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暗箭
「徳民，這事本來上次買房的時候就要跟你說，可怕你不理解，所以……」駱歆華側身對著張德民，「這幾年體制內的生活讓我覺得有些疲倦了。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從事學術方面的工作，體制對我來說有些力不從心了，年齡大了，也就想著過一些簡單的生活……」駱歆華嘆息了一下，「再說，你現在已經成長起來了，我呢？還是做回我的小女人啦，呵呵。」
「歆華……」駱歆華的話讓張德民有些意動，不由伸出手握住駱歆華的玉手，「這麼多年，你為我做了很多，謝謝你！」
「徳民，其實，在洛平的時候，我就發覺自己已經有些了厭倦官場，只是考慮到你剛進入體制，想著等你積累一些經驗后再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
「這下好了，你也經歷了這麼多，也學會了對立應對，關鍵是你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我也就放心去做我的學術研究了，呵呵。」
張德民看得出，駱歆華對這個選擇是由衷的。確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行走官場可能要付出比男人幾倍的努力，甚至艱辛！這裡面包括身體上的和心裡上的，或許駱歆華的這個選擇才是對的！
這時，腰間的傳呼機震動了一下。張德民取下后看了一眼，是季玉國來的。
縣委和縣紀委今天下午五點多收到舉報材料，舉報張德民工作作風簡單粗暴、武斷，令魁門區的幹部怨聲載道……季玉國說，詹書記讓張德民明晚務必回一趟縣裡，詹書記找他……
舉報自己？張德民眉頭皺了一下。不會是那兩人唆使的吧？如果和他們倆有關係，張德民覺得有些齷蹉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兩人還信誓旦旦拍胸口表示要支持什麼的，背地裡又搞這一出？如果說晚上吃飯是明槍，舉報自己就有點像暗箭了！想到這裡張德民臉色有些沉！
「徳民，沒事吧？」見張德民臉色有些變暗，駱歆華抓這張德民手臂上問道。
「沒啥，邦凱說我沒回洛城的話，過去喝酒！」張德民笑了笑。
「秦邦凱這人不錯，還有李虎，這幾個土門區的都很本份……」
「歆華，你說人會變嗎？」張德民突然插話道。
「怎麼說呢？我個人認為，一個人會因為環境、圈子和位置的不同的而發生變化！比如，如果一個人從區委書記上升到縣委書記，首先職位發生了變化；其次，環境發生了變化，包括周圍的人和工作性質，那隨之而來就是思想上的變化……當然，如果接觸的人都是一些格局層面很低的人，長時間后這個人也變成這樣……」
「跟弱智人群相處久了，自己的智商都會變低，最後也就弱智了！」張德民介面笑道。
兩人一路聊著，也不覺得路途遙遠了，十一點多，到了洛城。
到了學府小區門口，張德民看見旁邊很多燒烤店，張德民感到肚子有點餓，便說吃點東西，駱歆華點了點頭。
晚上再和趙飛他們吃飯時，張德民基本沒動筷子，這會兒肚子肯定空嘮嘮的。
張德民要了兩條考烤鯽魚、十串牛肉、五串雞郡，還有一些土豆片、臭豆腐等，最後又要了兩瓶啤酒。
張德民給駱歆華到了一杯啤酒，然後兩人邊喝邊等著。
「德民，你剛才問那話啥意思？是有感而發嗎？」駱歆華和張德民碰了一下杯子，抿了一口后問道。
「歆華，還記得當初你給我說，趙飛和呂華這兩個人都值得信賴的事嗎？」張德民放下酒杯，雙手環抱著說道。
「怎麼啦？我是說過。」駱歆華看著張德民，「呂華現在在洛易聽說還不錯，趙飛嘛，你應該很了解啊？」
「歆華，趙飛現在變化很大，嗯，怎麼說呢，我越來越感覺這個人沒有以前那種坦誠，反倒是有些看不透了！」張德民接過服務員端來的烤魚，夾了一條給駱歆華，「嗯……」張德民聞了一下，「歆華，很香，趕緊趁熱吃！」說著拿起筷子夾了魚肉喂進嘴裡，「泡椒味，加上麻辣，好吃，嗯，歆華，先吃子上的肉，刺少，嫩！」張德民本身就喜歡吃辣椒，這種用泡椒烤的魚除了辣，還有泡菜的酸味，「老闆，再烤兩條鯽魚！」張德民抬頭叫著燒烤老闆說道。
「德民，這個魚可能很適合你的口味，對我來說，辣了一點！」駱歆華笑著將那條魚夾到張德民盤子里。
「趙飛怎麼你了？」放下筷子，駱歆華問道。
「怎麼倒沒啥，只是現在每次和他接觸，總感覺他現在變得有些陰沉！」張德民說完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半。
