的。
心思百轉千回間，前方的司天監監證已經開始宣讀祈福儀式了。
“吉時已到，淨手焚香——”
監證尖銳的話音剛剛落下，旁邊便有宮人端著淨手的水過來了。
地壇祈福不比天壇，規矩並沒有太過嚴格，焚香也隻需最前方的孝德皇後一人罷了。
準備儀式已經做足。
孝德皇後將手中的香舉至頭頂，然後高聲道，“今大錦王朝六十九年，第九代皇後孝德，領皇室眾宗親，及東方清、方如二人，為我大錦王朝百姓祈福，望列祖列宗，護佑我朝江山！”
一係列的流程下來，東方清都有些困頓了。
她現如今已然明白，叫她和方如過來祈福，無非就是湊個數罷了，順便給京中的貴女們拉一拉仇恨。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有餘，東方清腿都已經站得酸麻了。
此時司天監監證尖銳的聲音傳過來，“今日祈福儀式結束——”
東方清聞言，不著痕跡的斂了斂眸子，將眸中的困乏褪去，恢複一片清明。
“今日你等回去歇著吧，明日依舊是午時，祭祀祈福。”孝德皇後站立在地壇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台下的人。
在場的皆為皇親，麵色還是恭敬，唯獨東方清和方如二人，眉宇間還帶著一絲淡然。
不過還有一人不同尋常，那便是向來都無法無天的善德公主。
在淑妃的熏陶下，她向來對皇後的態度都不甚敷衍，若不是此次淑妃未來宗廟，沒有人撐腰，她鐵定會翻了天去。
沒有什麽特別的吩咐，便都回了自己的寢殿當中。
因著東方清和方如兩人都懂醫術，所以在吃食上麵並沒有什麽忌諱的東西。
但是用晚膳的時候，東方清卻嗅到飯食當中，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清甜味道，若是不仔細聞，還當真察覺不出來。
“清兒。”方如顯然也發現了問題，她低喚一聲。
東方清遞了一個會意的眼神給她，然後佯裝繼續用膳。
宮中舒太醫特製的頂級媚，藥，上輩子她就差點著了白曉嫣的道，這次的手筆，一看便是善德公主的。
不用想都知道，暗處肯定有人盯著。
東方清裝模作樣的吃了幾口，然後便讓宮人將膳食都撤了下去。
方才佯裝吃下去的膳食，都被用障眼法藏在了桌底下。
殿中隻剩下二人，過了半晌之後，方如才道，“清兒，善德公主此番怕是惦記上你了。”
聽她這般說，東方清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房頂上。
方如見狀，淡淡的搖搖頭，“方才那人已經走了。”
東方清這才點點頭，然後回道，“師傅，無需擔心，我與善德公主之間的矛盾，怕是早已經不能善了了。”
隻不過善德現如今是孝文帝手心的明珠，公主之位對她一介官家小姐，有先天的優勢。
不過……
似是想到什麽似得，東方清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以善德那個腦子，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見東方清成竹在胸，方如也沒再提點，她心中有自己的主意便可。
夜漸漸地深了，因著用膳的時候誤食了一點下了藥的膳食，東方清隻覺得身上傳來一絲絲燥熱。
不過好在食用的量並不多，她暫且還能自己用銀針壓製。
而另外一邊的房間，方如剛剛沐浴更衣完，準備入睡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清兒？”她一開門，看到門外眼神迷離，有些虛弱的東方清，目光一動。
這要是東方清現下這幅嬌媚的模樣，被外麵那些男人見了，指不定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東方清擰緊眉頭，右手的銀針慢慢的往穴位裏麵旋進去。
她的神色漸漸的清明。
“師傅，還請你把門口的宮女打暈放在我床上，盡快，時間來不及了。”東方清嗓音沙啞。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門外的宮女已經換成了善德公主的貼身丫鬟。
依照善德那個急躁的性格，肯定會盡快的命人把她擄了去。
若是在宗廟裏麵失了清白，不但名聲被毀了，而且還落了一個淫，亂宗廟，擾了清淨的罪名。
屆時就算是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了。
方如見她強忍著藥性，體力已經不支的模樣，眼底劃過一抹緊張，她點點頭，然後指著自己的房間道。
“你先進我房間好好休息，其餘的事情有師傅在。”
東方清聞言，心下一暖。
她也沒有推拒，抬腿便進了房間。
方如則往殿外走了過去，果不其然，門外的宮女左顧右盼，已經不是原先孝德皇後分配的伺候宮女了。
方如不動聲色的查探了一下周圍的動靜，確認無誤之後，她一個手刀砍在那宮女肩頸上麵
宮女霎時軟軟的癱倒了下來。
沒有浪費分毫的時間，方如當即將人拖到了東方清的房中，然後用被子稍稍將人臉擋住了。
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一絲動靜。
方如見狀，忙往一旁的屏風後麵躲去，她屏息凝神。
外麵的黑衣人似乎非常急迫，他看到床上背對著的“東方清”，一把將人扛起，便往窗外飛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