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大普奔!主角的外掛終於續上了費!
嚴十看著那兩個地牢管事把我用鐵鏈鎖起來,就像當初李行雲那樣雙手張開背貼著牆,而且高度卡得相當好,我的腳不能完全踩實地麵,又不是徹底懸空,但是我也不敢說這是十分難受,總覺得起碼有五分還保留在他們手裏。“我改主意了,”嚴十說,“今天不親自教訓你,我這氣可沒法順。”旁邊的管事立刻就非常貼心地遞來了鞭子竹條。“安安靜靜,看起來毫無威脅,隻在十二麵前表現得柔弱,到了這兒卻是一臉淡漠,你可真不簡單。”嚴十手裏的竹條已經貼在我臉上,那邊臉才被他打過,隻怕都腫了起來,再挨上幾竹條,可能就真的破相了。然而我是真的無話可說,我這會兒隻是無奈的絕望著而已,李行川早就和他解釋過了他都不信,我說還有什麽用?他難道想看我哭著求他別打我?先不說哭不哭得出來,我哭了他就會放過我嗎?“十二就是傻,被你三言兩語就哄得暈頭轉向,可你當我們都好騙?說!是不是夏煜派你來的!”嚴十終於動手了,而且第一下就精準地抽在我左邊胸口,還好身上的棉衣替我承了大部分力道,沒有直接甩在舊傷處。隻是嚴十也發現了我穿得厚,有礙他施展,叫管事給我把棉衣脫了。棉衣離身的那一瞬,我就仿佛掉進了冰窟,幾乎是立刻就開始發抖,牙齒也打顫,不斷磕在一起。極細的竹條落在我身上,輕輕一剌就是一道血紅的口子,或許凍得失去知覺反而可以減輕些疼痛。嚴十一邊打一邊罵,從問候我一直到問候我全家,上上下下都罵過一遍,我知道他其實隻是想泄憤,不管我說什麽他都不會聽,所以我一言不發,任他打罵,可這不代表我就是無動於衷,我默默地記下他這些話,將來若是有機會,他打我多少,我都要向他討回來。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些昏沉,耳邊罵聲也漸遠,也不知到底是疼得還是凍得,好像周圍暗了也安靜了。……這三天似乎很短又很漫長,除了嚴十那一頓打,兩個管事看我一直半死不活也就沒有再打我,最明顯的感覺其實是冷,每當我覺得我快要凍死的時候,那兩個管事卻在我麵前生火,架著鍋煮起各種吃食,他們一頓飯能吃很久,他們吃完後才會往我嘴裏塞幾塊冷饅頭,而我大約是就著他們的火才能活下來。終於有人來帶我走了,我感覺有人解開了鎖鏈,我甫一落地根本站不住,意識還在,手腳卻都不是自己的,連眼皮都沉重得睜不開,索性我也不作努力,連來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將我扛在肩上出了牢房,外邊風很大,溫度卻似乎比地下還要高些,他把我扔進車裏,我稍微清醒了些,也就更清晰地感到身上哪哪兒都疼,發麻的疼,刺痛的疼,腫脹的疼,不同的疼還在向我爭先恐後地展示自己的存在,簡直要命。“我讓你把他關進牢裏不是叫你把他折騰成這副模樣!”似乎是嚴三在說話。“他又沒死!”嚴十說。“就這麽帶進去你不怕十二跟你拚命?”嚴三說。“我可是為十二好!”嚴十這句話似曾相識,難道仗著為誰好的善意就可以不顧本人的想法為所欲為嗎?“……罷了,怪我沒跟你說明白,父親已經等著了,進去吧,有什麽事三哥替你擔著些。”嚴三歎了口氣,掀起車簾把我拉出來,又把我扔在嚴十身上,一道進了大門。這兒似乎是在山裏,但眼前的建築也就是座普通的大宅子,可從一進門我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待又轉過一個彎,我終於明白了這種感覺叫做“熟悉”,我知道這條走廊盡頭是大廳,左手邊有個書房,書房邊還有個小小的儲藏室——這座宅子的布局結構和九山派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其中的細節裝飾有些許不同。……怎麽回事,這兒不是千重雪總壇嗎?隻是我還沒想明白,就已經被帶到了議事廳,嚴長老坐在正中掌門位,在九山派那裏就是夏煜的位置。“阿凜?!你怎麽……”李行川坐在靠門邊的椅子上,見了我立刻就要衝過來。“十二!坐下!”嚴長老一拍桌子,李行川也不敢再動,悻悻地退了回去,卻還是盯著我,挪不開眼似的。“父親,人帶來了。”嚴十突然放開我,向嚴長老行禮。我驟然失去支撐,又當眾摔了一次,真的很氣。嚴長老凝視著我許久沒說話,嚴十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動,我也沒有動,其他人也都看著我和嚴長老,廳堂陷入了安靜得詭異的氣氛裏。“你……”嚴長老終於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打斷,隨即又傳來一聲怒吼——“臭老頭!是不是你又倒了我給弟弟們做的菜?!”一個人從紗帳後麵疾步而出,金釵紅裙,卷著袖子叉著腰,我抬手揉了揉眼睛,簡直懷疑自己是被折磨到出現了幻覺。直到我被我娘抱在懷裏,我也伸手環抱住她,才敢相信這是真的。熟悉而溫暖的懷抱,將我幾個月來所有的壓抑和委屈還有身上的痛楚都在瞬間點燃,去他的理智去他的麵子,我來不及思考為什麽該和我爹去遊山玩水的娘會出現在這裏,身體先行一步就開始號啕大哭。“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他們都不信我!哥也不信我!他為什麽不信我!我這幾個月都好難過啊……身上也好疼,我真的好難過啊……明明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什麽事都怪我……我沒有殺人……沒有……”我一邊哭一邊說著顛三倒四的話,娘拍著我的背,像小時候那樣安慰著我,等我哭完這一陣,才想起來這裏還坐著兩排人都在看著我哭,我頗不好意思地從她肩上抬起臉來,把最後一句嗚咽的尾音壓了下去。娘見我隻穿一件血染了半身的單衣還在發抖,立刻就要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肩上,嚴長老見狀趕緊下來攔住她,連聲道:“雪兒也不能著涼,來來來爹給你衣服!”說著也要脫外衣。“父親您坐下!讓我來讓我來!”嚴三又去攔住嚴長老,最後我身上蓋著的還是嚴三的衣服。隨後娘放開我站了起來,方才還濕潤的眼掃視四周,頓時就殺氣淩厲,向嚴三伸手道:“刀。”嚴三立刻解下佩刀遞給她:“大姐,你的傷剛好,要不還是我來……”娘看了嚴三一眼,冷笑:“三弟啊,是誰打的我兒子?你把他帶來,阿凜身上多少道傷,我就把他砍成多少段。”看到沒有,我以前說我娘一口氣劈十個李行川都不帶喘,絕對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