「德民，他現在是縣長，不可能再像以前做副手時那樣，把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駱歆華拿起一串牛肉用筷子撥拉進張德民碗里后說道，「有一句話，你可能理解比我深，叫，不見可欲！」駱歆華說到這裡笑了笑，「這句話我是這樣理解的，作為一個領導，不能輕易流露出自己的愛好，乃至腦子裡所想的，只有在下面的人不知道你所想、所喜、所歡的時候，你才能看出這個人的本性！因為下屬一旦知道了領導的喜好，難免不會『投其所好』了！這點你在體制內這麼久了，我想應該有所體會。很多下屬只會做領導喜歡做的事！我覺得，趙飛現在這樣，可能也是有所考慮的！當然，他現在位置變了，可能心態也會發生一些變化！」
「具體的呢，因為我離開洛平快一年了，德民，以你自己的判斷為準！別人再咋說，都只能作為你的參考而不是判斷的依據！你心裡的疑問只能在繼續交往中去求證，但判斷一個人，除了聽其言觀其行外，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否具有道德的底線！」
張德民承認駱歆華說得有一些道理，就像她說的，人是處在時刻變化中的，關鍵要看這個人是否恪守了道德的底線！
如果以這個標準去評判趙飛，張德民覺得趙飛已經喪失了底線！
「歆華，嘗一下這個臭豆腐，外臭內香，呵呵！」張德民說著給駱歆華夾了一塊，看著駱歆華。
「嗯，聞著臭吃著香！」開始的時候，駱歆華只是用牙輕輕咬了一點，直到在口腔里感覺到味道，才將一整塊放到嘴裡。
「以前聞著這味兒就捂著鼻子跑得遠遠的，別說吃了，呵呵！」駱歆華咽下后笑道。
十二點多，兩人才回到學府小區的那套別墅。
進了屋，張德民才發覺晚上燈光下，屋裡的裝修顯得淡雅大氣。看著駱歆華那種高興勁兒，張德民心裡湧出一股男人特有的那種保護欲……
晚上自然是春風裡幾度，從卧室到地板上、在到洗手間……
第二天早上，張德民醒來時，駱歆華還沒有醒。看著駱歆華睡夢中嘴角帶著甜甜的笑，張德民心裡那股保護欲更加強烈了……
張德民輕手輕腳來到臨湖的房間，打開房門，一股清新的空氣便撲鼻而來……
臨湖的一面有一處用木板搭建的迴廊，迴廊上擺著兩把藤椅和一張茶几；茶几旁擺放著一顆盆栽的發財樹。張德民走過去坐到藤椅上。湖畔風景優美，綠籬牆上開著一些野花，偶爾有一兩隻翠綠的鳥兒飛過……
張德民剛才打開房門時看見后屋的桌上放著電水壺和茶葉等，起身進屋拿了出來，接上插座和水，又進屋拿了杯子和茶葉。
泡上一壺茶，在這寧靜而清新的早上，張德民享受到別樣的人生！
「德民，啥時起來的？」駱歆華推開房門走出來莞爾笑道。
「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你！」張德民笑著站起身來，「餓了吧？我去做！」
「我來吧，你難得休息一下，再說，昨晚跑了馬拉松！」駱歆華忍不住壞壞地笑著。
張德民指著駱歆華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駱歆華端來兩碗面，上面窩著一個煎雞蛋。
「嘗嘗我的手藝……」駱歆華看著張德民笑道。
「我老婆的手藝肯定是沒得說的！」張德民嘗了一下雞蛋，又嘗了一下麵條，「嗯，雞蛋味道很好，就是傳說中的糖心蛋啊！」
飯後，兩人坐在湖邊又閑聊了很久。
「歆華，研究生考核通過後，估計九月要入學吧？」張德民端起茶杯看著駱歆華。
「嗯！」駱歆華點了點頭，「德民，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我指的是工作上，生活上呢？用不著我操心，呵呵！」駱歆華說到這裡，乜著張德民壞壞地笑著。
駱歆華的話讓張德民想起柴慧君也在城南買的那套房，看著眼前的房屋，張德民突然覺得有些虧欠了柴慧君！
「你這應該算在職讀書吧？」張德民不敢接駱歆華的茬，沒話找話。
「算是吧！」駱歆華說著站起身，拿起茶壺給杯里續上水，「德民，想跟你商量個事？」駱歆華拿著水壺站在那裡，「我想……我想………」駱歆華欲言又止。
「歆華，想幹嘛？」見駱歆華臉色發紅，張德民站起身過來攬住駱歆華。
「我想要個孩子！」駱歆華靠在張德民懷裡細如蚊蠅的聲音說道。
「德民，我年齡不小了，我擔心再不要，以後……」駱歆華抬起頭雙瞳剪水看著張德民。
「我只想要個孩子，德民，你放心，我不會……」
「歆華，我們結婚吧！」張德民心裡一酸，緊緊摟住駱歆華。
「不！」駱歆華一把推開張德民，「我不同意、不同意……」駱歆華雙手捂住耳朵拚命搖著頭。
「歆華，我……」張德民嘆了一口氣，「哎，都由你！」張德民過來拉住駱歆華的手。
駱歆華噙著眼淚點了點頭。