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母後,兒臣沒有……”
善德還想說什麽,卻被孝德皇後冷厲的目光逼了回去。
“時候還早,都回去歇著吧,”怕再生出什麽幺蛾子來,孝德皇後又道,“午時至地壇,為大錦王朝的百姓還有國運祈福。”
“是,皇後娘娘。”眾人應聲。
因著身份最低,所以東方清和方如是最後離開的。
善德在經過她麵前時,還重重的哼了一聲,“東方清,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東方清不語。
和方如一同出正殿的時候,她卻發現韓思彥站在走廊盡頭。
那是回她所住偏殿的必經之路。
東方清忍不住擰了擰眉頭,步伐還是沉穩鎮定,行至跟前的時候,東方清不情不願的行了一禮,“三皇子。”
韓思彥目光微動,他視線落在東方清身後的方如身上。
“方神醫可否回避一下,本皇子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東方小姐說。”
明明聽起來無比正常的語氣,東方清卻莫名覺得有些曖昧和……惡心,她忍不住擰緊眉頭,然後回過頭去提醒方如,“師傅,不必走太遠,我估計三皇子也沒幾句話。”
每次都是這般不客氣。
韓思彥有些慍怒,但是心裏有莫名的被東方清這張傾城又冷淡的臉吸引住,他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東方清的話。
方如朝前方走了一段路,但是還是留在了東方清視線可見的範圍內。
留在原地的東方清,雖然表情掩飾得極好,但是語氣還是透露出一絲不耐。
“不知三皇子想單獨和我說什麽?”
韓思彥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的說道,“方才善德袖中的簪子,是你放進去的吧。”
“三皇子說笑了,公主自己的簪子,怎會由我方如她袖中呢。”東方清銳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韓思彥。
她不管韓思彥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這輩子,她都不可能相信他。
冷不丁的被東方清的目光震住了,韓思彥心中有些莫名,但還是繼續道,“話雖是這般說,但是今天的事情,明顯是善德給你設的局,隻不過本皇子不明白簪子為何無故會回到善德袖中,所以才問你罷了,東方小姐不必緊張。”
東方清聞言,嘲諷一笑。
她道,“三皇子說笑了,公主是不是給我設局,我不知道,隻不過這種話,我還希望三皇子往後慎言。”
在韓思彥麵前,東方清刻意沒有用臣女自稱。
她覺得韓思彥這種人,無需她用禮節相待。
不等他開口,東方清又道,“若三皇子無事的話,我便先回房了。”
說罷,東方清福了福身,便朝方如的方向過去了。
她沒有注意到,後方韓思成不知從哪裏出來,他淡漠的鼓了兩下掌,然後嘲諷道,“沒想到三皇弟在女人這裏,還有受挫的時候?”
“二皇兄熱鬧看了這般久,還需拿皇弟我做消遣嗎?”
韓思彥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目光不善。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皇子麵前,露出如此凶殘的一麵。
韓思成霎時被驚了一下,反應過來眼前還是平日裏溫潤如玉的三皇弟,他眸色深了深。
“想不到三皇弟藏得還挺深。”韓思成意味深長的開了口。
“二皇兄也不差。”
似是方才被東方清堵得心裏有些憋悶,所以韓思彥現如今的心情並不佳,所以說話的語氣也衝了些。
另外一邊,東方清居住的偏殿裏麵。
回到房間的二人相顧無言,還是東方清率先的開了口。
“師傅是何時將簪子藏至公主袖中的?”
她能猜到此事,方如並不意外,她也沒有隱瞞,“公主離我最近的時候。”
東方清恍然,善德離開位置到殿中也就一瞬間的事情,方如竟然頂著一殿的目光,這般作為。
看著東方清呆愣的模樣,方如想要解釋,“這個其實不難的。”
東方清知道她隻是想讓自己放心才這般說,她心裏更加感動了。
“你不問我為何懂如此之多嗎?”方如麵露疑惑。
東方清搖搖頭,這些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無形之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近了。
然而,有人歡喜有人憂,行宮中某處豪華的殿內,傳來一道道碗碟破碎的聲音,隻聽見善德尖銳的喊叫道。
“我不是讓你們都安排好了嗎,怎麽今日還會出如此大的疏漏?”
殿中跪著一名黑衣暗衛,他恭敬的臉上帶著些許懼意,“公主,屬下確實將簪子在東方清房中藏好了,並且確認當時房中的人都在熟睡,但是不知今日為何會如此。”
“一群廢物!”善德恨恨的低咒一聲。
今天害她在皇親麵前丟了這麽大的醜,尤其是在皇後麵前。
屆時皇後又可借機給母妃找不痛快,思及此,善德公主一雙美目中,閃過一絲陰毒的光芒。
她衝著地上的暗衛道。
“你這兩天盯著東方清,看看是不是暗中有高人相助,此番在行宮當中,我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著善德公主臉上和淑妃如出一轍的陰毒,地上的暗衛瞳孔縮了縮。
半晌之後他才定定的應聲,“是!”
此時此刻,京中。
宮中的儀仗隊才離開一日,便傳來南羌戰事的消息,鎮南王雖然戰無不勝,但是此去卻隻帶足一月的軍餉,好似還被鮮卑族的將士燒了不少。
今日早朝朝堂上便是討論軍餉一事。
通正史府,府中偏廳內,東方木看著眼前豐富的膳食,卻食之乏味。
“唉……”
他忽的放下碗,然後歎了口氣。
一旁的林氏見狀,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然後一臉嗔怪道,“昨日還說我太過記掛女兒了,你看你今日不也是如此,現如今連飯都吃不下了。”
東方木聞言,搖搖頭,“夫人,為夫憂心的並不是清兒。”
“那是何事?”生怕又出什麽大事的林氏,勺湯的動作都頓住了。
隻聽東方木緩緩的開了口,“南羌戰事吃緊,軍餉所剩無幾,隻怕現如今皇倉中的糧食,盡數都要充了軍餉去。”
聽他這般說,林氏也立馬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那城外的難民豈不是又沒有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