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宮
安娘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的掌了一下嘴。
她不好意思的笑道，“清姑娘，是老奴考慮不周。”
有些陶醉的盯著東方清的容顏看，安娘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她道，“對了，還沒上妝。”
東方清卻是拉住了她的手，阻止道，“不必，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緋紅色的衣裳本來就偏豔麗，加上她傾城的容顏，再上妝的話，豈不是太不給其她官家小姐麵子？
安娘哪裏知道這麽多彎彎繞繞，但是拗不過東方清，她便作罷。
就這樣，時間也近了。
進宮這樣的場合，官家小姐身邊帶的都是一等丫鬟，沒有帶婆子的道理，東方清原本不打算帶丫鬟，但是出門的時候，藝璿便跟了過來。
“小姐，老夫人讓我一同隨行。”藝璿看著清麗無雙的東方清，目光閃了閃。
東方清眉頭細微的挑了挑，端的是端莊大氣，“既然祖母讓你隨行，你便跟著吧。”
東方府的馬車早已經在院外等候，林氏隨著蘇氏一起，便沒來找東方清。
而東方靈和白曉嫣早就到了門外，卻遲遲不上馬車，似乎在等東方清一般。
東方清邁著款款的步子，信步而來，一步比一步穩，在禮儀上麵一絲錯處也挑不出。
而她身上原本被白曉嫣厭棄的衣裳，也平添了不少色彩，內襯是顏色比緋紅稍微淡一點的橙紅，廣袖的外袍襯托得東方清像是墜入凡塵的仙子。
反觀白曉嫣，一身寶藍色的衣裳，雖然貴氣有餘，清麗若仙，但是在東方清麵前，什麽也不是。
她這兩天苦練的禮儀，到頭來卻成了個笑話。
東方靈倒是一臉淡然，配的上她月牙色的長衫。
她淡淡的瞥了東方清一眼，然後道，“既然三妹妹來了，那便上車吧。”
上車之後，東方清閉目養神，顯然是不想多話。
但是白曉嫣卻無時無刻不尋找著話頭，她狀似無意道，“昨日挑選衣裳的時候，我便覺著這緋紅色的衣裳更襯清姐姐，今日一看果然如此，而且清姐姐的氣質，就像宮裏出來的一樣。”
說到最後，白曉嫣都快把自己的牙給咬碎了。
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確實，東方清的氣質確實出眾。
她說了這麽多，東方清才堪堪睜眼，她慵懶的瞥了白曉嫣一眼，語氣夾雜著一絲譏諷。
“白妹妹也不差，隻不過你這件衣服不太襯你。”
東方清連名字都沒有稱呼，而是以姓相提，為的就是讓白曉嫣明白她的身份。
聽到她的話，白曉嫣一雙汪汪的大眼睛，當即要滲出淚珠了，她緊咬著下唇，一副委屈的模樣，“清姐姐這是還在計較這件衣裳嗎？嫣兒不是故意的。”
“別哭，你的妝會花。”東方清毫不客氣。
這話一出，白曉嫣躍躍欲滴的眼淚，當即就收了回去。
為了配這套衣服，她還化了一點淡妝，但是營造出來的確實未施粉黛的模樣。
這點小心機居然被東方清看出來了。
更可惡的是，東方清是真的未施粉黛，還這麽出眾！
白曉嫣心裏又氣又恨。
這段小插曲，作為東方府嫡長女的東方靈，並沒有理會，她向來就不屑於這種爭鬥。
很快，馬車就行駛到了皇城。
下了馬車之後，蘇氏第一時間就拉過白曉嫣。
然而，她發現白曉嫣眼眶紅紅的，似乎有哭過的痕跡，她語氣一沉，“嫣兒，方才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話雖這麽問，但是蘇氏的目光已經朝東方清看了過來。
“沒有，”白曉嫣狀似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眼角，然後有意無意的說道，“隻不過與清姐姐爭論了幾句衣裳的事情，無傷大雅。”
這話一出，原本攙扶著蘇氏的林氏，當即看了東方清一眼。
蘇氏的麵色也陰沉得滴出水來。
穿著一品誥命宮服的蘇氏，比平日裏還添了幾分氣勢。
但是東方清一點都不心虛，她提醒道，“祖母，現在是去宮裏參加宮宴，孫女犯不著為了一件衣裳和嫣妹妹置氣。”
這話既隱晦的提醒了蘇氏，現在是在宮中，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又暗貶了白曉嫣的小家子氣。
白曉嫣氣不打一出來，但是麵上還是溫婉可人的模樣。
而蘇氏畢竟是活了這麽多年的人精…她當即反應過事情的輕重緩急來。
因為是皇後下令提前來禦花園賞花的，所以東方府一行人一進宮門，就有宮人過來引路。
一路上，因著周氏一向來最盡心的教養，東方靈的步伐很穩，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拘謹，不夠大氣，但是這也不錯了，畢竟沒有出錯。
白曉嫣更是卯足了勁站在蘇氏旁邊，將林氏的位置擠了過去。
她比東方靈還略微有些不足，但是因為是陪在一品誥命夫人旁邊，也並沒有人挑她的錯處。
最悠閑自在的，莫過於東方清了，她像是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神色不僅不慌亂，還給人一種威儀並存的感覺，大氣得讓人想要跪拜。
林氏走在一旁，原本還想提醒女兒不要出錯，沒想到回頭過一看，自己也驚了驚。
但是隨即便是欣慰。
她隻當東方清是知道進宮的消息，私底下苦練了禮儀。
要是讓東方清知道了她的想法，指不定該怎麽笑話，她前世近一年多的禮儀苦練，豈是兩天的功夫便能練成的？
接近禦花園的時候，宮人便提醒道，“還請各位官眷的婢女在禦花園在等候，各位貴人們隨雜家進入禦花園。”
“勞煩公公了。”蘇氏點點頭，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包細軟遞給這位引路的公公。
東方清心下暗笑。
不管蘇氏在家宅如何，在宮裏頭的表麵功夫還是做足了。
不過讓她覺得更好笑的是，白曉嫣還一本正經的學著蘇氏的處事方式。
帶路的公公不著痕跡的接下細軟，隨即笑著回應了一句，“東方老夫人折煞雜家了。”
“應該的。”蘇氏回道。
給了細軟，帶路的公公就更加賣力了。
快要進入禦花園的時候，他提喊的聲音比其他官眷入場的時候，要大了些。
“東方府女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